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苒到最後也沒有答應劉公子出去游玩的請求,只是天天眼巴巴的算著日子,期盼姐姐安蕙能早日來到京城。
安苒和華錦棠的親事定在秋末初冬,老人們總說是個收獲的日子,算來是好的,而華錦棠去揚州的日子,也被定在了年後。
隨著日子的臨近,安苒自己親手制作的喜服也要到了收尾部分。
「小姐,您這般辛苦做什麼呢?人家家的小姐嫁衣也都是丫鬟繡的,你天天這般,我瞧著可都累壞了呢,如此一來若是姑爺以後怪罪下來,那咱們這些丫鬟可就沒好日子過了。」一直以做妾為目標的小翠,此時就開始關注姑爺以後是否會討厭她的問題。小姐姑爺感情好是一回事,可是小姐那一個月里,最起碼有個幾天不方便的,那時候,可就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安苒雖然平常里不怎麼關注這些細枝末節和丫鬟們的心思,不過這個小翠卻是自己身邊丫鬟中說起華錦棠次數最多的一個。雖然有些不解她為何這般向著這個所謂的未來姑爺,可是,既然已經發現了奇怪的地方,那麼此時多番的觀察來判斷最後的結果,也顯得越發重要了。
多日的觀察,安苒可算是瞧出了一些端倪。
「小翠,你以後準備如何?」安苒突然詢問道。
小翠一驚,這話是怎麼個意思?「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這馬上就要嫁人了,你也該好好想想你的未來吧。難不成,你還要一直在我身邊當丫鬟到老?」安苒淺笑,十分和氣的說道,「我也是個明白人,你心中有沒有個喜歡的?只要有,本小姐自然為你做主。」
「小姐,您這是要趕小翠?」小翠害怕了,這自己還沒有爬上姑爺的床,怎麼就弄到這樣的事情了?
安苒嘴角勾笑,「你別害怕啊,我這也是為你好,女兒家的青春就那麼幾年,你若是耽誤了好時機,以後再想嫁人,可就難了。」
「這……奴婢……」小翠著急了,這嫁給普通小廝,和給姑爺做妾,那差距可不是一點點啊,更別日自家未來姑爺那好性子了。
「小翠,咱們都是女子,有些話,你可要給我听清楚了,今兒我只說一次,以後如何,想來也不會再這般說了。所以,我今兒的話你可要給我好好听著,明白不?」
「是,奴婢一定好生听著。」
「我知道好多大家小姐嫁人後,都會將自己的貼身丫鬟送入相公的房間里。」安苒說道,遁了一下觀察小翠的表情,其實她本身對于小翠這個丫鬟還是很滿意的,人機靈不說,做事說話什麼的也挺好,辦事效率也高,倘若這次自己誤會了,那今兒的話題就是讓小翠來幫自己做監督活動。可是,若是自己的猜想正確了,那可就只能將這個丫頭給送到別處或者直接許配嫁人了。
此時安苒看著小翠眼眸中的惶恐,心中也算是有了點底。
「小翠,你覺得他們這般做,是好還是壞?」
「回小姐的話,奴婢沒覺得這哪里壞了,大家不都是這樣做的嗎?」。小翠一直認為天生丫鬟當妾是天經地義的,甚至她之說以的這般努力出頭混到現在這個職位,就是為了這樣。
安苒一听小翠這般說,暗叫不好,這自己還沒嫁過去了,身邊的丫鬟就開始惦記這未來姑爺了,這若是嫁人了,該怎辦?其他的不說,華錦棠人品再好,可這誘惑多了,男人是否能把持的住,這可就不好說了。
「原來你是這樣的想法呀。」安苒淺笑,幽幽說道。
小翠早就心亂如麻,此時也沒多想安苒話語中的深意,只是憑著直覺本能說話。
「其他小姐如何,我是管不了的,但是我是如何的性子和想法,想來你還是要知道一下的,若不然以後真犯錯誤了,那我可不見得就會好脾氣的輕饒你。」安苒說道,「我這人最是討厭做妾的,也是討厭那些喜愛納妾的男人,所以,我身邊的丫鬟若想要靠這個出頭,恐怕這輩子都是難的。」
小翠咬唇,現在安苒的話她是听清楚了,腦海里只有一個念想,自己沒有機會了?以後是不是都沒有機會出頭了?是不是一輩子都過不上那種好日子了?
「小姐……」
「你以後也別喚我小姐了,說起來,其實我覺得你在我哥哥那里服侍才好,畢竟,我哥哥是個男子,想來你機會也能多點。」安苒輕笑,不是說自己太過壞,只是這種事情,不先下手為強,那可就是後患無窮,而且,林天翊這樣的人,想來以後若真是收了小翠,想來也是不會讓她過上差日子的。就算是不得寵,那也是會好吃好住的。
小翠听到安苒這般的話語,整個人可就是悶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而從頭至尾,她從來未曾覺得自己做錯了。此時如何的求饒都是無用功,安苒只說自己沒有直接將她打發給小廝,是看她這些日子在她身邊服侍的也算是辛苦。
「嗚嗚,小姐奴婢知道錯了。」
「我說過的話就是說過,不會再改變,今兒的事情我等會兒就會告訴我林天翊,你也別想著還有其他法子了。」說完最後的話語,安苒就直接跑去尋林天翊了,將事情說了一番,就將小翠給送到了林天翊的院子里。
不過,安苒終究還是心善,並沒有說出真實原因,只是當著小翠和林天翊的面,說自己的丫鬟太多,根本就沒有必要,與其放到自己那兒閑著沒事干,還不如放到林天翊這兒,最起碼女子心細,這般照料也會好一些。
林天翊雖然對安苒的做法感到奇怪,不過卻沒有多問什麼,態度也很是明確,安苒既然這樣說了,那就這樣決定。
這事情算是解決了,可是安苒的心里卻不痛快,她在林府,身邊就有這樣想法的丫鬟。那麼,在華錦棠身邊,是否就有這樣的丫鬟呢?
安苒越是想,這心里面就越覺得不踏實,如何想都覺得不好,心里面就好似針尖扎似地,難受的很。
到了最後,她也是實在受不得,就直接寫了個信送入華府,讓華錦棠和自己面談一下。
這信來的突然,華錦棠也疑惑的很。
「你此時要去林府?這恐怕不好吧?」穆意說道,這婚前男女不是最好不要見面嗎?
「可是苒兒既然這般說了,那想必定然是有什麼事情的,我是知道她的性子,倘若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她絕對不會這樣做的。」華錦棠蹙眉,對于安苒,他有些擔憂。「你說會不會是遇上什麼麻煩呢?」
「倘若真是有麻煩,她難道不知道讓林天翊去幫忙?」穆意好笑的說道,那林天翊雖然是個商人,可是卻也是個有本事的,饒是他這樣的粗人,也略知一二。
這話說的華錦棠有些不高興,自己未來老婆有事尋自己,難不成就能讓未來大舅子做?
「不行,我還是要去的,就算是不能見面,說個話也是好的。」
華錦棠終究是去了,來到安苒那里後,看到的卻是個屏風。
「苒兒?這……」
「哎,我這也是沒法子,那幾個丫鬟老是說咱們若是這樣見面了不好,所以才這樣的。」安苒無奈的在屏風後面說道。
「苒兒你有什麼事情,為何詢問如此著急?」
安苒微微張嘴,卻沒有立馬出聲,斟酌一番,才緩緩說道︰「我想問問你,你身邊有沒有貼身丫鬟服侍?」
「呃?自是有的。」
安苒一听,不高興了,小腳一跺,嘟囔著說道︰「你給我立馬給趕出去。」
「啊?」華錦棠這次是真的迷茫了,苒兒有時會生氣,卻不是這樣毫無征兆和理由的,現在這又是神馬情況呢?
「我告訴你華錦棠,你若是在咱們結婚前,就收了屋里人,看我不逃婚?」安苒咬牙切齒,一想到有丫鬟爬到華錦棠的房間里,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古代的婚姻太沒有保障了,男人搞外遇,居然還是合法的?
華錦棠此時听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小丫頭定然是胡思亂想了。雖然對她這性子有些無奈,不過一想到安苒是因為自己二吃醋,又免不了甜蜜外溢。
「苒兒,我是那樣的人嗎?」。雖然甜蜜,可是面對安苒的不信任,華錦棠多少有些受傷。
「我怎麼知道?」安苒哼哼。
「那你要讓我如何明志?」華錦棠真是像秀才遇到兵,此時的安苒,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解釋。
「你把身邊的丫鬟,全部趕走就行了。」安苒說道,這是她能夠想到最好的法子,「以前反正我是說過的,不準納妾,只要你納妾了,或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哼哼,我才不管其他呢,直接一走了之,順便帶上你全部的財產。」
安苒這般的威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華錦棠明白,安苒在這個問題是已經說過了很多次,所以,她是一定會這樣做的。雖然他自認為自己不會做出那對不起她的事情,不過先下安苒既然如此不安,那麼按照她的意思來做,華錦棠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要安苒高興,都依著她又如何?反正自己本來就不會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