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這樣,是在一起了吧
結果在最後,一起出發去明珠市的人,果然又多出了幾個家伙。
除開謝尋燕和龍孩孩兩人,花田不出意料的跟上了他們,花田去了,千索七戒自然也是要去的。歐陽米粒因為讀心術的原因,在最後也被楊斂專門派遣過來。
畢竟涉及到家中妻子慘死,不少權貴人物對這種隱秘問題可能諱若莫深,在詢問過程或多或少的隱瞞一些線索。帶上歐陽米粒的話,誰心里的小九九都會跟明鏡似的反映出來,連套話都不用就一清二楚了。
不過等帝矜坐上飛機後,才感覺自己似乎忘了什麼。
輕叩著手指想了半晌,他才恍然過來,諸葛行紋一直跟他強調說,出任務的時候務必帶上他。
——他忘了。
而此刻才得到消息的諸葛行紋可憐兮兮的仰望天空,好像這樣就可以把帝矜乘搭的飛機留下來一樣,張牙舞爪的哀嚎︰「帝矜,你混蛋說話不算話」
「阿嚏」
帝矜冷不丁打了個噴嚏,狹長的眸子眨巴眨巴沁出迷蒙的水霧來,抬手揉揉鼻尖,心想吸血鬼也會感冒嗎?
「帝矜老師沒事吧?」又能和大師兄一起出任務的歐陽米粒情緒一直高昂著,從前座扭過頭關心的看了帝矜一眼,「感冒了嗎?——啊……」她忽然反應過來,帝矜是半血族啊,血族那樣強悍的體質,怎麼可能被小小的感冒病毒打倒呢。
花田輕佻的笑出來︰「那是有人在想他哦,招蜂引蝶的下場。」
自從加入了這個小隊伍,花田的心情也持續明媚著,過不了一小時,他就可以坐在豪宅里抱著美艷柔軟的女人,明珠市的妖嬈美人們啊,呵呵如果身邊這個家伙不在的話就更好了。
花田拉下臉瞥了一眼身邊的千索七戒,頭疼不已,方法都快用盡了,怎麼就擺月兌不了這塊牛皮糖呢?
要不是千索七戒告訴了霍木他的美人花名冊的位置,導致霍木一把火燒了名冊,他現在差不多已經根據名冊聯系到了明珠市的「熟人」了啊
花田郁悶不已,在明珠市他勾搭到了不少美人,但他根本記不清人家的名字和聯系方式,每次想要和誰見面的話,他翻名冊就好了。現在名冊被燒,就代表著他跟以前相識的美人完全斷了聯系。
就算是走在大路上,面對面見了,他也認不出別人的——惡劣的男人,勾搭的人太多,導致如今完全記不清別人的容貌了。
花田一直懷疑千索七戒就是知道這一點才那麼做的,點子夠狠夠絕,斷了他幾年下來的成果。
不過麼……他舒展著細長的桃花眼偷偷的笑了,這次去明珠市,可以開拓新的美人花名冊嘛。
千索七戒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陷入美好想象的花田,英俊的面龐上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絕對會讓花田戒備的淺笑,不過花田沒能看到。
帝矜沒去和花田拌嘴,而是側臉看著身邊的高陳青謀,揉著鼻尖,帶著酥軟的鼻音輕聲道︰「在下可沒招蜂引蝶過。」
「……」為什麼忽然說起這個來?高陳青謀沉默的扭頭看他。
「總得澄清一下。」帝矜狡黠的勾了勾紅艷的唇,活像是個生食了血肉的惡魔,誘惑又危險,「青謀啊,你怎麼就不吃醋呢?」
吃……吃吃吃吃醋
屏息豎著耳朵听牆角的歐陽米粒一手掩住嘴巴,黑色劉海下的眼楮瞪大最大,沉住氣息等待著高陳青謀的回答。
片刻沉默之後,她听見高陳青謀冷冽清寒的聲音。
「沒必要。」
帝矜也听見了,但他比歐陽米粒多看見了一樣東西——青謀微微粉紅起來的耳朵。
「呵呵。」他彎著狹長的眸子輕笑起來,左手慢慢的移到高陳青謀身畔,一點一點的觸踫到高陳青謀的右手,「說的是呢,完全沒有必要。」
高陳青謀的手冰涼的如同寒玉,手背皮膚緊繃細膩,骨架很大,手指修長有力,指節稜角分明,掌心干燥,有著薄薄的細繭,是屬于劍客的手。
輕輕的覆上去,手指靈巧如游魚般的插入五指指縫,掌心完美相合,同樣微寒的皮膚貼合在一起,好像早該如此般的契合親密。
「在下在看著所有人的時候,只對你微笑。」帝矜輕聲喃喃,小聲的只有高陳青謀听見了他如同囈語的聲音,溫柔的讓人產生柳絮拂面的朦朧感覺。
高陳青謀彎下僵硬的手指,緊緊的堅定的扣住帝矜白皙的手背。
恩,他知道。
這是回應吧。帝矜唇角勾起柔軟的弧度,彎下手指,指尖觸模上冰涼的皮膚。
十指相扣。
帝矜忽然覺得心里每個角落都充盈滿足起來,好像他歷經了一千年黑暗地獄,只是為了等待這一時刻的到來一樣。
青謀的手,破開了千年的寒冰,將他拉出不見天日的黑暗寂寞。帝矜垂下鴉色睫羽,遮住殷紅眸子里抑制不住翻騰起來的情緒,那雙修長堅定的手,他終于握在了自己手中。
唇角悄悄的揚起笑意的線條,帝矜目光飄向窗外,殷紅的眸子晶瑩剔透,被透窗而過的陽光在上面印下了一道明亮的痕,叫人捕捉不到這一瞬間他眼中閃過的神采。
只有那兩只同樣有力的手,安靜的交握在一起,好像會這麼持續一輩子也不會分開。
沒有誰注意到此處悄然無聲發生的變化,或許在這一片人中,大家都各有著各自的心思,都只想著心中的一個人,再沒有別的心思分到其他人身上了。
直到飛機降落後,帝矜與高陳青謀才自然的松開了彼此緊密相貼的手,起身走下飛機。
但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帝矜很清楚,高陳青謀也明白。
只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高陳青謀雖然對感情的事情很懵懂,但他看得清自己的心思。或許因為他從不自欺欺人,所以才能坦然的發現自己真正的想法吧?
這樣,是在一起了吧。
高陳青謀認真的想著,漆黑的眸子閃過柔和的色彩,如果是和帝矜的話,他很歡喜。
這是他真正的心情,他不會欺騙自己,不會對自己掩飾。
走出機場,高陳青謀才收回了思緒,看看身邊俊美的男人,面無表情的伸出左手,直接握住了帝矜垂在身側的右手。在一起的話,應該這樣才對吧?
手,被握住了?
帝矜訝異的睜大了漂亮的眸子,扭頭對上高陳青謀一瞬不移看著他的深黑眼眸,里面的堅定和認真沉默的跟這個內斂的男人一樣,被掩飾在冷冽的目光之下,只等著他去挖掘去發現。
根本沒必要太驚訝啊。本來,就該這樣才對吧。
「啊,在下知道了。」本就該如此啊。帝矜低頭發出一連串悅耳低沉的笑聲,胸腔悶悶的震動著,半晌才抬頭挑眉道,「只是青謀忽然間……」忽然間做出這麼讓人驚喜的舉動……
真是沒想到,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男人一旦動作便是這樣的直接坦率——真是太可愛了啊。帝矜彎著眼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這算是青謀給他的驚喜麼?
不繞彎,不顧忌旁人,直白的不加掩飾的行為和動作,青謀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人啊。
純粹的宛如一眼望見底的剔透水晶,堅硬卻清澈,彌足珍貴,叫人愛不釋手。
帝矜掃了一眼因為青謀動作而目瞪口呆的幾個家伙,眼底閃過幸災樂禍,這些人怕是被青謀的動作驚嚇到了。不過再瞥了一眼青謀又粉紅起來的耳朵,也覺得這些人少見多怪的震驚表情差不多該收拾掉了。
再這麼下去,他怕青謀的面癱臉越繃越冷啊。
揚起斯文矜持的笑容,帝矜輕咳一聲︰「先去賓館,還是?」
你這樣轉移話題是不對的被他的咳嗽聲從震驚拉回神的歐陽米粒用指責的目光批評他,你跟大師兄怎麼了老實給老娘交代了啊混蛋
歐陽米粒的目光顫巍巍的落到兩人之間交握的手上,小心肝又振幅巨大的上下震了震,陰沉沉的帶著哭腔︰「啊啊啊,雖然早就知道沒有希望了,但看到這畫面,老娘還是痛不欲生了怎麼辦啊——」
沒希望了啊——帝矜個混蛋,下手怎麼能這麼快歐陽米粒悲憤撓牆,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做好心理準備麼
冷冽的丹鳳眼朝歐陽米粒看去,高陳青謀完全不明白歐陽米粒又怎麼了。
「習慣性抽風而已。」帝矜微笑,「青謀不是常見她這樣麼。」
也是。高陳青謀淡定的收回了目光。
歐陽米粒哀怨的望著帝矜,人家什麼時候經常抽風了?大師兄也是啊,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是這樣麼?太讓人悲憤了,飆淚
帝矜朝她勾唇一笑,不過目光卻瞥向了花田那處。
這家伙沒起哄還真是天下紅雨了吧?
花田挑起勾魂攝魄的桃花眼,涼涼的斜了他一眼,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警告味道十足。
「別讓我有手滑的機會。」花田靠在千索七戒懷里,無聲的張嘴吐出幾個字,調笑的表情,眼底卻是滿滿的認真和警告。
帝矜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那次被花田「手滑」後橫在他脖子上的細劍的冰冷觸感,他現在還記得。帝矜輕輕點了點頭,殷紅的眸子里是一如當時沒有改變的堅定承諾。
那時他說,這個時代,在下傷了誰,也不會傷了他。
現在這承諾亦如此。將來也是。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