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听完心里轟的一聲，腦海里閃過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每夜每夜里醉生樓那些女子奇奇怪怪的聲音，虛掩的門里兩具赤身露體的身體，還有、還有——
她一點都不敢再想下去，一陣陣的惡心從她臉上浮起來。
煙娘瞧出了她的表情，更看懂了她的心思，「進了咱們這地方，你還想要有清清白白的身子？扮貞潔烈婦還是怎麼著？就算以後出了咱醉生樓的門，誰不喊你妓坊里出來的婊子，賤人？」
長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扯著她的下裙擺，「煙娘以後讓我干什麼都行，你讓我做牛做馬我就做牛做馬，求您了不要讓我接客，以後我再也不敢離開醉生樓了，再也不敢了。」
「呵，倒是看不出來你把貞潔看得這麼重。」煙娘嗤笑一聲，還想說些什麼，卻見青玥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長生。
她錯愕地看著他，臉上依稀掛著未干的淚漬，「煙娘可否讓長生來我們戲園里打雜？」
長生看他臉上篤定，不容置疑的語氣似乎令人拒絕不得，和煦的笑掛在嘴邊。
煙娘看了他一眼，沒有絲毫的不悅或者主子的氣勢，倒像是對待一個尊貴的客人一般，「這事情容後再說。」
臨走前，長生看青玥在煙娘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然後他便摟著她的肩往里邊走去。
「長生以後就到我們戲園里來。」
「你真的沒騙我？那我不用接客了？」就像孩子向大人質疑般的語氣，她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青玥。
青玥就僅僅是三言兩語，煙娘就答應了？
「是啊，長生以後就幫我化妝，幫我整理戲服可好？」青玥天真般的神情，看在長生眼里很是美好，他看長生沒回答，又有些急促地道︰「怎麼長生不願意嗎？」
「願意願意，以後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比起接客，就是讓她當牛當馬她也願意了。
「真的？」青玥笑道，也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開心，他跟長生平日里也沒過多接觸，只是看到她開心就也跟著開心。
她笑著點頭，卻不知此時阿眠站在樓道里，望著兩人說笑，臉上無絲毫的表情，「終于回來了？」
兩人齊齊向他望去，只見他身上竇紅色的戲子服，臉上畫著妝，眉毛斜飛入鬢，俊美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