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卿還 第八十四章 恰逢盛事

作者 ︰ 六月生

一更送上。本來是想趕在昨天12點之前的,結果沒趕出來,今天早上送上,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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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熙很多地方的端午節和柳雲飛前世一樣是為了紀念古代愛國詩人屈原,而吳越一帶端午節卻是紀念伍子胥。

伍子胥原是楚國人,到吳國後受吳王闔閭信任,興建了規模宏大的「闔閭大城」,開鑿了運河胥溪,推薦了大軍事家孫武,使吳國很快強盛了起來。後來和吳王夫差關系出現裂痕,被夫差賜死。據說伍子胥死後還被夫差叫人用皮袋裝著投入江中,死得很慘。伍子胥死後,吳國就逐漸衰亡了。

伍子胥在吳國幾十年,對吳的貢獻很大,也做了不少好事,老百姓得益匪淺,加上他又是正直的忠臣,因此蘇州百姓都很懷念他。由于他是在農歷五月初五被投入江的,所以蘇州人在那天紀念伍子胥,故有「五月端午迎伍君」的說法。

而當年伍子胥開鑿的胥溪經過千百年的加固擴充,如今早已成了鼎鼎有名的胥江。蘇州胥江一年一度的龍舟賽更是是方圓百里爭相觀望的盛事。

每年一到了端午,江中各式龍舟燦如織錦、畫楫如鱗、水如濺珠,金鼓之聲與水聲相激,喧聲震天。各船互不相同。十多只船你追我趕,你奔我跑,各顯本領,互不相讓,這種龍騰虎躍的熱鬧場面,如身臨其境,定會讓你熱血沸騰、躍躍欲試。

這時男女老少幾乎傾城而出,七里山塘,人頭攢動,商販雲集,歡呼笑語連續不斷,叫賣之聲不絕于耳,持續十余日方罷,當時稱之劃龍船市。

入夜更是別有一番景致,河中之舟,岸上之棚,燃燈萬盞,燭星吐丹,波月搖白,人稱燈劃龍船。

面對這樣的盛況,在蘇州待了多年的柳雲飛愣是沒有機會一睹其貌,原因是顧敏文一直被大老爺以學業不精為由拘在家里讀書,對于這一點,柳雲飛實在是氣憤難當。

車上幾人透過窗戶向外看去,只見見江里的幾條船上正在演著各色節目。

有英武青年的水上獻藝——檔船農家船艙架著十八船兵器,船頭上鋪一排平板,小伙子們便在上面演練武藝,表演給岸上的眾人觀看。

飛鋼叉者把鋼叉在胸、背和兩臂間搓滾,時而還拋向空中,鋼叉鐵盤不斷地發出「嚓啷啷、嚓啷啷」的聲響,在各村「檔船」上相互應和。

舞銅鏈者把長長的鏈條纏繞旋動,光閃閃,響呼呼,引來岸上眾人的陣陣喝彩。

還有舞石鎖的,用花崗石雕鑿而成的鎖形石塊,大小不等,也有百十斤沉重的,舞者抓住把手,把石鎖穿過臂、背、胯部,穩穩落在肩、肘、拳上,還能穩穩地把石鎖落在下巴以及額上,博得兩岸觀者的雷鳴般的掌聲。

兩岸的攤販們販賣著各色的商品,游人們有的駐足買東西,有的爭相看節目,竟比那新年的廟會還要熱鬧……

穿過擁擠的人群,馬車緩緩駛到了望江樓的門口。車廂外傳來車夫的一聲輕喚︰「少爺,望江樓到了。」

正在透過車窗向外看熱鬧的顧敏文和顧敏忠紛紛放下窗簾子,起身向外走去。而柳雲飛則先行一步為兩人準備好腳墩。

就在柳雲飛剛放好腳墩之時,她的身邊忽然擦過一個人,輕輕裝了她一下,將她撞了一個趔趄。

「喂,你怎麼搞得。」其他人尚未出口,顧敏忠率先越過腳墩,跳下馬車,指著剛剛撞到柳雲飛的那個人喊道︰「撞了人就跑呀?」

看那人撞得蠻橫,原以為對方會不講道理,誰知那個人只是點頭哈腰,口中不停地說抱歉,顧敏忠便也沒有多作言語,向他揮了揮手,緊接著一行人便進了望江樓。

一到樓內,顧敏軒身邊最得力的小廝顧大便迎來過來︰「二少爺,三少爺,三皇子和老爺他們已經上樓了。」

「哦。」顧敏文微微點頭,抬腳便要和顧敏忠一起上樓。

就在這時,柳雲飛忽然開口︰「少爺,我想先去小解。」

「就你事多。」顧敏忠好笑地說道。

顧敏文則無奈地搖搖頭,沖她揮揮手,「去吧,一會兒過來就成。」

得了這話,柳雲飛一溜煙地奔了後堂,到了茅房之中,她忙打開手中的紙條,原來剛剛那個撞了人是唐伯濤的人。以她的身手根本不可能被撞到,只是她故意讓那人撞了一下,借以傳遞消息。

只見那紙上寫著「珠有異,無法唱」。

柳雲飛看完以後便將那紙條扔進了茅坑里,可是眉頭卻不由自主地擰在了一起。

看樣子阿珠今天定是出了什麼事情,無法參加表演了。要知道這龍舟賽來的觀眾並不僅僅是為了看龍舟表演,還有岸邊和船上準備的娛樂節目。

除了剛剛他們看見的這些陽剛之氣較重的表演之外,蘇州府每年還放一兩個花船畫舫在江中,讓戲班子和各個曲藝班子在上面表演給眾人觀賞,而珍珠戲班這次是特意爭取了上船表演的機會。

因為往年都是蘇戲獨領風騷,可是這些年來隨著珍珠戲班的不斷宣傳和擴展,當地人已經慢慢地接受了黃梅小調,稱其為黃梅戲,自成一個戲種。

如今再得了機會在端午龍舟賽上好好表演一番,一來是搏個好彩頭,二來今日來這里觀看龍舟賽的可不只是蘇州本地人,還有臨近府縣的人來看熱鬧,今日若是一炮打響,以後也免得她們各地宣傳之苦,只需待在蘇州,自然會有生意找上門。

可是這樣一來難免會有人眼紅,同行相嫉,說不定這一次又是蘇戲那般人搞得鬼,可是如今委實不是想前因後果的好地方好時機,先解決眼前的事情比較要緊。

她推門而出,只覺得心苦惱。

今日的紙條一看便知是碧落的字跡,唐伯濤今日要去參加龍舟賽恐是無法坐鎮,戲院里除了珍珠姐妹,其他稍有功力的伶人戲子都被派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今天是重頭戲,可是主角卻無法出場,隨便找個人上去一定會被發覺,影響了戲院的生意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就在這時她腦中靈光一閃,若是自己能月兌身也可以李代桃僵不被發覺。畢竟珍珠姐妹都是她親手教出來的,現在戲院里表演的戲本子基本上都是她回憶前世自己喜歡的戲來默寫的。

看了一眼樓上顧家眾人所在,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幫助珍珠戲院度過這個難關,今日敏文有人陪同,她看得出顧敏忠也很護著這個弟弟。

珍珠戲院的危機卻迫在眉睫,一不小心今日可能有覆滅的危險,以後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戲院出力,決不能讓她們在這個時候被對手打擊下來。

可是怎麼月兌身呢?她著急地在原地打轉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好主意,抬頭看了看空中的太陽已經快要日上中天了,她腦門上的汗直往下滴。

就在這個時候,轉角忽然出現了一個利落的身影,柳雲飛靈機一動,打了一個響指「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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