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攢人品,二更君駕到=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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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一板一眼的兩個字,透著嚴謹肅然的味道。盯著白紙,帝矜笑彎了眼楮,居然真的回了,雖然只是兩個字。
「帝矜帝矜,回了嗎?真的回了嗎?」。被花田逼供中的謝尋燕咋咋呼呼的跑過來,比當事人還興奮雀躍,「你有沒有問她是誰?」
「沒問。」
帝矜側頭看他,彎唇笑道︰「問清楚了,就不能不斷的猜測想象對方是誰,長什麼樣子,是什麼性格,沒有期盼見面的感覺了。」典型的睜著眼楮說瞎話。
「也是。」謝尋燕抓了抓頭發,不好意思的笑,「粉紅紙鶴不就是要這種效果麼。」
帝矜不置可否,笑得含蓄︰「花田呢?」
「他啊……」謝尋燕扁扁嘴,「我說我不清楚粉紅紙鶴的事,他就跑去問紅岫和龍孩孩了,那樣子似乎鐵了心的想挖出什麼內幕來。」
「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謝尋燕幸災樂禍的,「他注定白忙活了。」
帝矜莞爾,狹長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會兒,才幽幽問道︰「燕子,你們大師兄真不會寫粉紅紙鶴嗎?」。
「你想這是大師兄的紙鶴?」謝尋燕嗤之以鼻的搖頭,用這還用問的肯定眼神看著他︰「就算是明天世界末日了,粉紅紙鶴也跟大師兄扯不上半點干系。」
誒誒,居然說得這麼確定啊。
帝矜受教的眨眨眼,原來高陳青謀你在其他人面前都是這種生冷的形象呀。
「在下明白了。」帝矜好心情的笑道,「燕子去紅岫那邊看看吧,小玲兒在那邊,別讓花田欺負她。」
明明是花田認識小玲兒比帝矜久吧?怎麼現在看起來帝矜才是親人花田才是陌生怪蜀黍的樣子——謝尋燕郁悶的走開了,因為和他比起來,小玲兒更喜歡龍孩孩一些。
屋里只剩下帝矜一人,低頭看了白紙半晌,視線凝滯在「謝謝」兩個字上許久,他才模出水筆,在指尖優雅的打了個旋兒,心中有了決斷。
——「現在在做什麼呢?」
帝矜撐著下巴在紙鶴的空白處寫下這一句話,他覺得,就算是這樣無所謂的問話,高陳青謀也是會給他答案的。如果說這是一種直覺,那就說是直覺好了。他從沒做過什麼沒有根據只依靠感覺的事,做這麼一次又何妨。
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張紙的厚度。
隔著字跡,似乎也能嗅到你的味道,觸模到你的體溫。
不用太見外,只是平常的對話就足夠了。
滅卻師聯盟的單身宿舍。
高陳青謀低頭看手中的紙鶴。
——現在在做什麼?
「從冰箱里搬出大量過期食物,扔掉。」清冷的男人瞥了一眼冰箱前堆積如山的蔬菜與速凍食物,漆黑冷淡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困擾,面無表情的在紙鶴上刷刷幾筆寫好,手指靈巧的將白紙恢復成紙鶴的形狀,走到窗前放飛紙鶴,然後轉身繼續處理食材,裝袋,抱下樓扔掉。
山下竹林間,不動聲色的撐開花田賊兮兮湊過來的腦袋,帝矜不疾不徐的展開紙鶴。
——「從冰箱里搬出大量過期食物,扔掉。」
像是听見了男人冷淡的抱怨的聲音,腦子里浮現出男人盯著成堆食物困擾的表情,帝矜撐著額低笑,水筆習慣性的在指尖靈活輕快的打了一個轉兒,然後跟在墨藍色的字跡下寫道——「食物?你會做飯?是很賢惠的女孩子吧?」
寫完他自己便先笑出了聲。
偏遠的小鎮上。
夜色深沉,劍尖上還有血珠滴答滴答的滑落,面龐冷漠如冰的男人隨手一揮,將雪白劍刃上的血珠甩落,簡潔利落的歸鞘,然後看向手中白紙。
——「食物?你會做飯?是很賢惠的女孩子吧?」
抿了抿唇,他瞥了一眼跟隨收尾的隊員,漠然的轉身離去,在不遠處的公交站台下取出衣衫內袋的鋼筆,借著橘黃的路燈認真的在紙上回復——「我是男人。」
看著紙鶴騰空飛起,潔白的身影宛如浩大銀河中的一顆星辰,消失在深藍色的廣袤夜空中,高陳青謀拉拉單薄的黑色單衣,左手握緊了冰冷劍柄,大步離開,背影消融在墨色的夜里。
盤膝修煉的帝矜走到窗前,在如水月光中看向手中展開的白紙。
——「我是男人。」
啊咧,似乎是很認真的強調呢。
帝矜壞心眼的眯起了眼楮,漫不經心的寫下「那也是很賢惠的男人」這樣的句子,然後微笑著放飛了紙鶴。
依舊同床的花田在黑暗中睜開了眼,桃花眼中浮動著睡意朦朧的幽幽水光。
「你在做什麼這麼高興?」花田軟軟的靠上床頭,漫不經心的看他。
「只是聊天。」帝矜一副無奈的模樣,「全是在下問他答,一點進展都沒有。」
有人?花田目光在四周一掃,連只鬼都沒有,哪來的人。再看帝矜手中的紙鶴,才恍然大悟,抬手打了個呵欠︰「怎麼?又是她?」
「恩,是他。」
「是嗎?我難得見你這麼開心過。」花田饒有興趣的研究他的表情,想找出一點端倪。
帝矜倒是怔了一下,隨即輕笑出來︰「原來在下開心的這麼明顯嗎?」。
從始至終,兩人都沒發現,他們口中的「她」跟「他」就沒對上號過。或許帝矜發現了,不過他為什麼要說呢?
滅卻師聯盟高層。
正在一板一眼匯報任務的男人忽然頓住,楊斂斜了他一眼,眉眼邪氣的挑起︰「高陳青謀,斬殺Level-B總計三十一只,Level-A呢?怎麼不繼續了?A等級的妖魔又殺了多少?」
「五分鐘。」高陳青謀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拉開門走了出去,也不理會背後充滿興味的探究目光。
在走廊盡頭的陽台上借住飛來的紙鶴,從容打開,幾個飛揚灑月兌的字體落入眼中,似乎能透過字跡感覺到對方輕快的笑意。
——「那也是很賢惠的男人」。
這是燕子他們常常說到的開玩笑嗎?漆黑深邃的眼楮里閃過不知所措的困惑,這是第一次有人敢跟他開玩笑。
握在手中的筆頓了頓,高陳青謀盯著賢惠兩個字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想了想,認真提筆寫上幾個字,「我不會開玩笑。」
——「我不會開玩笑。」
帝矜差點笑得跌倒在地上,不是我不喜歡開玩笑,而是不會……這男人,怎麼能簡單直白到這種程度呢?坦誠的近乎于可愛了。
「那我們不開玩笑,我住在山里,每天四處走走看看,逗逗小孩。你呢^_^?」
滅卻師學校教學樓樓梯口。
因為高陳青謀的經過,現在這里四下空無一人,頗為冷清。
抬手接住紙鶴,隨手拆開後夾入課本,然後面無表情的走進教室為將來會成為滅卻師的孩子們講授實戰經驗。
等下課鈴響起,他才有時間將白紙抽出來仔細看看——「那我們不開玩笑,我住在山里,每天四處走走看看,逗逗小孩。你呢?」
斬妖除魔。可是這個是不能告訴普通人的。但是說謊騙人的話……
高陳青謀困擾的微蹙起眉尖,驚呆了講台下一眾肝膽發顫的小動物們。
收拾好白紙大步離去,他想去請教一下陸清,他難得交到的一個朋友。
等他走遠了,背後小動物們轟然爆發的竊竊私語幾乎要震塌了宏偉的教學樓,一個個交口相傳大師兄面癱臉不再面癱的那一驚艷瞬間,皺眉了!絕對皺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