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娃,什麼康娃?」姜明予閉目養神的時候,听見傻大姐叫康娃。他發現傻大姐朝後扭著頭,像是在找什麼人。
艾米對姜明予笑了笑說︰
「我認錯人了,沒什麼,你睡吧,到站了我會叫醒你的。」
姜明予見艾米像在用笑掩飾什麼,「莫非車子後面坐著她認識的人?」帶著好奇心,姜明予朝後排座位看去。大多數人都閉著眼楮靠在椅子上,不過姜明予發現一個戴鴨舌帽的人卻低垂著頭,就在這時姜明予見這個人把一樣閃著寒光的東西放進包里,直覺告訴他放在包里的東西像是一把匕首。
看到這一幕,姜明予對邊上的艾米輕聲道︰
「注意安全,我看到有人把刀放在包里,說不定是劫匪。」
艾米驚訝的看向姜明予,說︰
「不會吧?」
姜明予對她正色道︰
「反正注意安全就是了,在大巴車上搶劫這種事情也時有發生,我跟你說是想要你提高警惕,別的也沒什麼,你用不著過分擔心。」說完姜明予明朗的對艾米笑了笑,艾米回以淺淺的一笑。
「騷貨」坐在後排的康娃看到姜明予和艾米交頭接耳的樣子,他在心里憤恨的罵了一句。
艾米猜想姜明予有可能看到康娃手上的刀了,否則怎麼會說車上有劫匪。
很快車子到站了,當姜明予把洪花從車上背下來的時候,艾米一直在朝身後張望,她想看康娃從車上下來,然而奇怪的是她並沒有看見康娃從車上下來。其實康娃早在艾米從車上下來以前就下車了,這也就難怪艾米會看不見他。
「你在看什麼?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家醫院,我們可以把錢阿姨送到那家醫院去。」姜明予覺得傻大姐怪怪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停的朝身後張望,好像身後有什麼特別吸引她的東西似的。
「我沒事,我們走吧。」艾米說著又忍不住朝後面看了一眼。
「她在搞什麼鬼,老朝身後看個不停。」姜明予帶著好奇也朝後面望了一眼,正好被他看到在車上見到的那個戴鴨舌帽的神秘人從一家小超市出來,他的手上還拎著幾個袋子,像是剛從超市里買的。
艾米剛才回頭張望的時候沒有看到康娃是因為,康娃那個時候正好在小超市里買東西。
真的像姜明予說的那樣,大約走了十分鐘的路就看到一家坐落在十字路口的醫院。
「哼——」馬上就要到醫院了,趴在姜明予背上的洪花忽然哼了起來。
「錢阿姨,你怎麼樣?」艾米見洪花緩緩的睜開眼楮,她的眼神有點茫然。
「你再堅持一會兒錢阿姨,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姜明予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對背上的洪花說。
洪花睜著一雙空洞的眼楮看看艾米,又看看姜明予,像是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艾米見了洪花的樣子想︰
「她肯定被狗娃那些混蛋折磨夠了,看到人眼中充滿惶恐,好像別人會傷害她似的。」
就在艾米跟洪花說話的時候,姜明予已背著洪花走進醫院。洪花見來來往往很多穿白大褂的人,眼神從剛才的茫然變成現在的驚慌,洪花拍打著姜明予的背急道︰
「放開我,放開我……」
「錢阿姨,你怎麼了?這里是醫院,醫生會救你的。」姜明予讓洪花坐在一張椅子上,艾米跑去叫醫生過來。
「放開我,放開我」
「啊」姜明予忍不住大叫了起來,洪花居然一口咬住他的脖頸不肯放,疼得姜明予呲牙咧嘴。
艾米在醫生辦公室听到姜明予的叫聲,來不及和醫生講明洪花的病情,拔腿跑了出來。外面的情景讓艾米驚呆了,只見洪花像瘋了似的,用牙死死咬住姜明予的脖頸,艾米見姜明予的脖頸上已經有血滲出。
「姜少,怎麼會這樣?」艾米飛快的沖到姜明予跟前。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她突然一下子咬住我的頭頸,你快把她弄開我快受不了了。」姜明予的樣子看上去非常痛苦,但是他又不能用力辦開洪花,怕這樣會傷到她。
艾米也怕硬把洪花拉開的話會傷到她,同時也會傷到姜明予,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移向身旁的醫生。
「你們等一下,這個病人很狂躁,我先給她打一針鎮定劑。」醫生跑到里面去拿針筒。
艾米覺得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站在那里看著發狂的洪花,和被一口咬住脖頸,血不斷往下流的姜明予干著急。
「錢阿姨,你快松口吧。」艾米想勸洪花,洪花根本不理她,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叫聲,用牙咬在姜明予脖頸上,臉色白的就像一張白紙。忽然艾米覺得錢阿姨的樣子好可怕,在美國的時候她看過熱播電視《吸血鬼日記》,有那麼一兩秒鐘的時間艾米覺得洪花就像是吸血鬼。
「不,不會的,別胡思亂想,錢阿姨只是受了刺激才變成這樣的,她不會是吸血鬼。」艾米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
此時圍攏過來看熱鬧的人既有護士也有病人,在走廊拐角處有一雙眼楮自從艾米他們一進來就盯住了,此人一直都在觀察這里的情況,當洪花忽然咬住姜明予的脖頸,咬出血來,所有的人都驚呼不已的時候這個人仍舊一臉平靜,既不驚訝也不惶惑。
「鎮靜劑來了。」醫生跑了過來,對著洪花的胳膊就是一針。鎮靜劑的效果就是叫人安靜,一針下去,洪花出現了一點小波動,她嘴里含糊的叫聲突然變響了,姜明予更是疼的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艾米擔心的跑了上去,看熱鬧的人群也發出一陣小小的驚呼。然而很快,洪花就癱軟了下來,醫生見狂躁的病人終于安靜了下來,邊叫人把病人抬到急診室去,邊對艾米說︰
「這個病人什麼情況?我剛才給她打的那針鎮定劑是加大劑量的,她居然到現在才安靜下來。」
「我……」艾米不知道怎麼回答醫生,她指了指邊上脖頸流血的姜明予說︰
「他要不要緊?」
醫生查看了一下姜明予的傷口說︰
「咬的挺深的,需要縫針,不過還得先驗驗傷口有沒有感染,最好到三樓去讓那里的外科醫生看看。」
「走,我陪你一快去。」艾米拉起姜明予的手就要去三樓,但是被身後的醫生叫住了︰
「喂,這個病人怎麼辦?」
艾米回首一看,發現洪花還躺在地上,于是姜明予對艾米說︰
「你去照顧錢阿姨,我想我沒有大礙,自己去看醫生就行了。」
艾米還是有點擔心姜明予,不過洪花也很要緊,兩相權衡之後,只能點頭對姜明予說︰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
姜明予伸手捂著流血的頭頸去了三樓,艾米和幾名護士把洪花抬到急診室。
看著躺在床上身體時而抽搐,時而發抖,嘴里含含糊糊說著听不清楚的話語的洪花,艾米既心疼又焦急。
「她是你什麼人?」醫生伸手在洪花的腦袋上按了按。
「她是我……朋友的媽媽。」
通過初步診斷醫生建議帶洪花去做一個腦部核磁共振,只見醫生對艾米說︰
「她這麼煩躁不安,腦部可能受到了重創,她臉上的傷一看就知道是外力造成的,我剛才檢查了一下,發現她胸前斷了兩根肋骨,很明顯你朋友的媽媽受到了毒打,知道是被什麼人打的嗎?」。
「唉——」艾米只是一個勁的嘆氣,醫生一看情形就知她可能有不方便說的地方,也就沒有勉強讓她說,只是叫護士帶病人去做腦部核磁共振。
洪花躺在床上剛被從急診室推出,忽然噌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兩只布滿血絲的眼楮緊緊盯住艾米,咬牙惡狠狠的對艾米說︰
「為什麼要害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