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樣錦繡年華 正文 第十八章 往事如風

作者 ︰ 溫如雲敏

鄭金泉看向林靜的眼里多了一絲興味,一絲狂熱。這孩子很有天賦,假以時日,一定可以在數學這塊領域大有所成。

晚上九點。林靜覺得很累,正打算回房間睡覺的時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過頭一看,是一個剪著學生頭,皮膚白皙,眼楮大大的可愛女生關小童。

「有什麼事嗎?」。林靜有氣無力的說。

「哦,沒有。明天早上我想和你一起去吃早餐,可以嗎?」。表情生動可愛。

不忍心拒絕,林靜點頭表示同意了。「今天很晚了,我有點累了,明天再見吧。」

「恩,那我明天早上來找你哦。」說完蹦蹦跳跳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沒有開燈,林靜靠在門背後慢慢的往下坐了下來,雙手抱膝。銀白色的月光柔柔的傾瀉而下,在她的上方投射出一個濃濃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林靜打開門就看見關小童穿著白紗裙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口等著她,「時間剛剛好哦。」

關小童很健談,一路上基本上都是她在講,林靜在听。「在學校的時候,班上有一個小胖子,有一次把一只蟑螂放在的我的筆盒里,你才,我干了什麼?」

林靜看著關小童晶亮晶亮的眼鏡,仿佛等著人夸獎的貓咪。不由得笑了出來,歪著腦袋說︰「你又把那只蟑螂丟在了小胖子的桌子上吧。」說完之後,在呆愣的關小童眼前晃了晃小手,「你怎麼了?」

「靜靜笑得真好看。」關小童回過神驚訝的說︰「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

「真的假的!?」關小童拉著林靜的手臂左右搖晃,「你真的很厲害,一猜就中,小胖子當時就嚇哭了。哎,笑死我了,哈哈哈。」

看著關小童很有活力的樣子,林靜沉郁的心情也好了一點。但是在跨進食堂大門之後,林靜臉上的笑容便淡了許多。

選好之後,關小童拉著林靜坐到了一張桌子上,在這之前,桌子上已經坐了三個男生。挨著關小童的那個胖胖的是賈林,對面穿白色襯衫的男生是王奕凱,穿格子襯衫的男生是年小慶。「王奕凱、賈林、我是一個班上的,年小慶是隔壁班的,我們四個從小一起長大。」

王奕凱瞟了一眼林靜就低下頭繼續吃飯,年小慶漂亮的單眼皮對著林靜笑了笑,露出可愛的小虎牙,賈林沒有動,繼續和盤子中的事物做斗爭。

「林靜,你怎麼吃得這麼少?」關小童關切的問,露出擔憂的神色,「是不是病了?」

一杯牛女乃,兩個雞蛋,確實有點少。關小童關切的語氣讓讓林靜覺得一暖,「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不是很想吃東西。」

一時間只有咀嚼食物的聲音。

每天早上七點起床,八點開始培訓,十一點結束;下午一點開始講解上午的題型直到四點,剩下的時間各自安排。最開始那天晚上的集合主要是為了互相認識,同時評估一下每個學生的實力。十八個學生中除了林靜是從縣級小學選上來的,其余的都是成都市的小學挑選出來的,很多學生的家就在省教育局的周圍,所以實際上在教育局招待所住的也只有幾個人而已,其中就包括了林靜。

前段時間去上海的時候帶去了《寒月》下部的手稿,本來打算歇息一段時間的,但是未來跟她開了一個開了一個玩笑,讓人哭笑不得。命運的奇妙在于沒有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嘆了一口氣,林靜在稿紙上寫下︰流年。

林靜晚上的時候一般是不出門的,大部分時間就在房間里學習日語、看書、寫稿。

日子一晃又過了幾天,鄭金泉老師看學生們都有點怠倦情緒了,于是決定星期天放假一天,離家近的早就高興的背著包包回家了。只有林靜一個人還待在招待所里。關小童在離開的時候拉著林靜的手說會給她帶好吃的東西的,讓林靜苦笑不得。

林靜剛剛把耳塞塞進耳朵的時候,就听見敲門的聲音。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郭文書,「郭叔叔,有什麼事嗎?」。

郭文書前段時間一直忙著成都市中小學生期末考試的事情,剛剛空閑下來就想到了林靜。「不是放假了嗎,我看你沒有出去,就想說等會兒一起出去吃飯,我請客。」說完打了一個響指。

看著郭文書有些孩子氣的動作,林靜不禁笑了出來,「那就是不去不行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從教育局出來往右走是成都有名的商業街,雖然沒有後世那麼的漂亮,不過依照現在的眼光來看應該是很時尚的了。一條鋪著地板磚的長街,兩邊豎立著一排蓮花形狀的路燈,在路燈旁邊隔幾步路有一個花壇,花壇里面種著大概有十幾米的樹,每棵樹上都掛著彩燈,雖然沒有後世那種流線型的那種霓虹燈漂亮,不過也呈現出一種欣欣向榮的姿態。在街道的兩邊全部是商店,賣衣服的、賣鞋子的、賣床上用品的、賣玩具的、賣嬰兒用品的、工商銀行、自動提款機、賣小飾品的、網吧、賣珠寶的、賣手機的、賣電腦的、賣家電的、超市、茶樓、藥店、美容院、按摩堂等等,各種各樣的商品讓林靜看得目不暇接,自己已經有好久沒有到過這麼繁華的地方了。

郭文書帶著林靜穿過商業街,走進一個小巷子,撲面而來的食物的味道讓林靜的食欲大開,看著林靜垂涎的目光,郭文書不禁一笑。就算外表再怎麼的成熟,林靜到底還是小孩子。要是讓他知道林靜的實際心里年齡,一定會大呼妖孽。

兩人就這樣又走了兩分鐘,走進了劉老頭火鍋店,平常單位里聚餐的時候一般都會來這里吃火鍋,再叫上幾瓶冰凍啤酒,那時非常舒服的。郭文書把外套月兌下放在椅背上,馬上就有服務員過來招呼了,「靜靜你吃得辣不辣?」

得到林靜肯定之後,郭文書說︰「來一個鴛鴦鍋,紅鍋多把點辣椒,白鍋要山珍蘑菇雞湯,毛肚、鴨腸、脆皮腸、鰻魚、魷魚、海帶、金針菇、丸子、牛肉、魚丸先各來一盤,然後來幾瓶冰凍啤酒。靜靜,你在看看要吃點什麼,自己隨便點。」

林靜最後沒有再點葷菜了,點了土豆、藕片、粉條、竹筍、香菇五個素菜,點完之後,馬上就有另外的服務員把冒著熱氣的鍋端上來,把火點燃。點菜的盤子堆滿了整個桌子,把魷魚一類的帶腥味的葷菜丟進紅鍋,金針菇、海帶一類的丟了一些在白鍋里。看著鍋中的水慢慢的由冒著小泡到汩汩作響,林靜津津有味的吃著火鍋店免費贈送的炒豆子,喝著兩塊錢一斤的菊花茶水。

離家也有半個多月了,有點想家了。

「最近的生活還適應麼?」郭文書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啤酒散發出的絲絲涼氣讓郭文書感覺很舒服,對著泡沫喝了一大口,舒服的直嘆氣。

「還好,就是無聊了些。」林靜拿著筷子在白鍋中攪動著。

隔著火鍋散發的水汽,郭文書有點看不清楚林靜的表情,他雖然人沒有在教育局還是听說了的,這屆培訓的十八個學生中有四個隨著培訓的越來越難,受不了這種單調的生活,就主動表示放棄回到了原來的學校準備中考。不得不說林靜的心態擺得很正,奧賽需要的不僅僅是學生的專業知識過硬,更重要的是面對高強度的訓練有一個良好的心態,面對意外的情況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整自己的狀態發揮最好的實力。這幾年像林靜這樣的天才兒童郭文書見過不少,但是打退堂鼓的人更多。

郭文書看林靜的目光不僅帶了一絲探究,而林靜怎麼會感覺不到。郭文書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斯文,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在這斯文之下的精明,簡直是難對付的狐狸。但是,林靜的嘴角突然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郭叔叔,看什麼呢?鍋中的東西都熟了,再不吃就煮化了。」林靜往自己的油碟中加了大量的小米辣,然後在紅鍋中夾了一片牛肉,放入油碟中,仔細的用筷子翻動著牛肉,直到牛肉全部蘸上了調料才卷好放入口中。

郭文書也笑了笑,說︰「也沒有什麼?今天的鴨腸看起來不錯,你多吃一點。」說完之後給自己夾了一個魚丸。

兩人都沒有說話,郭文書邊吃邊喝不知不覺就吃了許多,而林靜的情況也差不多,雖然林靜的吃得很是斯文,但是也吃了不少下去,在白鍋中的香菇爽滑女敕口,而紅鍋中的魷魚口干刺激。那麼多的東西吃到最後竟然幾乎沒有剩下什麼,郭文書一共喝了三瓶啤酒,出門的時候打著飽嗝。

兩人出來的時候是六點左右,吃了兩個多小時,出了火鍋店的時候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了,空氣也比開始的時候涼快了不少。很多乘涼的老人搖著扇子在路邊的凳子上閑聊,有帶著孩子的少婦,有穿著短褲的男人,有到處亂穿的小孩。

「吃得真飽。」林靜深呼吸一口,才不覺得肚子脹得難受。

「我看你吃的不比我少啊,真不知道你的小肚子是怎麼裝下這麼多的東西的。」郭文書把外套搭在肩上,玩笑般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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