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婆,魚烤好了,吃魚吧。」艾米終于把幾條魚烤熟了,她伸手推了推靠著一棵樹呼呼大睡的芸娘。
一直喊肚子餓的芸娘聞到魚的香味,迷迷糊糊睜開眼楮,伸手捂在自己的肚子上,對艾米皺眉痛苦的說︰
「瘋婆,我肚子好難受,我想吐。」
「什麼,你肚子不舒服?怎麼會覺得肚子不舒服的?疼嗎?」。
艾米剛說完,芸娘彎腰吐了起來,艾米拍著她的背說︰
「哎呀,你真是太弱不禁風了,肯定是剛才掉在小溪里面著的涼,我把你救上來的時候自己渾身也濕透了,還要在小溪里捉魚,身上一直穿著濕嗒嗒的衣服都沒事,沒想到你這麼沒用。慢點吐,小心。」艾米見一天沒有吃東西的芸娘吐出來的都是清水。
吐完芸娘靠在樹上微弱的喘著氣,艾米把兩條留給芸娘吃的烤魚放到用竹片做的燒烤架上,她過來伸手捋著芸娘的胸口,問她︰
「你好點了嗎瘋婆?」
「哼,哼……」芸娘好像沒听見艾米的話,微閉著雙眼申吟著。
此時天色已晚,連北斗星都出來了,芸娘一張臉白得就像一張白紙,而她的嘴唇卻是黑色的,這樣的癥狀讓艾米想起她是否中毒。如果中毒的話,她剛才吐了這麼久,應該把毒藥也一起吐出來。一想到嘴唇發黑的芸娘很有可能中毒,艾米對那個叫阿郎的男人簡直恨得直磨牙。
從小溪里打了點水,喂芸娘喝了些,芸娘一口都還沒喝完,就又嘩啦一下全都吐了出來。
「小心,小心。」艾米扶著芸娘讓她慢點吐。
芸娘完全不由自己控制,一直吐到渾身虛月兌什麼都吐不出來為止。看著昏昏沉沉,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嘴唇黑得發紫的芸娘,艾米同情心起,她想用異能來治療芸娘。艾米弄來一盆溪水,她把芸娘和自己的手都放在水里,然後小拇指開始暗暗發力。當艾米用異能治療芸娘的時候,她見芸娘的臉色在一點一點轉好,先是臉不再像剛才那樣蒼白,然後發黑的嘴唇也變好了,雖然還是沒有血色,但至少不再黑得發紫。芸娘的呼吸也比剛才平穩多了,不再急促的喘息,她開始陷入沉睡狀態。當芸娘開始好轉的時候,艾米感覺自己累得半死,她用了太多的異能,已經覺得腦子有點發脹。
把芸娘扶到預先準備好的山洞里,艾米模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她讓芸娘靠在山洞里面的地方,自己坐在洞口,這樣一來可以給芸娘擋一下風,二來也好防止痴傻的芸娘趁自己睡熟的時候跑走。狹小的山洞根本不能躺下,只能半靠半坐在里面,艾米趕了一天路,剛才給芸娘治療又用掉了一些異能,所以覺得非常疲憊,靠在那里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睡到下半夜的時候,艾米感覺有一雙手在模自己的身體,從小腿一路模上來,最後這雙大手停留在自己的肩上,感覺大手好像還在自己臉上輕撫了幾下。
「誰?什麼人?」艾米很想醒過來,看看究竟是哪個王八蛋竟敢這樣撫弄自己的身體,艾米實在太累了,當她發現有人模自己的時候,努力抬了幾次眼皮都沒能醒來。借著天上朦朧的月色,艾米好像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人站在洞口。
「不好,芸娘,芸娘會不會有事?」當艾米迷迷糊糊感覺有人站在洞口的時候,她想起了芸娘,艾米擔心芸娘會被那個壞人阿郎擄走。
「芸娘。」掙扎著從睡夢中醒來,艾米見芸娘安然無恙的倚靠在洞里,芸娘臉上的神情很安詳,艾米用手模了模她的手,她的手有點涼,可能睡著了容易著涼的緣故,艾米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把她蓋在芸娘身上,芸娘閉著眼,蠕動了一下嘴唇,繼續沉沉的睡她的覺。
「瘋婆,我對你這麼好,你該怎麼報答我呀?」艾米笑著輕捏了一下芸娘的臉。
朝山洞外面看了看,剛才迷迷糊糊的時候發現有人站在洞口,當艾米清醒之後發現洞口根本沒有人,只有幾根竹子,這里是紫水林,當然遍地都是竹子。不遠處艾米剛才烤魚時架起來的燒烤架下面的火已經自然熄滅了,不過艾米在燒烤架上掛了兩條烤好的魚,她想留著明天早上充饑。從洞口看過去,那兩條魚還在燒烤架上掛著。
「呵——」打了一個呵欠,幫芸娘蓋好身上的衣服,艾米閉上眼很快又沉沉睡去了。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艾米伸了個懶腰,朝洞口外一看,早就青天白日,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在下面柔軟的草地上,艾米首先看到的是燒烤架。
「咦,掛在上面的兩條烤魚呢?」艾米發現燒烤架上的烤魚不見了,她想會不會被夜貓偷吃了。
「瘋婆快起來。」艾米從洞里站起來的時候朝邊上看了一眼,然而她卻沒有看到芸娘,換句話來說,芸娘不見了。
「芸娘,芸娘……」艾米跑到小溪邊,見芸娘不在溪邊,又在山洞附近轉了一圈,也沒有芸娘的身影,雖然沒有找到芸娘,不過艾米卻在離小溪不遠處的一個高地發現了自己的衣服。昨天晚上為防止芸娘著涼,艾米就是用這件衣服蓋在她身上的,現在衣服在,人不在,最壞的想法就是芸娘趁自己睡著的時候獨自跑到小溪里活活淹死了。
然而清澈見底的小溪除了魚蝦在里面歡快的游水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瘋婆痴痴呆呆的,誰知道她會跑去什麼地方?她一直念叨阿郎,不知道會不會跑去見他?阿郎在咸水湖,芸娘莫非去了咸水湖?」拿出地圖研究了一番,艾米發現只要一直沿著小溪東北方向走,就可以到咸水湖。
昨天晚上兩條掛在燒烤架上的魚原本是留著早上吃的,現在魚不見了,艾米只能重新下到溪里捉了兩條魚上來,放在燒烤架上烤熟,胡亂吃了幾口,因為想著失蹤的芸娘很有可能去了咸水湖,艾米今天烤的魚沒有昨天晚上烤的熟,時間來不及了,沒空精打細作。
稍微填了一下肚子,覺得還是很餓,就喝了幾口溪水,溪水根本不甘甜,不但不甘甜,相反有一點點咸澀,估計這條溪和咸水湖有點相通,所以才會有咸味。
走到正午的時候,艾米覺得眼前豁然開朗,跟紫水林的小溪比起來咸水湖又大又開闊,只是地形似乎有點偏,四周都是高聳的山崖,艾米順著碎石嶙峋的湖岸走下去,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找錯地方,她特地試了試湖水是不是咸的,用手在湖水里浸了浸,放在嘴里一嘗,一股又咸又澀的味道回蕩在舌間。
「終于到咸水湖了,可是怎麼過去呢?」艾米見湖上只有一個竹筏,並沒有看見傳說中的老艄公。
竹筏停靠在湖邊,艾米只要再走下去幾步就可以到竹筏上去了。
「不如自己撐筏過去吧?」艾米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于是艾米卷起褲管,把鞋提在手上來到竹筏上。
第一次上竹筏,艾米覺得好玩,她拿起放在筏上的竹篙撐起了筏子,毫無撐筏經驗的艾米剛點起竹篙,筏子就朝一側翻了過去,筏子側翻了,站在上面撐篙的艾米當然也隨著側翻的筏子一起翻到咸水湖里。艾米甚至連救命兩個字都來不及喊,已經發現自己被翻過來的筏子整個蓋在頭上,她的人已經沉了下去。還好艾米的游泳技術不錯,憋一口氣在湖底瞎模一陣就浮出了水面。
「噗」艾米吐出一口吃在嘴里的咸澀的湖水。她趴在筏子上喘氣,不知什麼時候筏子上多站了一個人,他就那樣十分穩當的站在筏上,手上拿著剛才艾米撐的竹篙。
艾米抬起頭朝站在筏上的人看去,她奇怪剛才怎麼沒有看見筏上有人,這個人就像從天而降似的,一下就站在了筏上。
艾米見站在筏上的人戴著一頂尖斗笠,在頭上戴尖斗笠是這里人的習慣,卷起的褲腿露出都是腿毛的小腿,此人身材中等,身量縴細,露在外面的小腿的皮膚很白皙,如果把腿毛剃掉,這兩條骨感的小腿可以冒充女人腿了。
「是不是想過咸水湖?」筏子上的人用低沉的聲音問艾米,艾米覺得他的聲音有點不真實,像故意壓低聲音裝出來的,看了此人長腿毛但是白皙的雙腿,和一雙小巧玲瓏的腳,以及縴細的身材,艾米的眼楮盯在這個人的胸部,她在腦子里盤桓——這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如果他是女人,那麼壓低聲音說話的樣子真的是裝出來的了?
「想,我想過咸水湖。」艾米這個時候還趴在竹筏上,她見那個人略彎下腰把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伸到艾米面前,艾米抓在這雙女人似的手上,她心下一驚,想就這樣一只弱不禁風的手居然力氣這麼大,一下就把自己從湖里拉到了筏上。
「男人,這個肯定是男人,手勁這麼好不可能是女人。」艾米坐在筏子上,那個人動作熟練的用手上的篙子一點一弄,筏子就離開了湖岸,那個人又用篙子在水里一入一拔,筏子嗖的一下朝前駛去。
「好厲害的伸手,他肯定一直都在糊上撐筏,否則不會這麼嫻熟。不過看他細皮女敕肉的樣子不像老艄公,老艄公都已經九十幾歲了,如果九十幾歲的人還有這種皮膚的話,那就太奇怪了。」艾米這麼想著,也不知道找什麼話題跟撐筏的人聊,撐筏的人一直沉默著,他的尖斗笠戴得很低,完全遮住眉眼。
事情走到這一步好像很順利,撐筏的人沒有為難艾米,更沒有問艾米鄧大膽說的那個先有雞還是先有雞蛋的問題,他始終默默的撐他的筏。艾米在心里胡亂猜想,他會是誰?不知道會不會是老艄公的子孫,如果他是老艄公的子孫,照艾米掌握到的一些信息來看,老艄公是一個很有錢的老家伙,芸娘媚娘她們不是在阿郎的指使之下想去騙他的錢嗎?如果他是老艄公的兒子或孫子,老頭子這麼有錢,為何還要兒孫出來撐筏?事情看來不是這樣的。艾米清了清嗓子開始旁敲側擊︰
「咳咳,我記得我爸爸二十年前來的時候咸水湖上是一個老艄公撐的筏子,不知道現在老艄公還在不在。」
那個人已經把筏子撐到了湖中心,他的撐筏技術已經達到了如火純情的地步,艾米感覺好像不是坐在筏上,而是坐在一艘游艇上。
「你說的老艄公是我的爸爸,他還活著,已經九十幾歲了,不過身體硬朗的很,我想活到一百歲沒有問題,呵呵。」那個人說話的時候還是壓低聲音,艾米忽然覺得他有點眼熟,特別是他說起話來的樣子,慢條斯理不死不活,艾米拼命搜索記憶庫,猛的讓她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跟此時撐篙的筏夫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