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習結束後,金鳳轉過身來趴在林靜的桌子上,神秘的說道︰「林靜。你知道嗎?昨天晚上分卷子的時候我看見了我們班的生物老師。」看著不感興趣的樣子,金鳳有些泄氣的說道︰「你怎麼都不好奇啊,我告訴你哦,我們班的生物老師是一個女的。」
旁邊的男生听到金鳳的話語,都圍上來了,表現了十足的好奇心,金鳳得意的說道︰「生物老師名叫劉雪群,是四川師範大學畢業的,正好分配到我們班。劉老師長得很漂亮,真是便宜你們了,上課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金鳳很不厚道的笑了出來,旁邊的男生一陣哄叫,還在懷疑金鳳的眼光。
等到生物課的時候,班上的人都把眼光聚集到了教室門口,一陣清脆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由遠到近,先是修長的小腿,然後是及膝的碎花連衣裙,再往上是一張巴掌大的女圭女圭臉。如果是不知道實情的人,肯定會認為是高中生的。教室里面響起一陣不相信的吼叫,劉雪群走到講台上,把書放下,然後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她的名字。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生物老師,我叫劉雪群。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在一起學習了,如果在學習上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們盡管來找我。」
林靜看著站在講台上單純的劉雪群,怎麼也和那個拋夫棄女的劉雪群聯系在一起。前世的時候劉雪群也是林靜班上的生物老師,林靜上大學那年劉雪群嫁給了鄧朝前,一年以後生了一個女兒,本來一家人生活美滿。但是由于鄧朝前一直忙于工作,疏于對劉雪群的關愛。白天還好有工作可以轉移視線,晚上的時候一個女人獨守空閨,很容易寂寞。而那個時候一個男人走進了她的視線,男人是給他們家送水的,一來二去就認識了。男人長得也不錯,還很懂得情調,寂寞的劉雪群需要的是男人的慰藉,郎有情妹有意,就這樣兩人勾搭上了。大半年之後,東窗事發,劉雪群毫不留情的和鄧朝前離婚,不顧只有兩歲的女兒和男人走了。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塵埃落地了,但是又過了大半年,劉雪群容顏憔悴的回來了。原來男人看上的是她的存款,當她沒有錢以後,男人毫不留情的把她趕了出來。劉雪群沒有地方可以去,父母嫌棄她給他們丟盡了面子,親戚也沒有人願意收留她,走投無路的她只好回來找鄧朝前,而那個時候鄧朝前已經再婚了,根本不可能收留她。鄧朝前看在女兒的份上給了劉雪群五千塊錢,劉雪群最後帶著五千塊錢走了,從此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過了許多年依舊是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
下課的時候,班上的男生都在討論新來的生物老師。金鳳興致高昂在林靜的耳邊嘰嘰喳喳︰「你看,我沒有說錯吧,生物老師真的是一個大美人。你看班上的男生看著老師這麼漂亮,眼楮都直了。真是丟人!」然後重重的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對這群男生的輕蔑之意。
張麗麗的聲音從教室的那邊傳來,「我看啊,有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比她漂亮。看見漂亮女生就跟看見仇人一樣,不過我說啊,再怎麼嫉妒也沒有用,要怪啊就怪父母沒有給她一副好的容貌,就只有在這里嫉妒羨慕別人的份。幸好我把爸媽長得不丑,不然也生不出我這麼漂亮的女兒了。哎呀,不說了,仇人多作怪,要是被這種人盯上了可就麻煩了。」
林靜擔心的看了看金鳳,這些話也許別人听出來,但是知道內情的都知道說的是誰。金鳳的臉色變了幾變,突然笑出了聲︰「林靜,我告訴你。幸好我長得很安全,有些人就算是長得再好看有什麼用,反正有人也不會多看一眼。我媽經常說,長得好看的都是狐狸精,人還是要安安分分的過日子,不要想些有的沒的。」
金鳳這句話是戳到張麗麗的痛處了,每次張麗麗借口學習上的事情去找楊智的時候,楊智都是愛理不理的。再加上包玉剛現在對杜鵑的追求一天比一天熱烈,簡直就是在她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耳光,很多人都用看熱鬧的眼光看著她,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羞辱,甚至比楊智不理她還要來得恥辱。
金鳳得意洋洋的看著張麗麗,林靜笑不出來,本來沒有她的什麼事情被牽扯了進去,對于這種無妄之災相信任何人都不會喜歡的。
「張麗麗這只愛現的孔雀,以為我就這麼好欺負。也不看看我金鳳是誰,遇上了我是她倒霉。」金鳳看著林靜沒有變化的臉龐,「我不是故意要說你的,我是被張麗麗氣得失去了冷靜。真是搞不懂她,什麼時候都要針對我,我不就是在開學的時候不小心的把番茄醬弄到她裙子上面去了嘛,事後我也道歉了的,真是瑕疵必報的女人。」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的,有時候一個小小的疏忽都可以變成一個導火索。本來相處極好的兩人因為一句無心的話就可能變成仇人,甚至可以演變成兵戎相見,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最經典的就是馬加爵事件了,從農村出來的學生自尊心比一般人要強烈,他們總是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會因為別人的一個眼神一句話變得自卑,就是這種長期壓抑甚至可以說是變態的自尊心讓他變得敏感、多疑、脆弱、孤僻,而馬加爵就是這樣一個人,同寢室的同學無心的說了一句話,他就嫉恨上了。趁著沒人的時候把那個同學殺掉,然後分尸藏于寢室知道尸體發出臭味才被人們發現。記者采訪的時候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說是因為那個同學看不起他。其實哪有看不看得起的問題,純粹是他的心理不正常。
對于這種人,林靜是不願意惹的,能躲就躲,因為你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給你來陰的,到時候想哭都哭不出來。
江花高中的傳統是午休一律在教室里面,這樣做的第一個原因是如果你不想休息可以在教室里面看看書,二是保證遲到的人越來越少。通過這一舉措確實收到了顯著的成果,江花高中的升學率是每年全縣第一。但是家在江花縣的同學只要寫了申請之後就可以在家睡覺了,說實話課桌硬邦邦的一覺睡下來,不是手臂麻了,就是臉上有了印子,更有甚者甚至會在課桌上流口水。現在自己有這個條件可以睡在軟綿綿的床上為什麼還要去找罪受,雖說是這樣,但是一心和色子的防衛工作一點都沒有放松過。
春天不是讀書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子冬有雪,收拾書包好過年。
林靜調整了坐姿繼續打瞌睡,講台上鄧朝前講課的聲音好像催眠曲一樣。這兩天為了畫設計稿林靜每天晚上都是十二點以後睡覺,白天打瞌睡是再正常不過的。雖然馬可和張弛已經開始獨當一面了,但是在某些方面還是不夠成熟,相信再過一段時間,自己就可以丟開手了。
突然鄧朝前一聲吼叫讓林靜一下子從昏昏欲睡的狀態清醒了過來。鄧朝前左手拿著課本,右手拿著粉筆怒氣沖沖的站在一個男生的面前,竟然有人在他的課上睡覺,這是在挑戰他作為班主任的權威。看來應該殺雞儆猴重新樹立班主任的威信是迫在眉睫。鄧朝前把課本卷起來狠狠的敲著桌子,「上課不專心听課看什麼閑書,把東西拿出來,不然就請家長。」
看閑書的男生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誰都可以欺負的樣子。但是面對老師的威脅竟然不為所動,鄧朝前一看這還了得,當即自己動手,在眼鏡男的課桌里面搜了一本雜志模樣的書出來。鄧朝前得意洋洋的摔著手中的書,「給我看看《萌芽》,平時學習到沒有見到你這麼認真過,還有空了來看這種書。你也不看看你上學期的成績,書沒收,下課到我的辦公室來。再不整治整治成什麼樣子?還有你們看什麼看,給我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以後要是讓我發現還有誰在看這類的閑書,我讓你們請家長。」
請家長在當時算是最為嚴厲的懲罰了,就算是成績不好的學生也怕請家長,要是有人被通知請家長,會在同學中抬不起頭來。老師用這一招來對付學生是一打一個準。
下課之後,眼鏡男的周圍圍著很多人,嘈雜堪比菜市場。
「張文君,有你的,老班的課你竟然敢開小差,不愧是勇者的化身。」
「你沒有看見老班剛才的臉色,比吃了屎還臭。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小四眼,你要看書也不小心一點,明明知道老班最討厭在她的課上開小差。現在好了哇,被老班抓住了,幸好沒有被請家長,不然你可慘了。」
然後是一陣幸災樂渦的笑聲,其中夾雜著弱弱的聲音,「我怎麼知道老班會走過來,你們不知道,我昨天買了《萌芽》之後,發現十三寫的小說真的好好看。于是一口氣看完了那一本,然後又去買了前幾期的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