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黛就這麼坐在床頭邊,靜默的看著眼前躺在床榻上的這個男人,看著他微蹙著的眉頭,眉宇中透出的是點點熟悉和不知明的心痛。
為什麼會心痛呢?
畫黛知道,她的心痛是不是因為這個人受的如此重的傷,而是,而是她的心上的傷口在痛,好痛,好痛。
畫黛也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眼看見他開始,她就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微妙的關系,似乎彼此都會因為某一種奇怪的感覺在牽引著彼此,乃至于對她會情不自禁的多看他兩眼。
可是看著看著,心就會痛起來,然後靜靜的听著自己心口上的傷一滴一滴的滴著鮮血的聲音……
夢回之際,她也不知道這樣的聲音到底代表了什麼。
離涯的傷很嚴重,或許真的算是他命大吧,幾乎每一處的傷口只差半寸便可以要了他的命。加上內傷,他就這麼昏迷了好幾日。
當他睜開眼時,第一眼便看到了畫黛一手拄著額頭,一手拿著一本書坐在那里閉著眼楮時,他不禁怔愣了許久,隨之心頭感到微微的一熱。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日雨夜中她那張倔強不放棄的臉,這是他這輩子或許是見過最好看的女子了。
似是有一種錯覺,他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見過了。
離涯自己慢慢的撐起身體,然後靠在床頭,生怕吵醒畫黛,他就希望能這麼靜靜的,多看幾眼也是好的。
「你醒了?」畫黛被細碎的響聲驚醒了,她睜開眼楮,揉了揉太陽穴定了定神,而後站起身走到他身邊,笑道,「你終于醒了。」
「嗯。」斷劍微微的將眸光側到一旁,假裝不去看她。「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畫黛先是一愣,而後終于舒心的笑道,「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所以我不會讓你死,看吧,我說到做到了。」
離涯聞言回眸看向畫黛,似是稍稍怔愣了片刻後,再一次將視線轉向了一旁,似是有些冷淡道,「為什麼?」從他有記憶開始,他的世界只有弱肉強食的殘酷,不是你生就是我死,從不曾有一個人像畫黛這般,他清楚的記得,她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怎麼都不肯放開。「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我的命,哼,根本不重要。像我這樣的人,死不足惜。」他自從握起手中這把長劍做著江湖上的買賣開始,就從沒有想過自己能活多久,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最後一天。
離涯的話雖是冷漠的甚至察覺不到一點情感,可是卻不知為什麼听著卻叫人為他心疼。
畫黛看著離涯的側臉,稍稍沉默了片刻,而後垂眸坐在了床榻旁,無奈的輕笑了一聲,「我沒有親人了,姐姐不見了,爹爹死了,從小最疼我女乃娘也生死不明,就連,就連我唯一孩子也都沒有了,我和你一樣,在這世界上無依無靠的。或許我們真的是有緣吧,既然你也沒有家人,我也沒有,那麼我們就做家人吧,相互扶持,好好的活下去,好嗎?」
「家人?」離涯眼底頓時閃過一絲不知明的暖意。
家人,家人。
呵,這個名詞,他連做夢都不敢去想象是什麼樣的,對他來說,那便是一種奢望,是一種高不可攀的東西。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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