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因為不小心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差點被鐵妮妮一掌拍死,還好花木及時趕到救了她的命。鐵妮妮說有話要對花木說,她對花木究竟說了什麼話,艾米不知道,因為她那個時候已經暈死過去,連是如何被花木抱回去的都不知道。
艾米迷迷糊糊將醒未醒的時候又做了那個有關海底古船的夢,這個夢好像一部連續劇,每次艾米昏迷的時候都會做到這個夢,而且每次做的內容都不一樣,是對上一個夢的延續。這次艾米夢見自己游到古船里,她看到了很多碎掉的瓷器,心想這大概是一艘古代的商船,正運一船青花瓷到外國去交流交流,貿易貿易,但是遇到了海盜或者海上大風,船觸礁了,沉入海底,活像一具千年古尸,木質的船體已開始腐朽,甚至可以听到木頭腐爛的聲音。
「 啪, 啪」的聲響吵得艾米無法好好睡覺,她做夢的時候以為是古船上的木頭爛掉的聲音,現在她正在慢慢恢復意識,耳畔傳來的「 啪」聲比剛才響多了。
「這是什麼地方?」艾米仰面躺在床上,她睜開眼,看到自己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床旁邊放著一張小幾,幾上亮著一盞不死不活的燈,因為這盞燈散發出來的光忽明忽暗,有時亮得蒼白,有時又昏暗的詭異,看上去就像快要壞了。艾米覺得頭有點漲,身體顯得很沉,像是剛在田間干完一場勞動,或者剛跑完一圈馬拉松。艾米無力從床上坐起,她躺在那听外面的動靜,好像鄧大膽在那里說話。
「九把刀,讓你嘗嘗我鄧大膽的手藝,孫悟空大鬧天宮這道菜你吃過嗎?這可是我的保留曲目,二十年沒有動過刀了,今天晚上我要為你九把刀好好露一手。」
「九把刀?不就是那個殺手九把刀嗎?他怎麼會和鄧大膽在一起的?」躺在床上的艾米想。其實她現在躺的床是花木的床,艾米聞到被子上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像花香,很輕很淡,有點玫瑰的味道。等幾上的燈亮的時候艾米發現床單是粉色的,點綴著一朵朵紫羅蘭,好優雅好美麗的花瓣。一開始艾米沒有發現,當她仔細朝天花板看去的時候,見上面貼著星星月亮的圖案,整個天花板漆成夜空的顏色,然後在上面做了一番裝飾,仰躺在床上的艾米就像在欣賞迷人的夜空似的。
忽然艾米發現天花板上有一個美女,定楮一瞧原來是一副畫,畫是手工畫上去的,那個女人長得好美,瘦削的瓜子臉,秋水蕩漾的丹鳳眼,特別是她那比妖嬈純情,和純情妖嬈神韻,這種神韻天底下估計沒有一個美女可以具備,而畫上的美人竟兩者兼備,那種低眉含羞,又秋波靈動的姿態簡直讓人無法形容她的美和魅。
「她是誰?她怎麼可以長得這麼漂亮?」艾米看到美女畫的時候忍不住低聲自語。
「她是我的妻子,她叫千雪。」
「咦?」幾上的燈總是忽明忽暗,艾米還沒有發現花木就站在床前。
「花木,怎麼是你?」艾米不好意思再躺在床上,她想坐起來,可是剛起身就覺得一陣眩暈。
「小心。」花木伸出有力的臂膊扶住了艾米,他讓艾米靠在兩個枕頭上,並且輕柔的邦艾米揉捏著太陽穴,艾米在花木的照顧之下慢慢好轉過來。
「你別揉了,我覺得好多了,咦,我怎麼會在這里的?」艾米根本不知道鐵妮妮剛才想害她,花木一五一十對她說了她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在艾米得知鐵妮妮居然和沈雅琴聯合起來想要至自己于死地的時候,她感到非常吃驚。
「這兩個女人也太狠了吧,雖然我有一些小異能,但是用不著這麼狠吧。」
「你是一個天生的大入殮師,你知道這一點嗎?」。
「略有耳聞。」艾米輕巧的說。
花木見艾米如此,覺得這個女孩子很有趣,她到是很淡定,要是踫到某些人,當听說自己是天生的大入殮師的時候恐怕早就歡呼雀躍了。
「你裝無所謂吧?」花木伸手扯了下艾米的頭發,艾米感覺頭皮被他扯的有點疼。
「我從來不會裝B,沒錯,我是想做大入殮師,可是我做大入殮師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出殺害我父母的凶手,听說大入殮師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是不是?」艾米想花木是高級入殮師,他知道的情況估計會比自己多。
花木嗤笑了一下,沒有言語,他抬頭帶著無比向往的神情看天花板上千雪的畫像,幽幽的說︰
「誰不想成為大入殮師呢,每一個高級入殮師都想做大入殮師,只是那是要付出代價的,既然你有血海深仇,想找出殺害你父母的凶手,那麼你就去做你的大入殮師吧。」
「什麼意思,听他的語氣好像做大入殮師沒有我想象中的好?」艾米想追問花木,不想鄧大膽破門而入。
「小丫頭你醒了,來,嘗嘗我做的絕世美味好菜,孫悟空大鬧天宮。」
小秋一直想做的那道菜現在就呈現在艾米面前,艾米驚訝的發現這道神秘兮兮的菜所用的食材竟如此簡單,盤子里盛著拇指那麼大的海螃蟹和一些豆芽菜。
「這個就是孫悟空大鬧天宮?」艾米訝然的看向鄧大膽。
鄧大膽一臉認真的說︰
「是啊,這道菜的名字就叫作孫悟空大鬧天宮?」
「它的奧妙何在?」艾米不解的問鄧大膽。
「奧妙就在這些海螃蟹上面,做菜跟寫詩畫畫一樣,講究的是形神兼備,你想孫悟空大鬧天宮是怎樣一副情景,當然是雞飛蛋打亂七八糟,本來是為王母賀壽的,哪知這只不知死活的猴子喝醉了亂打一氣,這就像這盆菜一樣,海螃蟹全部都是活的,當把它們放到油鍋里去的時候,它們自然會在油里掙扎,這時再倒入豆芽菜,一只只海螃蟹就會抓在豆芽菜上,豆芽菜活像孫悟空手里的金箍棒。怎麼樣,是不是做到了形神兼備,很傳神呢?」
艾米點頭,對鄧大膽豎起了大拇指︰
「可真有你的,你真不虧是鄧大膽,果真藝高人膽大。」
「呵呵……」鄧大膽不好意思的伸手模模自己的後腦勺。
這時艾米听見花木和什麼人在外面低聲說話,她問鄧大膽︰
「九把刀在外面是不是?那個殺手?」
鄧大膽見艾米說那個殺手,立即湊到艾米耳邊,小聲道︰
「他已經金盆洗手了,今天本來他被裘海叫來殺你的,可是他就是躲在暗處不出來,因為他不想再干殺人的勾當,他跟他老婆承諾過的,如果再殺一個人就離婚,這小子和花木一樣也是一個情種。」
「哦。」。
「你懂了嗎?」。鄧大膽拿了盤子里的一只海螃蟹大嚼起來。
艾米看看鄧大膽,覺得外表野張飛似的男人其實也是一個情種,她怎麼老和情種混一起,難道自己也被傳染了?
「唉,沒辦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這麼迷戀佳琪,看來我也是一個大大的大情種啊?」
正當艾米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听見鄧大膽邊嚼拇指大小的海螃蟹邊說︰
「嗯,千雪可真美啊,想當年我的琴琴雖然沒有千雪這麼動人,但在我心里也很美,像仙子一樣。」
「噗」艾米差點噴出來,沈雅琴差點害她歸西,還仙子呢,老巫婆還差不多。當然這樣的話是不能讓鄧大膽听見的,否則他肯定跟自己急。
「大膽兄,你跟隱身渡以前是師兄弟是不是?」
「嗯,阿渡是我師兄,我們是戊己身邊的大徒弟和二徒弟,可以說是他的左膀右臂。好鮮的海螃蟹,你也來嘗。」鄧大膽把盆子端到艾米面前,艾米嘗了一個,果真鮮美異常。
「大膽兄,我想去找佳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師兄把佳琪帶到什麼地方去了?我記得他把佳琪擄走的時候說要帶佳琪去一個好地方,你知道這個地方在哪兒嗎?」。艾米問鄧大膽,她希望鄧大膽可以告訴自己,所以心里充滿期待。
當艾米問鄧大膽隱身渡把錢佳琪帶到什麼地方去的時候,以為鄧大膽不會跟自己說,所以艾米顯得有點沮喪,然而艾米猜錯了,鄧大膽很爽快的告訴艾米︰
「他還能去什麼地方,當然去那個不要臉的烏衣巷咯。」
「烏衣巷?不要臉的?」艾米驚訝的看向鄧大膽。
鄧大膽掃了艾米一眼,翹起腳坐在床口,嘴里吧唧吧唧嚼著海螃蟹︰
「阿渡肯定帶你的心上人去烏衣巷了,那里的人都不要臉,正適合他這種人生活。」
「為什麼……」艾米猛抓了一陣自己的腦袋,帶著不解的口吻說︰
「為什麼說那里的人都不要臉?他們是真的沒臉,還是專門做不要臉的事?」
「你說的兩樣都不是,又兩樣都是,只要你去了就知道了,不過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去,因為去烏衣巷必須經過麻風村,如果你僥幸沒有感染麻風病,能活著走出麻風村的話就能到烏衣巷,但是麻風村的人很凶的,他們特別不喜歡生人,這一點跟阿渡很像。」
想想可憐的佳琪被小秋一把火燒成那樣,還得不到很好的醫治,現在肯定在水深火熱中掙扎,那該有多慘啊。
「我明天就動身去烏衣巷,不過你必須給我畫一張地圖,教我怎麼走,而且等我走了之後你還得替我照顧傻弟弟。」
鄧大膽訝然的盯著艾米的臉看了好一會兒,艾米被他看得有點心虛,她自己也覺得剛才的口氣蠻大的,明明有求于人,說出來的話像人家有求于自己。
鄧大膽笑了,他笑得很明朗,艾米早就知道這是一個好人︰
「你這個小丫頭,怎麼對我發號起司令來了,要我幫你照顧傻弟弟口氣還這麼硬,好像我欠你似的。」
艾米搖著鄧大膽的手臂,對他撒嬌︰
「大膽兄,你什麼都別說,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一個很大很大的大好人,你一定會幫我畫地圖的對不對,你也一定會幫我把傻弟弟照顧得好好的是不是?」
鄧大膽哪經得住艾米的撒嬌賣痴,雖然艾米口口聲聲叫他大膽兄,事實上鄧大膽都可以做艾米的老爸了,有這麼一個粘人的女兒,鄧大膽已經心軟了。
「好好好。」鄧大膽就算再魁梧,也經不起艾米的搖啊晃的,他答應了艾米的要求。
「丫頭,筆墨伺候。」看來鄧大膽很喜歡吃螃蟹,滿滿一大盤孫悟空大鬧天宮已經被他消滅的差不多了。
艾米正想問花木他有筆和紙嗎,在里面叫了半天都不見花木進來。
「他早和九把刀出去了。」
「你怎麼知道他和九把刀出去了?」
「花木在外面欠了很多賭債,是裘海的老爸幫著還的,剛才我听見他和九把刀在商量要去最後搏一把,估計這個時候早就去了賭場。」鄧大膽自己在花木家里找到了筆和紙。
「花木真的死性不改,難怪千雪會被他活活氣死。」
「千雪的死一直都是一個迷,其實花木這麼好賭他是想有所寄托,否則恐怕他也會隨千雪一起去了。」鄧大膽開始在紙上畫起了烏衣巷的地圖。
「你這一條一條像蚯蚓似的畫的是什麼鬼東西?」艾米見鄧大膽在紙上畫了很多短曲線。
「這代表河。」
「呵呵,這是河啊,我還以為是蚯蚓呢,你的畫功實在是……,嘿嘿……」
「如果你看不懂的話,我可以在這里標注一下,這是一條河,其實確切的說它不是一條河,而是一條湖,而且還是一條咸水湖,如果你怕走錯的話,到時候可以嘗一下湖里的水是不是咸的。」
「哦,好,我記住了,咸水湖。」
「咦,這個一點一點的雪花是什麼意思?難道烏衣巷那個地方很冷,會下大雪?」
鄧大膽茫然的抬起頭看向艾米,對她正色道︰
「這不是雪花,是蒲公英。」
「大膽兄,你的畫功也太差了吧,蒲公英畫的像雪花,還六角形的。」
「呵呵,小丫頭,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告訴你,那里的蒲公英還真是六角形的。」
「哦,是嗎?烏衣巷到是一個神奇的地方,不但有咸湖水,而且還有六角形的蒲公英,它還有哪些不為人知的地方你到是說來听听。」
「嗯——」鄧大膽想了會兒,像想起什麼似的「哦」了一句對艾米說︰
「有一點很重要,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有一位老艄公專門在咸水湖上撐船,那條湖是去烏衣巷的必經之路,所以必須要靠那位老艄公渡船過去。不過老頭子的脾氣很古怪,要看他的心情,如果心情好他二話不說就會把你渡過去,如果踫到今天他心情不好,無論你怎麼求他,他都不會渡你過去,只要他第一次不肯渡你過去,第二次,第三次,反正以後他再也不會渡你過去,這就是一個這麼奇怪的人,你要小心。」
「好的,我會小心的,大不了多帶點錢,買通他不就得了。」
「你想的美,買通他,如果錢能解決所有問題的話,那麼就不是問題了。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如果你上了老艄公的船,他可能還會刁難你,他經常問別人的一個問題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你想想,自己應該怎麼回答?」
「當然是先有蛋咯,雞是從蛋里孵出來的嗎?」。
鄧大膽嘆了口氣,用手上的圓珠筆輕敲了下艾米的額頭︰
「你太莽撞,肯定過不了咸水湖,你連去烏衣巷的第一關都過不了,我勸你還是別去了,去了說不定會把小命送掉。」
「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回答老艄公?」
「你應該跟他說,人們都叫雞蛋,雞在前,蛋在後,當然是先有雞後有蛋,否則就不叫雞蛋,叫蛋雞了。」
「大膽兄,你是怎麼知道答案的,看你的樣子好像去過?」
「我從來沒有去過那個鬼地方,我才不想去那種地方呢,只有你這種腦子不好使的才想著要去,這是二十年前阿渡去的時候跟我說的,你記得怎麼回答老艄公的話就好了。」
「嗯,我記住了。」艾米口上說記住,心里卻想︰
「都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難道老艄公問來問去還是那個問題?他不會這麼蠢的,否則去過的人把問題的答案說出來不就天下皆知,這樣他的問題還有什麼價值呢?看來到時候還要看我的臨場發揮,再說都二十年時間過去了,老艄公說不定已經歸西了,現在不知道誰在咸水湖上撐船?說不定換成老艄公的子孫撐呢?」
「你在想什麼?」鄧大膽見艾米一臉神往,好奇的問她。
「沒想什麼,我在記你跟我說的話,咦,這又是什麼?」
艾米見鄧大膽在紙上畫了很多花花草草,
「這是百草園,你別看它風景很優美,但卻是一個麻風村,住在里面的人都是麻風病人,他們永遠都不可以走出自己的村子,這里有一個崗哨,負責監視麻風村的人。事實上在百草園外面駐扎著部隊里面的人,他們是專門看守麻風村的人,防止他們逃走的。」
「我覺得好緊張,居然連部隊都出來了?他們只是一群普通的麻風病人,又不是搶劫殺人犯,用得著這樣嗎?」。
鄧大膽對艾米無奈的聳了聳肩說︰
「這個社會有的時候就是這樣,該管的不去管,不該管的又瞎管。」
「百草園好進嗎?」。
「好進,也難進,關鍵就是要搞定崗哨里面的人。」
「怎麼搞定?」
當艾米天真無邪的問鄧大膽的時候,鄧大膽對她無奈的攤了一下手說︰
「怎麼搞定要看你自己的發揮了,二十年前阿渡去的時候是不設崗哨的,那時民風比較淳樸,雖然都知道那里有一個麻風村,但是大家都很自覺,里面的人不會出來嚇人,外面的人也不會進去騷擾,大家相安無事。不過後來出了一件事情,政府不得不派部隊駐扎在那里。」
「出了哪件事?」艾米問鄧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