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失蹤的這十年來花木從來沒有在家里放過鏡子,他在艾米明亮的雙眸里看到了自己的樣子。花木在見到自己模樣的那一刻,內心的惆悵無法用言語表達。
「我怎麼老了這麼多?」兩鬢斑白的花木簡直不敢相信從艾米雙眸里看到的那張臉就是自己。
艾米發現這個男人很奇怪,居然把自己的眼楮當鏡子照,不過同時艾米發現這個男人肯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的容貌很年輕,但是兩鬢的頭發已經花白,要不是經歷了重大的生活變故,他怎麼會是這樣?帶著好奇,同時也想關心一下人家,艾米小心翼翼的問花木︰
「你是誰?你的頭發怎麼會白的?」
花木從對往事的追憶中清醒過來,他目光呆滯的看向艾米,臉上沒有一點生氣,讓人感覺他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花木以一種幽然的口吻對艾米說︰
「我在你的眼楮里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這是十年來第一次正視自己,自從千雪走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勇氣照鏡子,我害怕看到自己。」
艾米不解的看著花木,笑道︰
「你為什麼要害怕看自己呢?你的樣子一點都不難看,除了頭發有點白之外,你的模樣還是很好看的。」艾米說的是實話,花木看著艾米問她︰
「是嗎,我的樣子沒有嚇到你吧?」
「沒有沒有,你很帥,很有型,樣子很好,真的很好。」艾米說完對花木咧嘴傻傻的笑了笑。
「你可真有意思。」花木又伸手好玩的捏了一下艾米的面頰,艾米尷尬的對他笑了笑,只見花木對艾米說︰
「上次我讓你弟弟帶紙條給你,約你見面,你為什麼不來,派了一個話都講不清楚的傻小子過來。」
「原來那個神秘人是你?」艾米詫異道。
花木放開艾米的手,嘴角微微上揚,淺淺一笑,說︰
「神秘人,你居然把我當神秘人?你可真是傻大姐一個,在武館的時候被那位公子哥玩弄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我實在看不下去稍稍教訓了那小子一下,用一個紙團打在他的腿上。不過你派過來跟我見面的那小子智商也不高,看到我居然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我問他你在什麼地方,他打量著我反問我,你是什麼人?我真被那小子弄得有點哭笑不得。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呢,為什麼你不親自過來跟我見面,而要派那小子來,難道真像那小子說的那樣你很忙,月兌不開身嗎?我想肯定沒有這麼簡單。」花木臉上帶著俊朗的笑,深沉的看向面前的艾米。
艾米大大咧咧擺了擺手說︰
「我沒有親自過來,是因為我被人關起來了,司徒德能逃出來已經不容易了。現在我沒空跟你說詳細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我看你也不像什麼壞人,我以後會慢慢告訴你我為什麼沒有親自過來跟你見面。我想沈校長一定傷得不輕。」艾米听見救護車呼啦呼啦停在操場上,從救護車上下來兩名抬擔架的工人和一位跑在前面的醫生。
花木還是像剛才一樣,一副不關己事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見停在樓下的救護車,花木甚至在冷笑。
「我去看看沈校長怎麼樣了?」艾米正準備朝校長室跑去,後面響起花木不陰不陽的話語︰
「還好沈雅琴那雙殺人無數的手被她兒子砍了,否則早晚有一天我會收拾掉她。」
艾米吃驚的看向花木,花木還是那副千年不變的吊兒郎當的樣子,他總是笑,不過他的笑有一種憂郁,這一點艾米發現花木和姜明予很像。
「救人要緊,我先不跟你廢話。」艾米剛想走,傻弟弟迎面跑了過來。
「‘姐姐,姐姐。」傻看到艾米永遠都是那樣高興。
「弟弟。」艾米見傻弟弟成天喜笑顏開的,覺得見到傻弟弟心里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了。
就在這時傻一眼看到站在艾米身後的花木。
「咦,哥哥。」傻還記得花木,他手上一直玩的皮球就是花木送的。
「你好。」花木對傻笑道。
艾米看看花木,又看看傻弟弟,說︰
「你給弟弟紙條約我跟你見面的時候,你在我弟弟身上施了什麼魔法?弟弟沒有記性的,他怎麼會記得把紙條交給我?」
花木努了一下好看的嘴唇,玩味似的笑了笑︰
「魔法,我根本沒有魔法,你的傻弟弟很不簡單,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的傻弟弟有多厲害。」
艾米被花木說的更加糊涂了,她嘀咕了一句︰
「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就在艾米不懂花木說的什麼意思的時候,她見司徒德從樓梯上歡快的跑了過來。司徒德的樣子看上去就像吃了老鼠藥,一蹦三跳,有多開心就有多開心,艾米見他手上還捧了一個樂扣樂扣的餐盒。
「咦,表妹,你怎麼會在這兒?」司徒德一臉陽光燦爛豬八戒,他屁顛屁顛顛到艾米跟前,賊忒兮兮的叫艾米表妹。
「你來干什麼?」艾米疑惑的朝司徒德手上捧的餐盒看去。
司徒德美美的笑了笑,看他的樣子就像吃了蜜糖一樣︰
「這是我給月月做的水果色拉,特地拿過來送給月月吃的,月月正在減肥,什麼東西都不吃,只吃我做的水果色拉。」在說到「只吃我做的」幾個字時,司徒德有意加強語氣,好像那個他說的月月指吃他做的色拉,他多麼有面子似的。
「月月?哪個月月,姜明月嗎?」。
司徒德點了點頭,陶醉似的在艾米面前舉了一下手上的餐盒,帶著興奮的口吻說︰
「是啊月月,她現在對我可好了,她所有穿的衣服都是我洗的、我熨的、我理,你所有吃的東西都是我選的、我做買的、我做的,我們兩個可好了,真的可好了,我不騙你的……」
「司徒德的智商已經不行了。」看著司徒德不停炫耀他和姜明月有多麼好,艾米心里卻有點酸楚,到底是吞了死魂靈的人,腦子已經不好使了。
「咦,花木,你怎麼也在這?」司徒德剛轉身,就看到花木站在那兒。
花木不發一言,笑看著司徒德,直到此時艾米方才知道白頭翁原來叫花木。
「救護車都到了,醫生怎麼還不上來?」艾米見鐵妮妮從校長室急匆匆跑了出來,艾米認得鐵妮妮,知道她不能見到花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當鐵妮妮快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艾米朝身後的花木看去,花木對艾米調皮的咧嘴一笑。艾米帶著惶恐的神色朝鐵妮妮撇了撇嘴,她是在提醒花木,鐵妮妮出來了,你是否需要回避一下。
花木懂艾米的意思,他踱到艾米跟前,笑道︰
「想看好玩的嗎?」。
「不想看,你快躲起來吧,否則鐵妮妮看到你會暈過去的。樓下只來了一部救護車,那是救沈校長去醫院的,要是鐵妮妮暈了可就麻煩了。」艾米伸手想把花木往一間空教室推,她想讓花木暫且在這間教室避一避,等鐵妮妮走了再出來。
花木見艾米急吼吼的要把自己藏起來,他痞態十足的對艾米笑了笑,把艾米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拿了下來︰
「我今天很想玩,你別阻止我,我只不過長的帥了一點,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花木你……」艾米見花木朝擺著兩條修長**,帶著救護車上的醫生朝校長室跑去的鐵妮妮迎面走了過去。
「慘了,鐵妮妮要暈了。」艾米還想過去阻止花木,不過她發現鐵妮妮根本沒有看見花木,她低頭疾走,還不停回首朝跟在身後的醫生解釋沈校長目前的情況︰
「手上流了很多血,我擔心她會休克,你們快點。」
艾米總算松了口氣,因為鐵妮妮居然沒有看見迎面走過來的花木,等她走到校長室門口的時候,艾米對花木壞笑了笑,意思是人家根本沒看見你,你的陰謀敗了。
花木朝艾米淡然一笑,他頹廢的倚在牆上,對一只腳已經跨到辦公室里的鐵妮妮喊了一句︰
「鐵老師。」
「啊?誰,什麼人?」鐵妮妮在听到花木叫她的那一刻,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每一滴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當鐵妮妮回首一看,見花木一副含笑自若的模樣,鐵妮妮伸手捂著胸口,張嘴喘了幾口大氣,翻了幾下白眼,身體朝後一仰就暈死過去了。
在鐵妮妮暈過去的時候,艾米听到司徒德的尖叫聲,奇怪昏的是鐵妮妮,四腳蛤蟆叫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