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香水的氣味雅致不濃郁,堪稱精品。」
得到林純這樣的評價,安苒心里還是很高興的。歡歡喜喜的將瓶子收起來,開始與老爺子探討生意定價的問題。
「爺爺,我那店鋪想要在五月中旬的時候開張.」安苒說道。
「你從天翊那兒租了個門面?」
安苒說道︰「是呀,我那會子本來是想讓哥哥幫我看看的,結果他就……不過爺爺你放心,租金什麼的,我可一樣沒少他的。」
「你這丫頭也是個較真的,那是你哥哥,有什麼事情,直接讓他幫忙就是了。」林純說道,「雖然那會子我是讓你自己來做,可也沒說不讓你叫別人幫忙呀。」
林純還只當安苒是個榆木腦袋不懂得變通,暗想這丫頭若真是這樣的性情,那如何賺錢?
安苒是不想欠林府的人情,這事情才會這樣固執,而且,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安苒琢磨著以後要林天翊幫忙的事情還多著去呢,不在乎這一件兩件的。
她沒有直接回答林純的話,只是默默低頭,詢問著定價的問題。
「這個你自己看就是了,這些都是你們姑娘家喜歡的,只要是好,價格高些低些都行,不過你那店鋪的位置,時間價訂的再高,只要東西好,那就一定會有人賣。」林純說道。
安苒點頭,當然明白林純的意思,這些香水本身的原料不值錢,都是些花卉香草,可是制作的工序本錢卻是大發了,而且安苒考慮到銷售包裝的問題,還特意去定制了一些琉璃瓶子,和盛放玉蘭花蜜水膏的小盒子。
這樣一來,那本錢就大發了。太便宜的話,賺的還真是挺少的。
「阿苒,你這些東西雖然好,可還是換個名字吧,不如你做的那什麼蜜水膏,依著我看就應該叫玉面蘭香膏什麼的,這名字改的好听些,價格也就提高了。還有你到時候介紹的時候,也別老老實實的說里面的原料是那些便宜玩意,你要說這是祖傳陪房,萃取玉蘭花精華還有各種珍貴的中草藥珍珠粉什麼的。明白我的意思嗎?」。
安苒听的囧了,這怎麼感覺向是掛狗皮膏藥?
「爺爺,這樣能行嗎?」。
「這有什麼不行的?你還只當外面那些胭脂水粉店買的都是珍珠粉?」林純反問道,「這兒的小姐若真是想要珍珠粉,大抵都是自己在家里拿珍珠讓丫鬟們磨的。孩子,你要明白,這些都只是一個噱頭,你不單單要讓別人相信你賣的是好東西稀罕物品,你還要讓自己相信。懂不懂?」
安苒接受的還有些困難,緩緩點頭,這才說道︰「萬一人家去衙門告我們怎麼辦?」
「你這孩子就傻了吧,你那東西的秘方是密不外傳的,人家要真是這樣說了,你就可以反咬一口,詢問那秘方是從哪里弄來的嘛。人家若是說了,那就是他偷秘方,而且還偷到一個假的。若是說不出來,這不就是無憑無證嘛。再說了,你是在南華街開店,那兒怎麼可能會有假貨?」
林爺爺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安苒才發現自己真是太實誠了。而無商不奸這句話,此時才算是稍微領悟到一些。
可饒是如此,安苒還有些接受不了,果然,古人純良神馬的,那絕對是胡話,根本就不可能嘛。
回到小院,安苒就等著鈴兒的歸來。
也沒多一會兒,鈴兒就回來了。
「一切都弄好了嗎?」。安苒問道。
「是的小姐,不過那些花束,奴婢沒有在星耀繡莊賣,蘭姨說了,今兒在布莊賣不會有好生意的。所以奴婢就自作主張,將那些話送到南華街小姐的店鋪里去賣。」鈴兒說道,心里其實還有些疑問,那店鋪都弄好了,咋小姐還不開張。
「我的店鋪?那兒啥都沒有,有人買花嗎?」。安苒疑惑的問道,雖然林天翊將門面給他的時候里面東西也算全,可畢竟是沒用過的,里面都是灰塵和怪味道。安苒還想著等賺夠了裝修費就去將那兒修繕一新。
「那店鋪好好的,里面都嶄新的,有何不可?所以奴婢自作主張,從繡莊要了兩個小廝在那邊賣花。」
「嶄新的?不可能吧。」安苒有點不敢相信,這事情听著似乎很玄妙啊。皺著眉頭,她又說道︰「你且帶著我過去看看我,怎麼听你說的覺得奇怪。」
「是~」
「對了,我要送給姐姐的東西你幫我包好了嗎?」。
「那個奴婢一早就準備好了,小姐馬上還要去榕樹胡同?」鈴兒問道。
安苒點頭,「對啊,咱們先去榕樹胡同,然後再去南華街。」
鈴兒跑去將準備好的禮包拿好,就與安苒坐上馬車向榕樹胡同走去。
榕樹胡同的住家很多,所以過節的時候極其熱鬧,小孩子在胡同里面亂竄嬉耍,各家的主婦則忙活的忙活嘮嗑的嘮嗑。
而安苒今日的一身節服走到這胡同里面的時候,就有了許多的圍觀人士。
安苒對這種圍觀也是不習慣,不過也能理解,這一身衣裳放在這兒,能不扎眼嗎?
等走到郭家的時候,安苒敲門,呼喚道︰「有人在嗎?」。
門被打開,郭繡驚喜的看著安苒,「阿苒?你來啦!」
安苒微笑點頭,今兒怎麼說也是端午節,她怎麼可能不來?「過節了,我給你送東西來了。」
郭繡歡歡喜喜的拉著安苒和鈴兒進屋,就看見院子里郭家人都在。
郭大娘見安苒還帶著禮物,那眉眼笑的很歡樂,將她招呼過來,還為安苒倒了一杯雄黃酒。
「我不喝酒的。」安苒搖頭,對于酒水之類的東東,她向來不感興趣。
「娘,阿苒她從來不喝的。」安蕙在一旁說道。
安苒不要喝,郭大娘也不好堅持,一番客氣後,就抱著禮物回屋了。
安苒與郭繡與安蕙聊起天來。
「你來就來玩,還帶什麼東西呀,那些都是林府的,你這樣送過來,合適嗎?」。安蕙有些擔憂的看著安苒問道。
「哪里有什麼不合適的,索性都是些我用不到的東西,而且送的也不算貴重的,只不過是些小玩意罷了。」安苒也知道安蕙的擔憂,就出言解釋著。
安蕙听了也無法釋懷,可又擔心表現的太明顯而招惹婆婆的不喜。
「你就是太客氣了,上次我回來就回來了,第二**送行李過來,還將那麼多好看的衣裳都給我送來。真是太浪費了。」上次在小農莊居住的日子,郭繡就覺得自己是在享受小姐的生活,心里一面感激安苒,一面又不習慣,等回家以後,安苒又將自己在田莊時候為她準備的衣裳和一些首飾全部送了過來。
這樣的情,她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承。
「咱們什麼樣的關系了?我哪里是客氣了,只不過是見你帶著好看,就送來了,而且那里面不是有好些是送給姐姐的嗎?你看著好看,可也大多是絹花堆紗,算不得貴重。」
「你是這樣說,可那也不合適啊。」安蕙說道,「不過我今兒瞧你過來,心里也安心些,沒想到,那林府待你居然這樣好。」
安苒點頭,「是啊,林家的人都很好的。」
「阿苒,你知道姐姐現在如何了嗎?」。郭繡問道。
「繡兒,你姐姐是寧府的丫鬟,安苒現在是在林府,她怎麼會知道呢?」安蕙說道。
「可是……」
「我這幾日天天都在林府沒有出門。」安苒解釋道。
「這樣啊,哎,本來過節我說要讓姐姐回來的,可是娘不樂意。」郭繡抱怨的說著,眼中滿是失望。
「你姐姐在寧府過的很好,不用擔心的。」安蕙在一旁安慰著。
幾人又多聊了一會兒,說的也都是女孩子的事情,郭繡的婚期馬上就要訂下來了,可她心里卻因為比姐姐誒早嫁而過意不去。
安苒是鬧不明白郭大娘如何想的,可自己算算,錦瑟的年齡也差不多可以嫁人了,怎麼郭大娘都不去寧樂府為錦瑟贖身?「你母親怎麼說的呢?」
「娘還不就是說在寧府是好日子,而且姐姐現在出落的水靈,那以後定然是有好前程的。」郭繡悶悶的說道,「我就是不明白,姐姐在那兒將年齡給耗了,那還怎麼找夫家呀。」
安苒听了這話,心中算是能猜測到郭大娘的意思了。莫不是想要錦瑟去寧樂府做妾?說起來,錦瑟現在是潘氏身邊的大丫鬟,若真是賞給寧弘英,那也不是沒可能的。
寧弘英人不錯,嫁給他做妾,想來也不會過的很差。可是安苒不明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好前程?
若是以前,安苒也許會激烈反對,可在小姑姑的事情上,她想明白了許多,小姑姑雖然被趕出來了,可不得不說她在楊府的時候,那日子過的應該是不錯的。衣食無憂,還有人伺候,就算是再不得寵,那也比在外面似安蕙這樣給人家幫佣當廚娘舒坦。
安苒想到這些,也就沒有多嘴。反正一個人一個活了,自己不贊同的方式,指不定在人家眼里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