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的公主之旅 第二卷 象牙塔中的交錯 第四十章 平靜中的暗潮涌動

作者 ︰ 和久津流

「這是……什麼?」前所未見的奇異現象,給康妮帶來不小的震撼,她不自覺地便把心里的疑問說了出來。

「如你所見,這便是我的研究。」杰瑞的語氣有些激動,聲調也提高了。

康妮轉頭看向他的方向,只見老人正專注地觀察著散發紫色光芒的地面。

他繼續解釋道︰「也許現在對你來說還很難理解。你想一下今天早上我所講的,魔力是一種流動的力量,它的流動存在于世間萬物之中。」

「魔力的……流動……」少女也盯著那依然發出微光的圖案線條,回想著上一刻她所感受到的。

「利用能傳導魔力的物質,通過特定的引導、匯集、釋放,便可以使魔力呈現出各種性質,從而將魔力運用在各個方面,這便是所謂的法陣。」杰瑞轉身看著康妮,半眯著眼楮,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我深知這是一個多麼偉大的研究,關于這一點,終有一天你會親身體會到的。現在,你所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地從基本知識學起。」

法陣所蘊含的能量是巨大的,康妮在還沒有睜開眼楮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那股龐大的氣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氣息並不危險,相反很具有親和力,讓人有一種安寧放松的情緒。

正如杰瑞所解釋的,那似乎是某種力量的聚集,一種讓人感到舒適的魔力,猶如神的護佑一般照射每個角落,從這點來看倒是很符合神學院的身份。康妮感到自己似乎正在做一件神奇的事情,杰瑞的這個研究無疑已經吸引了她。能夠在魔法的領域做出一些屬于自己的力所能及的貢獻並且有可能獲得成功,無論從個人的提高,對未知領域的好奇心和探索,還是從榮譽的角度看,這都是一個不可錯失的機會。

康妮仔細辨認著泛著微光的巨大法陣,但是毫無頭緒,隨即她又看向石台光滑的表面上以銀線刻畫出來的兩個小六芒星,乍一看它們像是縮小版的大法陣,但是要相對簡單的多,只是在六芒星上添加了幾個符號。當然,因為還沒有學習相關的知識,康妮同樣是毫無所獲。但是這樣一來,她對以後課程的興趣更濃了。

「這些在以後會講到嗎?」她認真地看著杰瑞的眼楮說道。

「當然,只要你還願意來上我的課。」杰瑞用欣賞的目光看著已經被激發起興趣來的少女。

看少女似乎忘記了一件事,他故意用緩慢的語速說︰「康妮同學,你來這里是為了什麼呢?」

「嗯?」康妮有那麼一剎那的迷茫,不是上課嗎?

噢……不。她是來……

「唔……請問我的書……」少女尷尬地低下頭,任由褐色的劉海灑落在額頭,她只覺得自己今天表現的太冒失了。

杰瑞從一旁堆放著書本的桌面上的書堆最上方拿起一本黑底金字的書,遞給了羞赧的少女。

「謝謝院長。」康妮看清了這正是自己的《聖典》,接過來之後抬起頭來向杰瑞道謝,只是眼神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以後可要帶好它,這是對神的尊敬,也是對自己的負責。」

「我明白了。」

「唔,回去休息吧,發動這樣的法陣是很耗費精神的。」

听到杰瑞的話,康妮也感到自己確實有一點點集中不起精神的感覺。剛才因為太過興奮,沒有多在意,現在他提起來才感到有少許眩暈,幸好這種眩暈很快就消失了,腦海中的思緒卻留下了找不到重心的感覺,總之就是精神依然是集中不起來,有點恍惚。

看來的確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康妮這麼想著,向杰瑞道了別,繞過地上紫色的法陣,走出了禮堂,並把門重新關上。

依照來時的印象,康妮沿著那條小徑走了出來。

走到神殿大門的時候,她想起了那個黑發青年。走出來的一路上沒有再遇到他,也許這種時候他應該在神殿內的宿舍樓里午休了吧?康妮回頭看向高大的主殿後方,樹木掩映中露出一角黑色的屋檐。

看了一會兒,漸漸呈現的疲憊感讓康妮決定還是先回自己宿舍去休息一下。她徑直離開了神殿。

目送康妮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杰瑞重新坐回到石台前,翻看上面的羊皮卷。

借助魔法燈的光線,他先是仔細地辨認羊皮卷上的圖案,隨後又抬眼觀察地板上散發微光的巨大法陣,這樣來回看了好幾遍之後,他拿起筆,在羊皮卷上書寫著什麼。

隨後他又從旁邊的書桌上抽出另一張羊皮紙,只見上面赫然畫著一個與地上法陣一模一樣的圖案,隨著整張紙面的展開,兩個與石台上面勾畫的六芒星相似的圖案也出現了。

「還可以再改進一點……」輕聲地自言自語著,杰瑞在第二張羊皮紙上認真地刻畫起來,不時停下筆觀察桌面上的銀色六芒星,思索片刻,再動筆。

慘白的光線照射的範圍僅有石台附近,而整間禮堂內唯有紫色的微光朦朧地籠罩上一層光暈,琉璃窗戶的顏色仿佛凝固了一般死氣沉沉。偌大的室內只能听到筆尖與粗糙的羊皮紙面摩擦的沙沙聲,剩下的便是一片寂靜。石台上端坐的那個蒼老的身軀,此刻也仿佛蒙上了濃重的黑影。

同一時間里,皇家騎士學院,訓練場。

「喝!」

「 ! !」

場上的兩個青年分別身著黑色和白色訓練服,各自手持一把標準的騎士劍,從場地兩個對角開始,相向疾奔,在訓練場的中央位置一陣猛烈的兵器踫撞聲之後迅速分開,激起滿地的塵土飛揚,毫厘之間,勝負已分。

塵埃落定,只見其中的黑衣青年半蹲在地上,手中已無武器,另一人則安然站在距離他幾米遠的地方,完好的騎士劍依然在他手中緊握著。

黑衣青年慢慢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直立向對面的勝利者行了個禮︰「殿下的劍術又進步了,屬下已經不是您的對手。」

「呵呵,誰不知道那是你在放水啊,拜恩。」對面的白衣青年一臉滿不在乎,揮了揮手中的劍,在空中連續刺出幾下後收回來,「再來一次,認真點的。」

如果康妮在場,很容易便可以認出,那個白衣青年正是她此前在學院內只見到一次,已經久未見面的阿修斯王子。而在他對面那位剛剛落敗的青年,則是那位侍從拜恩。

「殿下,一小時後還有與王都大主教杰瑞閣下的會面,應當立刻開始準備了。」拜恩從場邊撿起分量絲毫不少的木質訓練用劍,走到王子面前兩米處,恭敬地說道。

「唔……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阿修斯也只是一時興起,正事依然是放在首位的。

兩人隨即往裝備間走去。

片刻後,主僕走出了訓練場,沿著校道向南面的神殿走去。

不久,阿修斯到達了神殿大門。盡管不是第一次看到神殿一類的建築,他還是有些感嘆,如此高大而精美的建築風格,甚至作為王室庭院都足夠了,用作宗教場所是不是有點太奢華了呢?

「請問是阿修斯閣下嗎?」一位青年神官從大門內迎了上來,禮貌地詢問道。那醒目的黑發,沉穩的眼神,居然就是康妮片刻前離開時還惦記著的黑發青年。卻見他說話時目光直視對方,即使在王子這樣的上位者面前,也是不卑不亢。

「噢?」阿修斯將目光從建築物移開,落到面前的神官身上,神色間似乎是對這位迎接者頗為欣賞,「我就是阿修斯。」

「大主教閣下有請,請隨我來。」神官說完便側身示意兩人跟自己走。

「有勞了。」阿修斯頷首致謝。

三人隨即以黑發神官帶頭,往神殿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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