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先沖出的僵尸臉男子,沒有本命法寶,也沒有詭異咒術,卻是一名以武入道的飛升強者,武道強悍。
只見他五指一握,空氣抓爆,一股暴風在掌心凝聚,頓時從其掌心之中傳出了如風暴瘋旋一般的破空尖嘯,一股龐然吸力自其掌心出現,一個吞天吸納,竟將寶塔一層的所有空氣都幾乎徹底吸納進其掌心,外界凝成真空,地上破碎的血肉殘肢皆被無形壓力壓癟。
其余生存之人也紛紛色變,立刻分出力量抵抗外界壓力。
一股深沉凝重的拳勢,在其握緊的拳頭之上凝聚出現,僵尸臉男子眼神如刀,無聲無言,一拳轟出,一道如風暴團一樣呼呼尖嘯的灰色拳勁爆沖而出,氣沖牛斗,力大勢沉,無可抵御。
電光火石,三大強者同時出手,簡直是石破天驚,那三名退出之人以及那原本心有不服的白發老者皆是心神顫抖,滿面駭然,心知這三人任何一人,自己都不是敵手,眼下三人同攻一人,那名為虛若谷的狂妄小子,這下斷然是要死無全尸!
而這三名強者,對于虛若谷的強大肉身,顯然都是極為忌憚,沒有一個選擇近身攻擊。
那姓華的儒雅男子,見這三人同時出手,眼中閃過一絲惱怒與無奈,嘆道︰「虛兄,得罪了。」
能夠存活至今,無一是心慈手軟,皆是殺伐果斷,眼見事已至此,華姓男子眼中冷厲顯現,卻沒有向虛若谷直接出手,而是手掐一印,指尖了了升起一抹濃墨如絲一般的煙,像是一條詭異黑蛇,于指尖上方凝成一個奇異文字,臉色有了些許蒼白,似乎凝聚這個文字,花費了他巨大心力。
這文字,乃是天地道文,是其原本所在時空,遠古時代的強大修士領悟天地之後,將天地大道以文字的形式闡述出來,將對大道的理解凝于文字當,皆是有著奇異的法能。
而此刻華姓男子所凝,乃是其所知的唯一一個道文,其名曰「定」,有著定身之效,光是凝聚這個道文,就耗費了將近一半的精神力,使其神識疲倦。
只要虛若谷被定住,無法躲避,硬受之前三人的攻擊,斷然沒有生還的道理。
若論四人出手,他這無聲無息的定身道文,才是最為歹毒的一個。
但見其指尖一爆,這個黑煙所凝道文一下張開,化為夜之黑幕,吞沒一切,後發先至,一下將虛若谷極其身後的孟忠,都是一同籠罩。
虛若谷頓時感覺到,一股莫名力量,要將自己的身形困住,動彈不得,這力量並非來自于人,而是天地。
這是道之力量。
「好功法,好功法!」
虛若谷不動如山,狂然大笑,旋即眼中精芒一閃,眼楮一瞪,一股海嘯般的精神風暴,以其為中心向外翻涌轟爆開去。
這一刻,他的神識力量如太陽一般熾烈,令在場之人的神識都是如被烈陽灼燒一般刺痛,顯現出另所有人都要駭然的精神威能。
那籠罩在其周身的黑幕,竟被這股無形精神海嘯給徹底撕碎,無數光明乍現,而那凝成針尖悄然破空而來的死言咒聲音,被這精神海嘯一阻,旋即就寸寸斷裂,化為虛無。
一力降十會,任那老嫗和華姓男子術法和道法高明,卻被虛若谷以最野蠻最直接也最撼動人心的手段給生生破去。
在這之前,虛若谷展現出來的都是方面的強大,誰也料想不到,其神識竟然恐怖到這種層次,堪比固元境八階的強者,遠遠超越了在場任何一人。
在這種強大面前,一切術法道術都脆弱不堪。
華姓男子還好,只是損失了一半的精神力,那形容枯槁的老嫗卻是慘了。
死言咒乃是以其壽元發動,牽動本命,此刻被破,神識頓時遭受重創,一聲沙啞慘嚎,渾身如篩糠顫抖,耳朵里鼻子里嘴里皆是噴出血柱,身上詭異符文褪去,灰白眼珠一翻,仰天便倒。
也在這時,白發青年以及那武道強者的箭束以及拳勁,幾乎不分先後地來到了虛若谷的面前不到三米之地,一者對準心髒,一者對準頭顱。
「呵。」
虛若谷臉上露出了詭異微笑,突然掐獨特印法,一縷黑煙如墨,在指尖歪歪扭扭地凝聚出一個奇異的孩童隨性臨摹一般,原本充滿大道韻味的文字,硬是寫出了一股憊懶懈怠的味道。
那華姓男子,在這個時候眼楮珠子都差點瞪出來,月兌口而出︰「這不可能!」
然而下一刻的變化,卻讓其如遭雷擊一般徹底呆滯。
只見虛若谷指尖凝聚的一般歡呼雀躍,張開一片黑幕,向前爆射,瞬間與那箭束以及拳勁相遇,卻未產生直接沖突,但天地間的那股大道之力,卻是間接驅動,作用在了兩者之上。
原本迅若崩雷的一箭一拳,在這個時候,猛然出現了不到一個眨眼的停頓,然後撕裂黑幕,繼續呼嘯而來。
不過就是這一剎那的停頓,改變了一切。
虛若谷運轉身法,帶動孟忠一個滑動,便是完全月兌離了箭束和拳勁之中蘊含意念所籠罩的範圍。
滑動之中虛若谷將孟忠一推,送到一個安全角落,自己則是縮地成寸,身法飄忽,如同竊賊偷偷模模,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猥瑣,卻快得不可思議,一下就來到了那白發青年的面前,砂缽大的拳頭帶起撕裂金石的罡風,狠狠地沖其冷峻的面龐轟了下去。
白發青年俊逸冷酷的面龐猛然變色,想要退縮已經來不及,兩指一並,一股沖霄劍意蘊含其中,點向虛若谷的拳頭。
兩者相踫,原本緊緊並攏在一起的指頭一下分叉, 嚓一聲扭曲,姿勢怪異,像是羞于相見又渴望相見的情人。指中蘊含的凌厲劍氣毫無章法地四射爆發,就是沒有一道射在虛若谷身上。
「痴線啊你,居然用手指來擋老子拳頭?」虛若谷恨鐵不成鋼地教育白發青年,一拳轟然而下,毫不留情地就要轟中其胸口。
白發青年面色慘變,眼中一狠,以手中之弓擋在面前。
他深知虛若谷一身蠻力的可怕,若是被正面擊中,斷然沒有生還的道理,兩相權衡,不得不以本命法寶抵擋,或許還有一絲生機。
就在虛若谷的拳頭即將轟中弓身之時,陡然臉色一變,一股讓他都是心生悸然的力量,突然降臨寶塔一層空間,並且化為一道劍氣,向他刺殺而來,若他這一拳轟下去,白發青年自然是要死,但他只怕也是要受重創甚至身死。
一念決斷,虛若谷收拳暴退,饒是如此,胸前仍是一冷,碎布飛散,一道血痕橫在胸口,若是其剛剛慢上一分,此刻已被劍氣從側面直直洞穿心髒。
身形一落,虛若谷目光朝半空看去,便見那里多出兩道身形,正是那風總管和秦三小姐。
風總管神情淡漠,而秦三小姐俏麗的面龐上,卻是有著幾分惱怒,一雙大眼惡狠狠地盯著虛若谷。
「剛剛一劍,必是那風總管所發!」
虛若谷心中暗忖,卻十分利落地跪在地上︰「參見秦三小姐,參見風總管!」
「參見秦三小姐,參見風總管!」其他人也連忙跪下,連那翻白眼暈掉的老嫗也是一個骨碌爬了起來,恭敬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