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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苒幻滅了,從來沒有想過這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
不錯,這位季太太真是非常溫柔,笑容可掬,也沒有什麼架子,與安苒聊天也是溫和有禮,一看就知道以前還是姑娘家的時候家教一定很好。
只不過,兩人之間談論的話題實在讓安苒吃不下這些看著秀色可餐的佳肴。
「安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安姑娘,你家里還有什麼人?」
「安姑娘,你會刺繡嗎?你平日喜歡做什麼?」
「安姑娘……」
安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尋常,卻又是如此普通。
季太太好似一位熱愛查戶口的居委會大媽,樂此不疲的向安苒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而且,還是那種安苒無法拒絕回答的問題。
安苒雖然是小戶人家的孩子,可好歹以前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念過高中上過大學,雖然,那大學實在上不了台面且文憑那種東東在這兒比浮雲還浮雲。可是,此時的安苒表現良好,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即不顯得卑微,也不覺得很突兀礙眼。
至少,她良好的表現贏得了季太太的欣賞。
季太太開始覺得這位安姑娘年紀太小長相也一般,可是在幾個輪回的交流後,發現此女簡直可以算是淹沒在塵埃中的明珠。雖然出身不好,可這舉止表現,一點兒也不輸給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
當然,這是季太太不了解情況,若是一年前的安苒,還沒到現在這個境界。而這一年在寧樂府的幫佣工作,讓她有幸與寧四小姐朝夕相處。不知不覺中,也受到了寧四小姐那常年被鍛煉出來的小姐氣質影響。就算不是故意學習,也會在與這種所謂舉止優雅的人面前,不自覺地端起那種貌似小姐的態度。
安苒一心想著不能丟人,所以表現的即拘謹又謹慎。可卻不知道她此時的舉止是多麼像為大家小姐。
季太太越看安苒越滿意,心想這樣的姑娘就算不能當天華的妻子,這當個妾室也不錯。這女孩子性情溫和,又是個勤勞能干的。這樣一來,有個知冷暖的好姑娘在兒子身邊守著,想來也沒有什麼壞處。說不定,還能有什麼意外的好處。
安苒心下泛著小嘀咕,覺得這季太太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怪,說是曖昧吧,又好似只是單純的欣賞滿意。可是,自己有什麼好讓她感到滿意的呢?
想不通就不要多想,安苒沒有深究,管她作甚?自己明兒一早就回家了,還管這些事情干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再重新制作精油,這幾日天冷的厲害,也不知道那些仙鶴蓮能不能熬過去。
「安姑娘是不是想家了?」看著安苒那擔憂落寞的表情,季太太好心的詢問道。
安苒淺笑搖頭,「多謝季夫人關心,安苒確實想家了。從小到大,還沒有今日這樣離家那麼長時間。」天真的大眼楮很是無辜的眨巴著,好似在說,‘我要回家!’
季太太笑的溫婉,道︰「安姑娘年紀還小才會這樣說,那等你以後嫁了人,若還是如此戀家,可怎麼辦?」
說出這樣的話題,安苒理所應的當臉紅低頭。
季太太見她如此羞澀,也不好在這樣的問題上開姑娘家的玩笑。于是轉移話題,完美的進行著這場飯局。
雖然菜肴味道極佳,安苒也吃到了久違的排骨等一系列家里吃不起的東東,可這卻無法讓她安心在這兒多住一個晚上。
高枕軟臥,說起來還真是享受。可安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燒餅,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今日的一切太不尋常了,她有些擔心……
翌日一早,安苒穿上了自己的舊衣裳,將小竹籃挎在胳膊上,就直接走出了季府的大門。
本來,季公子是說要送安苒的,可安苒覺得那樣不合適,就起了個大早,自己一個人偷偷的正大光明的離去了。
前幾日的雨水將瑤溪城洗刷的很干淨,秋風寒涼,卻不是冬日那般的冷冽。
清晨走早小道上,呼吸的空氣都是濕冷濕冷的,哼著小曲向前進,當安苒已經第三次發現自己又走到季府大門口的時候,不自覺地囧了。
自己明明是記得路的呀?怎麼今日走著,如此的奇怪?
安苒走的小腿發麻,郁悶糾結的靠在季府大門旁的紅柱子上,稍微休息一下。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傳說中的八卦五行華容道?!
事情真的如此復雜?實際上,事情比安苒想的要簡單許多。
當季天華一臉焦急出現在季府大門口的時候,安苒就知道,不管多麼復雜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安姑娘!你可叫我好找,你今兒早上的藥還沒有喝呢!」季天華一臉的不悅,其他都可以商量,但是吃藥的問題上,他卻是一點也不妥協。
安苒不得不承認,自己今日一早離去其中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那藥湯太苦,好吧,安苒承認,實際上是大部分原因。
「季公子,安苒實在不想再麻煩您了。」當然,安苒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理由是這個。
季天華神情嚴肅起來,到與季老爺多了幾分得到相像。
「安姑娘這話就是見外了,我以為,咱們怎麼也算是相識吧?你雖然是個女子,可我季天華也當你是朋友,怎麼能不告而別?」而且,還不吃藥!
安苒囧了,自己怎麼不知道和他成朋友了?
安苒斯斯艾艾委委屈屈的說道︰「安苒只是不想麻煩季公子罷了。」
「雖然如此,可安姑娘不知情況,你這樣在季府門前亂晃,就算是走上一日,也出不去的。」季天華一副無奈的表情,好似拿安苒這個樣子很沒辦法。
安苒疑惑的看向季天華,心里卻是激動萬分。充滿好奇的詢問︰「為什麼?」
季天華淺笑,「說來也算不得秘密,只不過我爹爹喜愛五行八卦奇門要術,所以在我家門口擺了八卦陣,你若是不懂這些,不知門敲,那就很難走出去的。」
安苒腦門滑下一組黑線,有些無語。「呵呵,季老爺的愛好真是特別呀。」
「少爺,馬車已經備好了。」青山走了出來,對著季天華說道。
「嗯,你且去將早日送到安姑娘的藥湯讓人端過來。」季天華囑咐道,顯然對于安苒吃藥一事沒有忘記,「別忘了,將我讓你準備的那兩包藥也帶過來。」
「季公子,我能不能在喝完藥後吃一顆蜜餞?」安苒雙眼閃速,楚楚可憐的詢問道。
季天華搖頭,將安冉美好的夢想給扼殺在搖籃之中。
一切準備妥當,季天華請安苒上馬車,向安苒家所在住址榕樹胡同處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