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敏軒幾人買好了文房便直奔城中臨近的酒樓群英樓而去
「掌櫃的，雅間還有沒有？」到了店內，自然不用主人開口，顧興必然會為他們張羅。
「這位爺，您稍等。」掌櫃看了一眼旁邊的牌子，殷勤的招呼道︰「海棠廳正空著，而且在二樓，風光好，包您滿意。」
顧維仁微微頷首，他和顧敏軒這些日子在外面有的時候都是風餐露宿，根本不講究這些個吃喝，不過既然回了顧府就順便享受享受當老爺的感覺。
一行人在小二的帶領下往二樓走去，剛剛踏上樓梯，忽听得大堂靠樓梯扶手的那一桌正在議論國事，其中一個瘦長臉的書生道︰「照您這麼說，這北面又要打仗了？」
顧敏軒不由地停住了腳步，留神側耳，只听得另一人壓低了聲音︰「我看是多半的事情，今年突厥將馬匹販賣的數量減了五成，而且這五成當中絕大多數是中等馬和下等馬。」
顧敏軒抬眼看了一下那人，身材壯碩，一身胡服，看著便是常年在北地行商的馬販的打扮，估計這人的消息也有幾分可信，只是朝廷最近似乎並沒有什麼風吹草動，自己和三叔剛從南面回來，西南一帶的民生也並不樂觀，萬一北面真的起了戰事，天熙百余年的國泰民安便會徹底被打破了……
他不由地凝神細听起來。
那瘦長臉的書生詫異道︰「這馬匹交易較少跟戰事也能扯上關系？」
馬販故作神秘，喝了口酒︰「怎麼沒有關系？今年草原上水豐草美，突厥的馬匹理應是膘肥體壯，怎麼會沒有好馬賣呢？」他故意頓了一頓，壓低了聲音，「必然是將那好馬留作了戰馬啊？」
「他們這樣做，朝廷不會發現嗎？」。
是呀，雖說朝廷這兩年腐敗成風，但還不至于無能道如此地步吧。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人家上供給朝廷的馬可全是好馬呀？給突厥都護府的金銀財帛也是上好的能。」說著還捂著嘴角嘲諷地笑了笑，「當地官府喂飽了，至于兵部那些不都山高皇帝遠嘛？」
「哎呦，那這真要是打起來，咱們天熙可就岌岌可危啦？」
「誰說不是呢，自從大將軍府李家……」
「噓…，你活得不耐煩了，今上都已經判定了李家是叛國之罪…」
「敏軒」顧維仁輕輕拍了拍顧敏軒的肩膀，神色是難得的嚴肅，「走吧敏文還在上面等著呢。」
顧敏軒這才發現，敏文和顧興他們早就上樓去了，微微頷首，低著頭，沉思著剛剛听到的消息，盤算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
「別想這麼多了，現在朝政文有鄭家，武有孫家，咱們顧家早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你又何必徒增煩惱呢？」顧維仁的語氣里不無嘲諷。
顧敏軒听了這話，略微皺眉，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
「行了行了」便被顧維仁一下子打斷，「家里你們這些個佷子就你還對我脾氣一些，如果連你都跟老夫子似的，那我下次可不帶你出去了。」
顧敏軒聞言無奈地搖搖頭，「三叔，你心里的擔憂其實一點也不比我少不是麼？」
本來快要推門進了海棠廳的顧維仁回頭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毛，「擔心又有什麼用呢，顧家插手政事只會將整個水攪得更混，與其參與其中，不如坐山觀虎，況且我們說任何關于政治之事都會被有心人當做靶子，現在形勢不由人，想法再多也是白搭。」說著轉身打開門進了單間。
顧敏軒站在原處，皺眉思忖了片刻，也開了門進去了。
「敏文，想吃什麼？」進了屋里，他立刻換了一副輕松的面孔，好似他一直就是一個簡單淳樸的十三歲少年，剛剛在外面所說之事與他毫無關系。
「大哥，我都可以的，咱們要不要等雲飛一起呢？」
「少爺，奴才們只能在伺候完你們，只能在外面大堂吃飯，怎麼能和主子們同桌進餐呢？」一路上極少開口的顧興忽然說了一句。
顧敏文和顧敏軒皆是一愣，前者是從來沒有把柳雲飛當做奴才，後者是在外你年多的游歷早就忘了這個茬了。
倒是顧維仁大手一揮，無所謂地道︰「出門在外，講究這麼多干什麼，再說了，多幾個人還能多點些菜。」
顧興與那車夫听了這話都為難地看了看顧敏軒。
「就按三叔說的來辦吧，在外面不用講究那麼多。」
這叫什麼事兒啊？他爹會去不得罵死他不分尊卑啊，一會兒他得跟那個車夫說好，這事情回去可不能亂講，不過這個柳雲飛也是個人物，兩個少爺看樣子很看重他啊。
顧興最終妥協，招了小二進來，五個人點了四個涼菜，八個熱菜，兩個湯，還要了一壺狀元紅和一壺果子酒。
小二剛一出門，柳雲飛便順勢推門進了單間。
甫一進門便迎上了顧敏軒探究的目光，這目光中帶著猶疑和防備，讓柳雲飛為之一愣，她實在想不出只是一上午的時間，怎麼會讓一個少年對她的看法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假若她真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也許她會錯過那一撇，可惜她從來知道看人的臉色，就像當初每一次望見父母的神情她便知道他們又想著讓她輟學一眼。
「大少爺，三少爺，奴才東西買好了。」她神色如常，仿佛剛剛那一瞥她絲毫未曾發現。
顧敏文看見他進來，立刻站起來，高興地招呼她坐到自己身邊。
顧敏軒微微頷首，表示同意，同時和顏悅色地之了指他很敏文右手的位置。
天熙左手為尊，顧維仁理所當然地落座在顧敏軒左手的主位之上。
「雲飛」柳雲飛剛剛落座，顧敏軒忽然開口。
「是，少爺」她立刻規規矩矩地站起來回話。
顧敏軒看她這副架勢，訕訕地擺了擺手︰「坐坐坐，不用這麼麻煩。」
柳雲飛立刻回到座位上，頷首斂目，低下頭回道︰「是少爺。」
顧敏軒見她這幅樣子，心中的那個警鈴搖得更響了，剛剛在閣樓上雖然他看不清楚，可是在巷子里他和那個小賊的交涉，很明顯她佔了上風，而且城南里這里並不進，如果當時他們分開時立刻去那里還有可能此刻返回，可是明明她也是去了不久，這麼快就能返回？
她到底是什麼人？一個年僅七歲的書童怎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舉動？他到顧府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和那北地的戰事有關，照道理不應該啊。顧家除了他二叔可以說全都推出了政壇，五叔雖說是個翰林院的編修，可是他只是做一些古籍經典的編纂工作，完全與政事無關啊。她背後的那個人安插她過來有什麼目的呢？
柳雲飛被他看得發毛，不得不硬著頭皮問他︰「大少爺，您有何吩咐？」
顧敏軒這才發現剛才居然在望著她發呆，他偷偷打量了一下敏文，發現他早已經被三叔講的奇聞趣事所吸引，已經起身跑到三叔旁邊去了，他又抬起手虛掩在嘴邊微微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去城南買了什麼？」他本來想打听打听他們在老家還有沒有什麼人，怎麼來的顧家，不過再想想這孩子心思縝密，估計也打听不出什麼來，還不如從長計議。
「我去買了一些藥。」柳雲飛依舊不緊不慢。
「哦…，你生病了？」生病了你還能跑那麼快？
「回少爺的話，奴才的母親這兩天臉色不好，奴才就想著給她買些益氣補血的藥。」
顧敏軒看看她，微微點頭，「你對你母親很孝順啊。」
「應該的，奴才自幼與母親相依為命。」
「你母親是敏昊的嬤嬤？」
「是的。」
柳雲飛回話一律簡潔流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絲毫沒有那天夜里的俏皮可愛，顧敏軒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聊了。
柳雲飛也覺得顧敏軒對他生了疑心，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能步步謹慎。
這時外面的小二送菜進來了，兩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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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听過一個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女孩看文不評，結果第二天她長出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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