踏出大殿,忐忑不安一直守候在門旁的阿芳和七巧面帶焦急的向我看來。當看到滿身是血的楓時,都忍不住啊的叫了一聲。
楓牽著我的手,並不理會的向前走去,他的頸間還不斷滲出鮮血,令他的臉孔因失血而逐漸變得蒼白。
我扭過頭向愣在身後的阿芳使了個眼色,又輕輕叫了聲︰「七巧。」
七巧立刻反應過來,伶俐的快步跑到楓的身旁,掏出手帕踮起腳尖,伸長了胳膊將手帕覆蓋在楓的傷口上,面露憂色,喃喃道︰「王爺您沒事吧?」
楓淡淡一笑,接過了七巧的手帕,「本王沒事,倒是景王爺恐怕傷的不輕。」
他轉眸掃了阿芳一眼,冷聲道︰「快去看看你家主子吧!」
阿芳面色一僵,轉身飛快跑入了殿中。
回到王府已是晨曦微露,我四肢酸軟無力,頭也暈的厲害。于是進了芙蓉軒,一歪頭倒在床榻上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旁響起一陣雜亂之音,似乎是幾個丫鬟腳步凌亂,翻箱倒櫃在找什麼東西。我揉揉眼楮,撐起身問道︰「你們找什麼?」
幾個丫頭一見我醒了,竟都撲通跪在地上,紅著臉帶了哭音道︰「不好了,王爺突然面色發青,氣也喘不上來了!公主這里好像有幾顆暹羅的大金丹,可是……找不到了!」
我腦袋里嗡的一聲,感到四肢都冰冷起來,心煩意亂的大吼一聲︰「還不快去請大夫!一群沒用的東西!」
她們從沒見我發過火,嚇得連連稱喏,忙不迭的跑出了門。
「七巧!」我急忙拽過袍子就往身上套,雙手卻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幾顆紐襻卻是無論如何也扣不住。
連喊了幾聲七巧都沒有回應,我心中大感不妙,扯了床薄被裹在身上踉蹌向楓的寢室跑去。
天已經放亮,昨夜的驚悸還未從心中褪去,又一場噩夢就接踵而來。穿過芙蓉軒曲折的畫廊,就是楓居住的恆玥苑。
庭院中曲水環繞,幾株芭蕉上夜露濃重。我踩著地上細碎的石子,心像被掏空一樣惶然無助。如果他死了,這個世界上我還能依靠誰?
「啊!公主!」七巧在房門口與我踫面,她端著一盆烏黑的血水,圓圓的臉龐上淚痕縱橫,頭發散亂的混著汗漬貼在額上。
「王爺怎麼了,他怎麼了!」我一把抓住七巧,眼淚就要洶涌而出。
「王爺回來還好好的,奴婢給他包扎好傷口服侍他睡下,誰知……」七巧哭起來,「誰知一個時辰後王爺突然踢了被子,兩手死死的掐著脖子透不過氣,傷口也惡化了。奴婢也慌了,就要去喊公主,可是王爺他掙扎著說不要叫醒你。」
七巧抹著眼淚,縴弱的身子因恐懼不停的顫抖。我模了模她的頭,強自鎮定心神,叫她去宮里報信,再請御醫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