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上床睡覺的時候,依然忽然看見依曾手上戴的珠串,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要過來把玩了一番,「好漂亮的手串,姐姐反正你也不喜歡帶這些,就送給我吧」
「那可不行,這可是別人送我的紀念,我要是轉送給你,不太好吧」依曾想起金華洋美麗高貴的臉,雖然自己和她之間的關系有許多的疑點,可是在心中依曾還是很喜歡她。
「誰送給你的?姐是不是你有男朋友了?」依然一听大感興趣,看了看手串,然後看看依曾,對姐姐露出探尋的眼光。
「瞎說什麼?我是那樣的人嗎?在上大學以前,我是不會找男朋友的。你姐是那麼隨便、那麼沒有眼光的人嗎?這是金老師的姑姑送我的」依曾沒好氣地說。當听說是金老師的姑姑給依曾的留念時,依然這才斷了霸為己有的心思。
剛把這珠串還給姐姐,她接著就纏著依曾問中學的生活好不好,學校里有沒有帥哥,學校里的女孩子都穿什麼樣的衣服,梳什麼樣的新發型等諸多問題。
依曾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她先撿著依然感興趣的幾個問題,把中學里的男女同學,說的就和電視上的時裝模特差不多,在今年剛開春的時候,縣里在上山按了一個衛星發射塔,這方圓十幾里的百姓也終于能夠看上電視了。外面的新奇世界對這里山村的沖擊,是可想而知了。
而向依然這樣年級的孩子,把山外的世界夢想成自己看到的青春肥皂劇,好象滿大街都是帥哥靚女,遍地都是金錢,這不禁讓依曾無奈的想起了,台灣歌手齊秦唱的《外面的世界》的歌詞︰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等依然听得心神都迷醉的時候,依曾冷不防的問道︰「小妹,前些天都有誰來過咱家啊?」「有啊,龍泉鎮上的大老姨和一位省城里來的金先生,你問這個干嗎?」。依然這句話剛出口,就慌忙用手捂上自己的嘴巴,低下頭不敢看依曾的眼楮,嘴里又急急的說道︰「不對,剛才我瞎說的,誰也沒有來過,就是縣上的人和鎮農科站上的人來過,別的誰也沒有來」
可依曾沒有接她這個話茬,繼續問道︰「大老姨來咱這兒干什麼?這也不年不節的?」依然無措的挫著手,有些為難的小聲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到附近走親順路過來的,可我看也可能是有什麼事情?對了,好像是建成伯伯也要跟著咱家學養殖,對,就是這件事」依然一下子為自己的話找到了依據,說話時的聲音也開始理直氣壯的。
其實依然真的對這些事情不太了解,大老姨在這住的幾天,她也是每天放學後才能見到,至于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情,還真沒有問過。至于金先生的事,還是從義剛嘴里知道的,說有一位省城里的大人物要為他們家投資蓋大型養殖場。
可金先生到底是個什麼人?依然可是沒有見過的。只不過事後全家人都一致的叮囑依然,這件事一定要對依曾瞞著,不能吐露半個字,否則就麻煩了。雖然依然也反復的問過女乃女乃你,可鐵山娘就是死活不肯說出原因,還說你現在還小,以後就會明白的。
果然,姐姐回家後的第一天先問起這件事,依然心里趕到很蹊蹺,家里這是怎麼啦?為什麼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出來,這樣藏頭露尾的,可不是他們的個性。可女乃女乃和爸爸的反復叮囑,也讓依然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今天讓姐姐問得說漏了嘴,她打定主意姐姐要是再問什麼事情,自己干脆就瞎編一氣。
「那金先生又是誰啊?怎麼以前沒有听說過?」依曾听了妹妹關于大老姨的話,思索了一下就信以為真了,自己家的養殖技術已經遠近聞名了,大老姨讓兒子來著學習這件事是無可非議的。可剛才依然還提到省城的金先生,這個金先生,難道就是金華強?
「啊那個金先生,听說是個生意人,家里開了一個批發市場,專門收購牛羊雞鴨的,好像這次縣上的扶貧項目就是和他合作,具體的我也不太懂,只是听說的,真的挺說的。」見姐姐信了自己原先的話,依然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忽閃著大眼楮把瞎話說得震天響,還信誓旦旦的。
可依曾看著她那閃爍的眼神,知道依然並麼有說實話,小妹從小就一個毛病,只要一說謊就不敢看人的眼楮,可這一次她沒有揭穿,只是笑了笑說道︰「天不早了,快點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
等依然很快的進入了夢鄉,依曾卻久久的不能入睡。自己究竟是誰?到現在就是連自己也有點糊涂了重生這三年來的一幕幕,就像放電影一般在她眼前一一閃現。從自己醒過來發現已不是原先自己的那具軀體,到知道現在的這幅軀體有一個曾經拋棄了她的媽媽,到現在她已經徹底的迷惑了,難道那個媽媽也不是自己的親媽?
依曾真想找個人問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有誰能夠告訴她呢?就連一向口無遮攔的妹妹也這樣對她守口如瓶的。別人,依曾對他們更是沒有信心。
依曾的心里很郁悶,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啦?有什麼事情不能說開嗎?為啥要遮遮掩掩的?就是安海珍不是自己的親媽,金華洋是自己的親媽,依曾倒也能接受,可你們先把事情的經過說明白呀?這樣欲蓋彌彰的,反而會引起自己更大的懷疑。不行,自己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否則這樣不清不白的做人,就是走到哪里心里也不會舒服的。
有了這個念頭,依曾心里忽地一動,現在家里大搞建設,自己能幫上忙的事情不多,何不趁此機會到平陰縣自己那個母親那里去一趟,這件事情不就天下大白了嗎?可是自己這樣貿然要去,女乃女乃和爸爸不會懷疑嗎?要怎樣才能解除他們對自己的疑慮呢?依曾決定這件事等些天再說。
果然,一周後竟然讓依曾等到了這個機會。遠在他鄉的那個媽,不知從哪里得知義剛定親的消息,這次來了一封信,還給寄過來一千元錢,說自己也要盡一份做**心。
義剛讀完這封信,里面還有一個匯款單,一家人的心頭都挺不是滋味的。現在家里並不像以前那樣缺錢了,可這畢竟是安海珍一個做母親的心意,這還說明遠在他鄉的她,也時常惦記著自己這里的幾個孩子,這讓大家唏噓之余,心里都有一絲感動的。
「女乃女乃,爸爸這些天我在家里也沒有什麼事情,要不我去媽媽那里去看看?畢竟這些年來她也算想著我們。還有前年我到姑姑那里住的時候,她還給我寫過幾封信,勸我回來或者到她那里去住一段時間呢?」依曾見大家都在低頭不語,就迅速的掃視了大家一眼,然後揣摩著女乃女乃的心思說道。
「去那里干什麼?沒事就在家里歇幾天,看看電視什麼的。那個女人要不是你們的媽,我連提都不願意提。那麼大老遠的,也不知道那家人怎麼樣?不要以為她對你就那樣好,要是那樣好,當初就不會把你們扔下不管的這次雖然給了你哥點錢,這也是在還債,減少她自己的罪惡,並不是真正的對你們好」雖然不像當初那樣排斥,可提到安海珍的時候,鐵山娘依舊很不高興。
依曾打定主意要去母親那里走一趟,嘴上還堅持著,「女乃女乃,可是前年她不是也給家里匯過錢來,這才償還了村里的貸款嗎?」。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起開始胳膊肘往外拐,她就給了你這點好,你就念念不忘的,女乃女乃我可是養了你這些年啊」鐵山娘听了孫女這些話很是不悅,正想發作一番,可是顯然有想到了什麼事情,硬生生的別了回去。善于察言觀色的依然,看見女乃女乃這幅模樣,眼珠一轉,有了主意。
「女乃女乃真偏心,怎麼我在家的時候管著不讓我看電視,這時就讓姐姐看了。」依然在一旁不滿的嘟囔著,嘴巴撅得老高。「不讓你看又咋啦?你瞅瞅你的學習,要是能有你姐的一半,我也就不會為你操心了,你這孩子怎麼就對學習這樣不上進,你要是每科也能考別說一百分了,就是九十分我也讓你隨便看」鐵山娘回頭瞪了依然一眼,「你能做到嗎?」。
依然悻悻的哼了一聲,嘴里不情願的說道︰「那,那還是算了吧」說完氣哼哼的回屋里寫作業去了。「女乃女乃,你也別老是拿著我和她比,這樣她會很有壓力的,要是有了逆反心理,覺得反正自己也比不上姐姐,索性不學了,到那時可就麻煩了」依曾見鐵山娘青著臉,就在一旁勸慰著。瞧著哪跟哪呀,分明是女乃女乃故意轉移話題。
「哎呀你說這丫頭怎麼就這樣讓人操心呢?一提學習就像讓她上刑場似得,唉怎麼就不讓大人省省心呢?要不這樣吧,細妹子,一會兒你哄哄她,就說要是這次她考的好了,暑假的時候就帶她去省城的姑姑家,平陰縣的你媽那里,隨她的便,可有一樣就是依然一定得考一個好成績」
鐵山娘的眼光閃了閃,接著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