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佳琪,我的寶貝兒子。」錢母還是五花大綁著,她看到兒子顯得異常激動,不過卻無法動彈。
出于本能錢佳琪朝母親跑去,但是被狗娃喊住了︰
「不能讓他過去,快把他抓回來」
「媽,媽……」錢佳琪被兩名打手抓住了臂膊,他只能眼看著老媽被那些人塞到一輛面包車里。
「佳琪,佳琪救我佳琪。」錢母向兒子哭喊。
「你們要把我媽帶到什麼地方去?」錢佳琪問狗娃。
狗娃壞笑了笑說︰
「你老媽必須跟我們走,給你一個星期時間,如果一個星期之內不把保險箱里的金條給我們,我們就把你老媽扔到海里去喂魚。」
「原來他們想把錢阿姨當作人質,不行,我一定要救錢阿姨。」艾米一個人躺在台階下,剛才她听見了狗娃的話,知道了這些人的意圖。艾米覺得身上火辣辣的疼,身體每動一下,疼痛就會加劇。但是艾米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她要救錢佳琪的老媽,于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她見錢佳琪的雙手像自己剛才那樣,被兩名打手反剪在身後,艾米覺得錢佳琪像是要崩潰了,父親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慘死,母親又將被這些人帶走,他能不崩潰嗎?
這時只見癩痢趾高氣揚的對錢佳琪說︰
「記住,你的期限只有一個星期,如果一個星期之內我們拿不到金條,你老媽就得去見閻王,你听清楚了嗎?」。
「求你們放了我媽,你們抓我做人質就可以了,我媽年紀這麼大了,她受不了折騰的。」錢佳琪哀求狗娃。
「抓你做人質,這樣啊……」狗娃伸手撓了撓頭,好像有點猶豫。
癩痢見狀,馬上說︰
「交換人質絕對不行,保險箱鑰匙肯定在傻大姐那兒,我們把你老媽抓走也是想讓你去逼傻大姐交出鑰匙,她不是你的小媳婦嗎,所以還得靠你去搞定,無論你想什麼辦法,反正一個星期之內我們得拿到保險箱里的金條,否則就撕票,我已經講的很清楚了,如果你還不明白的話,就算你蠢。兄弟們,我們走。」癩痢朝身後那幫打手揮了揮手,七八個男青年立即跟在他身後準備撤離。
「不許……,唔——」艾米見狗娃一伙人準備離開,想上去阻止他們把錢阿姨帶走,哪知剛開口嘴巴上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
捂住艾米嘴巴的手很有力,不但嘴被捂住,就連身體都不由自主的跟著身後那個人往後退。
「究竟是什麼人夾持自己?」艾米很慌亂,她扭過頭去一看,驚訝的發現夾持自己的人竟是地下室那個皮膚病人。
「別說話。」那人在艾米耳邊低語,他的聲音很深沉也很渾濁。
只見那人用一條胳膊箍在艾米肩部,把她往後拉,艾米想反抗掙扎,可是身上剛被錢佳琪的皮帶抽過,火辣辣的疼,一點體力都沒有,只嘗試著掙扎了一會兒就沒有力氣了,任由那個夾持自己的人把自己拖到一棵大樹後面。
那人以樹做掩護,在艾米背上不輕不重的用手敲了一下,艾米立即癱軟下來,昏了過去,那人抱起艾米,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溜出錢家別墅。
「媽,媽——」錢佳琪跟在面包車後面跑了出去,錢母被狗娃他們帶走了。錢佳琪一直跟著面包車跑出很遠,直到他再也無力奔跑,才停下。
「媽啊——」錢佳琪失聲痛哭,父親死了,母親被人帶走了,今天原本是自己的生日,不過錢佳琪的二十一歲生日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個生日,在這一天他徹底告別無憂無慮的大少爺的生活,成了一個負債累累、家徒四壁的空殼公子哥。
當錢佳琪失魂落魄跑到屋內,準備找傻大姐算賬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傻大姐的蹤影。
「死丫頭人呢?」錢佳琪記得傻大姐被自己打了之後,躺在台階下面,但是現在地下沒有人。
錢佳琪想到屋子里去找人,可是一想到父親的尸體還躺在草地上,他的眼淚就下來了。得趕快把父親的尸體處理掉,總不見得讓他就這樣一直躺著吧,這時錢佳琪听到從車庫里傳來佣人們的呼救聲。
「少爺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這時錢佳琪才發現家里的人佣人原來都被捆綁在車庫里,難怪剛才那些人在這里作威作福的時候一個佣人都沒有出現,原來都在車庫里。
錢佳琪跑過去解開佣人們身上的繩索,他神情黯然的對底下的佣人說︰
「打電話叫殯儀館派車過來把我爸接走。」說完錢佳琪也不去看躺在草地上的父親的尸體,他徑直朝屋里走去。錢佳琪不是不想看父親,而是不忍看。
跑進屋的錢佳琪以為會在里面看到傻大姐,他摟上樓下,所有的房間都找了,就連衛生間和廚房間都不放過,但是哪還有傻大姐的蹤影。
錢佳琪頹然的在床口坐了下來,床上還放著傻大姐剛剛穿過的真絲睡衣,錢佳琪拿起真絲睡衣用力拉扯。隨著裂帛聲起,錢佳琪的心一陣又一陣糾緊,直到把一件好端端的衣服撕的粉碎,直到感到再也無力氣去撕扯,他方才喘息著躺在床上。
眼角溢出的淚一直流到耳朵里,頭上那盞水晶吊燈很美很迷離,照得錢佳琪的眼楮有點酸痛。
錢佳琪對艾米的感情一直是復雜的,每次傷害她了後就又想補償她。就拿瘋狂醫生想要xx艾米來說吧,要不是錢佳琪用錢搞定,艾米已經被瘋狂醫生xx了。
「騷蹄子」錢佳琪憤恨的用拳頭捶了一下床鋪,他在心里發誓,要是再讓她見到傻大姐一定要她比死都還要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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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下過一場雨,屋檐還在滴水,屋檐下面有半口水缸,缸體碎裂,只剩下半只了。檐上滴下的水正好落在這半只缸內,眼看半只缸里的水就要蓄滿,從里面溢出來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只鷯哥在籠子里撲騰開了,鷯哥在籠內一動,害得籠子里的一只酒盅掉了出來,酒盅正好落在缸里,「噗」的一下沉了進去。
這間平房又暗又小,就像人家農村里的灶披間,果然,這根本就是一間灶披間,灶頭就砌在水缸邊上。
屋內有一張板床,其實這根本不是一張完整的床,只是在幾只方凳上放了一塊木板,再在木板上鋪了點稻草而已。
艾米就躺在這樣的一張床上,這一晚她睡得挺累的,因為一直做夢,而且做來做去都做同一個夢,就是她在水底游泳,看到一只沉沒的古船,古船鬼使神差的向自己漂移過來,自己想逃,但是卻無法動彈,當古船快撞上自己的時候就醒了。
昨天是地下室的魚鱗怪人把艾米從錢家救出來的,不過艾米堅持認為這個不是怪人,他只是一個可憐的皮膚病人
艾米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聞到一股清純的米香,她還沒有睜開眼楮就听到有人對她說︰
「快起來,太陽都曬了,怎麼還在睡?」
艾米睜眼看到的第一個情景就是貼滿報紙的屋頂,她恍惚覺得自己應該住在黃媽家,因為黃媽家的屋頂上也貼了很多報紙。
「難道我真的在黃媽家里嗎?」。艾米想。
「粥熬好了,快起來吃吧,冷了就不香了。」當魚鱗怪人的臉在艾米面前出現的時候,艾米方才明白自己不在黃媽家,而是在另外一個地方。
「是你?」艾米從床上坐了起來,板床咯吱咯吱直叫,直到艾米從床上下來才總算听不到那種磨牙似的咯吱聲。
「光有粥,沒有菜,你將就著吃吧。不過米很香,是這兒的農民種的大米,一位好心的老大娘送給我的,你吃吧,不會有毒的。」
艾米見一張方凳上擺著兩大碗還在冒熱氣的粥,她的肚子真的餓了,也顧不得什麼,端起一碗,也不管它燙不燙,稀里嘩啦三下五去二就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