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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母親昨天提及的那個秘密，柳雲飛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以她多年電視劇收看的經驗，那個秘密肯定是關于家族矢命傳承之類的事情。
真是狗血啊……
她沒有那麼偉大去承擔那些有的沒的責任，那些所謂的秘密，她好奇但是也並不想在這些事情上面浪費太多的精力，更不想為一些無足輕重的人和事浪費自己的生命，虛耗自己的光陰。
如今母親既然說了一切由此而終，她當然樂于從命，只是如果自己從那個秘密中解月兌出來的代價如果是母親的生命的話，她卻無法認同。
她晃了晃腦袋，似乎想將這無盡的煩惱就此甩出去。
算了，至少還有半年的時間，她從來就不是輕易絕望的人，晚上再去找唐伯濤吧，讓他看看江湖上是不是有什麼能人異士。
再不濟，她也要讓母親在剩下的日子里活的快樂安定。
如此下定決心，她的腳步便輕快的了許多，轉眼便到了書房。
剛到門口，便听見屋里傳來朗朗的讀書聲，雲飛的心覺得無比的安寧。
要說這個世上誰讓她最放心，最不設防，除了母親恐怕就是敏文了。
六年過去了，他們的友情隨著歲月的流逝，益發地沉澱，雖然敏文馬上就要當小秀才了，可是他似乎還是初見時的模樣，單純樸實。
也許大夫人和大老爺都對這樣一個敦厚有余機敏不足的兒子有些失望，畢竟和天資過人的大少爺與率真可愛、伶牙俐齒的七少爺相比，敏文稍顯的呆板老實了一些。
不過這也僅僅是因為對比的對象是顧家長房的孩子吧。據說顧家二房的二少爺顧敏忠還比敏文大一歲呢，依舊調皮搗蛋，不愛向學，成日里舞刀弄槍，做著那將軍的美夢，讓二夫人極為頭疼。
四房的九少爺已經兩歲多了，還成天被抱在懷里，四夫人給他吃的燕窩比米飯還多，可是他成天還是病病怏怏，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四老爺根本連看都不看那孩子，除了老夫人和四夫人，恐怕這家里沒有誰待見那個小病貓一樣的九少爺顧敏行。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敏文也不知是命不好還是命太好，投生到了這人才輩出的長房。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推開門抬腳便進了書房。
…………
靜思院，正房。
「早上敏昊已經送去外院書房了嗎？」。
大夫人先從剛送來的賬本里抬起了頭，隨意地問了身邊的張嬤嬤一句。
今日，她簡單梳了個盤髻，戴了根銀鍍金嵌珠寶蜻蜓簪，上身著白綾寬綢短襦，著素色宮錦寬瀾裙子，外罩了一件沉香色遍地金妝花緞的褙子。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從前兩天得到消息，顧敏軒要回蘇州，她的心情就出奇的好。
什麼閉門思過？什麼自省吾身？
她的兒子她還不知道麼，必然是以退為進，如今朝中之事錯綜復雜，大皇子和二皇子兩派爭斗日趨白熾話，可謂勢同水火，不死不休。與其在京城淌那渾水，還不如早些回來養精蓄銳，等待時機再回官場。
「綠蘿早就把他送過去了。」張嬤嬤打量了一番打分人的神色，發現她低下頭寫字的時候唇角微微翹起，看樣子心情不錯，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夫人，老爺在書院那邊派人過來，要把毓姨娘給接過去……」
大夫人手中的筆輕輕一頓，原本整齊干淨的賬本上多了一個很不協調的小墨點。
「嗯。」她淡淡應了一聲，又接著開始往下記賬，左手的算盤被打的啪啪響，偌大的正廳只能听到那節奏飛快的擊打算珠的聲音。
嗯？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到底她該怎麼安排啊。
張嬤嬤立在一邊，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五年前，毓秀最終還是生下了那個孩子，不過是一個女孩，將來不過添副妝奩了事兒，她卻讓那穩婆送了毓秀一份大禮，恐怕以後她就算想生個蛋也不可能了。
想到這里，大夫人的眸中閃過一絲冷光，原本因為張嬤嬤的話而緊緊抿住的嘴唇又上翹起來。
「問雪就這麼沒用？」
大夫人停下飛舞著的左手，又擱下右手中的筆，抬起頭，淡淡地看了張嬤嬤一眼。
從當初十分反感大老爺納妾，到後來主動給大老爺送去問雪，夫人也算是看開了。男人麼，總是圖個新鮮的，在光鮮亮麗的外表，時間長了也會厭煩。誰知這這些年來問雪愣是沒能籠住老爺的心，隔三差五的還是要讓毓秀去書院伺候。
張嬤嬤無奈地搖搖頭，長嘆了一聲︰「也不知這毓姨娘到底給老爺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還對她牽腸掛肚上了。」
牽腸掛肚？想得美，左右也不過是個替身罷了，靠了那死去的人博了個妾位，如今只得了個女兒，還有什麼指望跟她斗。
「哼，當初若不是我疏忽，絕跡不會讓她懷有身孕。如今問雪那邊你可是照顧妥當了。」
張嬤嬤一听這話，忙斂容正色，微微頷首︰「夫人放心，萬無一失。」
大夫人冷笑一聲，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
「不要以為什麼樣的賤胚子都能生出顧家的孩子來。」她放下茶杯，長嘆了一口氣，「算了，就算管得了一個，我能管得了天下的女人嘛？左右不要弄得跟二房似的，滿屋子庶子庶女，給我添堵就行了。」
張嬤嬤連連稱是，心中安慰，總算是想開了。
大夫人不想再繼續這個讓她不開心的話題，轉而問道︰「敏軒這個月就要回來了，他的院子收拾了沒？他好幾年沒回來，那些書，那些衣服被褥，都別忘了給曬曬。」
一提到大兒子，心中的歡欣便止也止不住。
張嬤嬤忙上前給續了些茶。
「夫人放心，早就安排得妥妥當當，定然不會再像上次一樣了。」
提到兒子上次翻牆回來，大夫人忍俊不禁︰「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怕給人添麻煩，都是自家人，我是她親娘，有什麼怕麻煩的。」
說著說著，心下有些黯然，終究那一年的事情之後，這孩子便跟他生疏了，可是他也不想，做娘的這麼做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盼著他們這些子女能夠喜樂安康嗎。
「唉，下午你就幫毓秀把東西收拾收拾，讓她跟著馬車去書院吧。」既然老爺離不開她，也好，總比弄些鶯鶯燕燕，搞些蛇蛇蠍蠍的事情回來要好。
「不過敏芝畢竟是女孩子，而且馬上要六歲了，不能總去書院了，總要避嫌的。」
言下之意，敏芝小姐是要留在府中了，那當然是好，母女連心，拿著她女兒，諒那毓姨娘也翻不出花來。
張嬤嬤得了大夫人的應允忙朝毓姨娘的蘅蕪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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