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調查那里的攻受調查昂~大家去戳吧去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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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小心。」高陳青謀提醒欺負小孩的帝矜,「黃泉中四處有鬼魂游蕩。」
帝矜抬手模模米粒的發頂表示安慰,輕笑道︰「我們來這里,是清掃所有的鬼魂吧。」
「也不是所有。」花田插口道,「不過見著就殺,千萬別放過。若是給鬼魂時間,讓他們成了氣候長成鬼王,那就不是一般的麻煩了。趁著它們還弱小,斬草除根。」他笑眯眯的做了個切的手勢,「不留後患。」
帝矜明白的點點頭,但舉目望去,滿眼火紅的平野上沒有一個鬼魂的影子,不由偏偏頭︰「鬼魂呢?妖魔呢?」
「在忘川河的奈何橋上。」霍木教科書一板一眼的又開始了教導,「所有的鬼魂都在橋上。」
「我們從橋頭走到橋尾就差不多了吧?」帝矜笑笑,「走吧。」
「橋面很寬,帝矜,你和我一起。」高陳青謀面無表情的扶了扶鼻梁上的平光鏡,目光掃過其他幾人,有意見嗎?
歐陽米粒識相的搖搖頭,卻一邊在心里含淚蹲牆角畫著圈圈,她很想和大師兄一起誒,安全超有保障的!
「我要和你們一起。」花田松開千索七戒,他很想看看帝矜變身血族的模樣。容貌是血族引誘人類作為食物的最好工具,因而血族變身後,容貌會更加妖冶艷麗幾分,天生帶著勾魂攝魄的魅力,愛好美人的花田很想看看帝矜這妖孽變身後能達到怎樣驚艷的地步,于是眼巴巴的蹭過去了。
帝矜伸出一個手指推開他,把米粒拉到身邊︰「還是米粒和我們一起好了,她是輔助系滅卻師,跟著青謀安全些。」
歐陽米粒感動的眼淚汪汪,帝矜老師是好人吶!
「你故意把米粒拐進來的吧?」花田懷疑的瞪著帝矜,「現在又要和她一起走,你肚子里安得什麼心?」
「總之,不安好心就是了。」帝矜氣定神閑的揚起唇角,「……在下說笑呢,在下怎麼會打壞主意,只是覺得青謀能護住米粒與在下的周全,才這麼建議的。」
是麼?
是麼?
花田和歐陽米粒都目光狐疑的看了一眼似是君子坦蕩蕩的帝矜,心中說不出來的古怪感覺,不過帝矜能做什麼呢?他們想不出來,也只好認為自己神經過敏了些,想多了。
「我……就跟大師兄。」歐陽米粒想前想後覺得沒什麼不對勁的,看看不靠譜的花田和一心只在花田身上的千索七戒,再看看木頭臉的霍木,她主動朝高陳青謀靠近了幾步。
籠罩在大師兄的冷氣之下,頓時覺得這就是所謂的安全領域了,歐陽米粒安心的點點頭。
高陳青謀淡淡的掃了帝矜一眼,他的血族身份要給米粒知道嗎?
帝矜狡黠的朝他眨眨眼,小姑娘會讀心術,早晚有一天會發現他的身份,還不如現在主動告訴她,讓她「好好」消化這個事實。
他們這麼說著,也差不多走出了火照之路的範圍,一陣宛如來自九幽的陰寒之氣撲面而來,帝矜覺得在被寒氣接觸到的一瞬間,他皮膚下的血液流淌都緩慢了下來,全身溫度驟降。
還好他現在是半個吸血鬼,帝矜將手往衣袖里縮了縮,如果還是普通人類,現在差不多就還成為忘川河畔的一座冰雕了。
「青謀,你……」帝矜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不過在看見高陳青謀不變的臉色時就收了聲,看來青謀沒事。
花田已經縮到了千索七戒的懷里,酸溜溜的瞅著高陳青謀︰「布良大師出品的作戰服,為某人特制的,質量可真好吶。希望別在半路壞掉的好。」
高陳青謀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緩慢道︰「還有備用的。」
「……」花田差點被自己一口氣噎住。
帝矜笑彎了狹長的眸子,呀,青謀也會捉弄人嗎?
他們已經站在了忘川河畔,灰黑色的天空下,灰蒙蒙的河水翻滾著流向看不見的遠方,水流卷起漩渦浪頭,水花拍打著岸邊黑色土壤,卻詭異的不發出一點水聲,寂寂的安靜無聲的,只有揚起的水霧溫度冷得似乎要凍結人的靈魂。
忘川河很寬,寬到以帝矜的眼力,也最多看見對岸黑糊糊的一個輪廓,遙遠的似乎永遠不能到達。
一座同樣灰色的長橋架在兩岸之間,橋面很寬,莫約百米,像是連接兩岸的狹長陸地。橋上彌漫著灰色霧氣,灰色是死氣沉沉的顏色,寂靜、不詳而沒有生機。
「我們走左邊。」高陳青謀說,然後跨進了隔絕視線的灰色霧氣里。
帝矜跟上他,進入灰色霧氣後,才發現在這霧氣中,游蕩著無數白色鬼魂,男女老少,形影綽綽,喜怒哀樂,形態萬千,逼真的宛若真人。
在見到他們進入後,這些鬼魂像是找到了發泄處一般,淒厲鬼嘯著朝他們撲來,不死不休的模樣。
慘白的手指附上腰際劍柄,高陳青謀目光冷冽如冰,連帶著聲音都伴著凍人的寒度︰「跟緊我。」
「鏗」的一聲,長劍出鞘,劍身流淌著寒泉一般的光芒,好似化作了冰冷的水,折射出冰雪的顏色,寒冷刺骨。
高陳青謀朝前邁出一步,漆黑鳳眼在平光鏡後平淡無波的冷然,帝矜微笑著拉住兩眼放光的米粒,讓她好好的看著。
那人面無表情穩步向前,目光專注,蒼白如紙的手握著漆黑的劍柄,每一次揮動,都形成一片光幕。
強大的男子喪命在劍下,消散不見。
小孩,老人,女子,哀泣的,祈求的,悲傷的,柔弱的,依然被劍鋒穩穩的劃破胸膛,倒下消散。
鬼魂逼真的像人,表情生動到帝矜可以看清楚他們眼中的絕望和淚水,可以看清楚他們眼中的驚恐和仇恨,那種控訴好像在說,他們是十惡不赦的劊子手,是冷血無情的殺戮者。
帝矜可以看清楚,身臨其境的高陳青謀更是能夠看清楚。
但他的手穩得如每日清晨練劍的時候,沒有絲毫顫抖和猶豫,劍下沒有絲毫性別年紀的區別,冷靜的讓人心驚。
帝矜抬手掩住了歐陽米粒張開的嘴,掩下了她驚呼的聲音。
歐陽米粒的身子有些顫抖,她總算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會那樣傳言大師兄了。
冷酷無情,冷血殘忍,沒有感情沒有心的殺戮機器。
即使知道面前這些都是妖魔,但這些妖魔實在是與人類無異,若是她的話,殺一個妖魔還好,殺十個妖魔也還好,但若成百上千的時候,歐陽米粒知道,自己會手抖的拿不起劍。
哭喊哀泣,死亡前的絕望都太逼真,逼真到讓人質疑眼前的真實,他們是妖魔麼?他們是人類麼?被他們死前憎恨控訴的眼神纏繞,會恍惚覺得,自己真的殘忍了,于是再也下不去手。
即使是妖魔的死亡,一旦背負多了,人也會承受不住的崩潰。
畢竟妖魔的生命,那也是生命。
沒有人學得來高陳青謀的毫不猶豫,一個,十個,百個,千個,他都能沒有遲疑,沒有不忍,平靜如一的揮劍,不被死亡干擾,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好像機器一樣,精準無誤的執行著銷毀的命令,收割生命。
好像他真的沒有感情一樣。
歐陽米粒的眼楮變得空洞而茫然,耳邊的慘叫聲真真切切,鬼魂沒有血液,她卻好像聞到了濃郁之極的血腥味,濃稠的她想反胃。大師兄,大師兄明明是很溫柔很溫柔的人,怎麼會這樣的……
「他只是太冷靜。冷靜的知道,他面對的是與滅卻師不死不休的妖魔,冷靜的知道,面前的妖魔都是必須斬草除根的。」帝矜湊近米粒的耳畔,溫柔的喃喃好似情人囈語,「他只是太堅定,所以不被手中無數的死亡影響,所以堅持著自己的每一次揮劍。」
他只是對自己的信念堅定如一,精神強大完美,內心毫無破綻,不被外物所擾而已。
帝矜淺淺淡淡的笑著,溫柔的由上至下撫過米粒顫抖的背脊,直到女孩子在他懷中漸漸的安靜下來,才輕聲問︰「米粒,你懂了嗎?」。
歐陽米粒的眼里緩緩的有了光澤,她想起那個在落山風中朝她伸出手的清冷男人,想起她曾經在男人心中看見的那片寧靜如海的內心世界,不由抬頭定定的注視著在前方為他們擋下所有攻擊的男人,背影修長瘦削,卻莫名的透出幾分孤寂凜冽的味道。她記得,曾經與大師兄搭檔過的滅卻師,總是在與大師兄出過一次任務之後,就堅決的解除與大師兄的搭檔關系。
原來,原來那些人也像之前的她一樣,對這樣的大師兄望而怯步了。
「我們比不上大師兄的強大和堅定,我們做不到大師兄做的事,為什麼我們卻反過來疏遠大師兄,責怪他冷血無情?」歐陽米粒忽然覺得心疼,眼中泛起水光,,攥緊了帝矜的衣襟,像是說給帝矜听,又像是自言自語,「同情妖魔的死亡,對妖魔心軟,我們才是不合格的滅卻師……大師兄他,他因為他的強大和我們自己的弱小,就活該被我們恐懼疏遠嗎?」。
「他不在乎的。」帝矜輕笑著拍拍她的背脊,「青謀他不在乎的。」
「就算你這麼說……」米粒帶著哭腔咕噥了一句,抽抽鼻子仰頭看了帝矜一眼,「我一想到自己剛才居然害怕了大師兄,我就內疚羞愧的想死掉。」
她明明那麼的喜歡著大師兄,因為大師兄才願意成為一個滅卻師,她卻在剛才鬼迷心竅的生出了與她最看不起的家伙們一樣的想法。她和那些謠傳抹黑大師兄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想贖罪嗎?」。帝矜看看越來越多的圍上來的鬼魂,眯了眯狹長的眸子。
「誒?」米粒怔了怔,「怎麼贖?」
帝矜放開她,伸出指甲漆黑鋒銳的手,在她面前晃晃︰「在下是半個血族,青謀也是知道的。現在米粒知道了,幫在下和青謀保守這個秘密怎麼樣?用這個來贖罪,青謀也會很樂意的。」
歐陽米粒傻傻的盯了那只白皙的手半晌,確定了那長長鋒利的黑色指甲是真的而不是帝矜的玩笑之後,不由張大嘴巴開開合合,想說什麼卻因為太過驚愕而發不出半點聲響,一口氣噎在喉管里,噎得翻起了白眼。
帝矜笑盈盈拍拍她的肩,小孩兒別把自己給憋死了。
「就這麼說好咯。」他瀟灑的撇下腦子里混亂的宛如萬馬奔騰而過的米粒,化身暗夜血族,加入了高陳青謀的戰場。
「誒?」
「誒誒誒!」
歐陽米粒一把揪住自己漆黑披散的長發,終于叫出了聲︰「開什麼玩笑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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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肥滴一章昂,驕傲的球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