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已成雙 卷四 求相守 42 瘋狂

作者 ︰ 寧淺

42瘋狂

「燕子要死掉了」歐陽米粒敲門的爪子還保持著懸在半空中的姿勢,一臉驚慌失措,「帝矜老師快去看看啊」

「這邊這邊。」她朝著她住的房間跑去。

也幸好布良在這層樓布下了聲音屏蔽設備,歐陽米粒的大聲也沒惹來這家賓館的主人探查究竟。

帝矜沉下了眸色,燕子怎麼了?

難道在那晚分開後,滅卻師聯盟那群人為難他了?

「諸葛還在治療安倍明澈嗎?」。帝矜大步走著,一邊問。

「還沒出來。」歐陽米粒手抖的打開自己房間的門,讓帝矜進去。

「等他出來,帶他來這邊。」帝矜飛快的走進房間,他已經听見了低沉急促的喘息,就好像受傷嚴重的獸,發出沉重沉悶的咆哮。

情況很嚴重。

他得出這個結論,毫不遲疑的朝著發聲處走去。

歐陽米粒沒有跟進去,她走到諸葛行紋為安倍明澈動手術的房間外,背靠著門滑坐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揪著胸口連衣裙的單薄布料,大喘幾口氣,好像這樣就能平復下慌亂起伏的心情。

陰沉的臉龐露出苦澀的味道,她失神的喃喃︰「該死的,龍孩孩你到底把燕子怎麼了燕子……」

米粒的房間內沒有開燈,厚重的窗簾也被嚴嚴實實的拉上。這姑娘向來喜歡這種陰森暗沉的氛圍,整的房間跟荒宅鬼屋似的。

而謝尋燕此刻就在這樣的房間內,他被按在沙發上,全身隱在黑暗中,不得動彈。

按住他的是布良。

布良一臉平靜的坐在謝尋燕腰上,雙腿鎖住謝尋燕用力撲騰的雙腿,雙手將謝尋燕掙扎著揮動的手三番四次的固定在謝尋燕頭上方。

謝尋燕掙扎的力氣很大,一次次的甩開了布良禁錮住他的手,似乎想跳起來,但布良很有耐性的,堅定的重新將他的手按回去,不給他留一點自由的空間。

好像一場戰斗,壓制與被壓制,謝尋燕紅了眼,似乎已經瘋狂,他喉間溢出低沉的咆哮嘶吼,繃緊了全身肌肉,脖頸上青筋浮現,狂亂的要甩開身上的布良。

布良堅定又平靜的按住他,毫不退讓。

「怎麼了?」帝矜快步走到沙發邊上,低頭看謝尋燕近乎喪失理智的瘋狂表情,那雙清澈的少年的眼中布滿了狂亂與掙扎,下面隱藏的很深的,卻是深沉又無望的痛苦和悲傷。

這個活潑跳月兌的孩子,心里受了很重的傷,鮮血淋淋。

瘋狂的咆哮,壓抑的嘶吼下面,這個孩子的內心在哭泣,有多瘋狂,就有多悲傷。

「我快制止不了他了。」布良抬起臉,看著帝矜淡淡的道。

帝矜輕嘆一聲,蹲子,修長的十指覆上謝尋燕光潔的額頭,掌心沾上了一片黏濕的冷汗。

輕輕的梳理著額前被汗水浸濕的黑發,帝矜放柔了聲音,仿若夢囈︰「已經沒事了,燕子,已經沒事了……好好睡一覺,醒過來的時候,你可以看見在下,看見大師兄,看見米粒……」

「實在是悲傷的話,就大聲的哭出來。」帝矜一遍又一遍的輕撫過少年蒼白的面龐,輕聲喃喃,「帝矜老師在這兒,都在這兒……」

「哭過了,就好好睡一覺吧。」聲音輕柔的像風,飄飄悠悠的鑽進人的心窩里。

謝尋燕掙扎的動作慢慢的緩了下來,他睜到最大的眼楮緩慢的眨了眨,像是認清了眼前的人是帝矜,終于可以安心下來似的,他閉上了布滿血絲的眼楮。

眼角簌簌的溢出晶瑩的淚花,透明的淚水滑過耳際落入鬢角,潮濕了下方的布藝沙發。

「把悲傷都哭出來,然後好好的休息。我們都在這兒,燕子。」帝矜的聲音安撫著漸漸陷入昏沉的少年,謝尋燕只覺得在朦朦朧朧中听見了溫柔的不可思議的聲音,慢慢的拂過他抽疼的心口,奇異的讓人安心下來。

「龍……孩……孩……」他閉著眼,唇瓣蠕動,艱難的叫出這個名字,意識在涌上來的疲倦中墮入了黑暗。

流著淚的少年安靜下來,陷入了沉睡。

帝矜用指尖抹去在睡夢中也不斷從眼角溢出的淚水,听見最後說出的那個名字,目光閃了閃,頓了一下,便站起身來,看著從謝尋燕身上下來的布良,輕聲道︰「讓他睡醒再說。」

布良點點頭,走了出去。

跟進來的高陳青謀沉默的將人抱進臥室,再出來的時候,

看見帝矜若有所思的面孔。

「怎麼了?」高陳青謀走到帝矜身邊,漆黑的眸子望著臥室的方向,「他會沒事的。」

謝尋燕,從來都很堅強。

「在下也想知道怎麼了。」帝矜目光融在黑暗里,「看樣子不是我們叛逃的原因,而是因為孩孩……」

在這幾天里,龍孩孩和謝尋燕,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布良找到昏迷在路邊的燕子的。」歐陽米粒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低著頭沙啞道,「布良他……在跟大師兄接近的人的身上,都安裝有信號發射器……」

布良站在門口,沒有阻止歐陽米粒說出這個秘密。他還在大師兄的劍鞘上安裝了,唯有這個不能讓大師兄知道。

「布良把燕子帶回來,不過燕子卻在這時候醒了過來,醒過來的時候,就好像崩潰了似的,布良只能把燕子壓制在沙發上,不讓他發狂的傷害到自己。」歐陽米粒說著,「他一直在叫著龍孩孩的名字……很悲傷的樣子……」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歐陽米粒咬著下唇,悶悶道,「燕子內心太混亂,我進不去。」那內心世界中就像刮起了十二級的颶風,狂亂又混淆,她進去就被彈出來,謝尋燕的內心,冷酷的拒絕了她的進入。

她幫不了他。

「在下知道了。」帝矜點點頭,抬手模模米粒冷膩的發,「不要太擔心。」

雖然米粒總是喜歡驚嚇謝尋燕,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好,只有真正彼此認可了的伙伴之間,才會那樣肆意的玩鬧。

歐陽米粒沉郁的垂下眼,半晌才悶悶的問道︰「為什麼燕子會喜歡上龍孩孩那家伙?想自討苦吃也不是這種方法的吧?他遲早會被那家伙玩死,他不知道嗎」

「龍孩孩那種人,有什麼好喜歡的啊」歐陽米粒咬牙切齒的,「陰晴不定怪里怪氣的家伙,不把別人放在眼里,不懂感恩桀驁不馴,

沒有一處優點一團糟的男人,燕子怎麼就看上他了呢」

「在下知道你是擔心燕子。」帝矜被米粒的義憤填膺逗笑了,不過還是認真的糾正米粒,「能被燕子喜歡上,就說明孩孩總是有能讓人喜歡的地方。」

「米粒,你覺得,燕子變成這樣,是因為龍孩孩傷害了他麼?」帝矜定定的看著她,「你見過的,孩孩曾經怎樣對待燕子。那麼多次傷害後,燕子卻從來沒有氣餒過不是嗎?」。

「你覺得,你印象中的燕子,可能因為孩孩的拒絕和傷害而崩潰成這樣麼?」帝矜緩緩道,「或者你可以想,要怎樣的傷害,才會讓燕子變成這樣。」

歐陽米粒怔住了,謝尋燕從來不怕被龍孩孩拒絕,即使一次次的在龍孩孩那里受傷踫壁,轉身他又是樂天的再接再厲,就好像越挫越勇,永不放棄的斗士一樣。

「青謀,你覺得呢?」帝矜側臉看向身邊沉默的男人。

高陳青謀抿了抿唇,聲音淡漠︰「龍孩孩出事了。」

他總是可以冷靜的一針見血。

帝矜笑了︰「而且是在燕子面前出事了。燕子沒能保護到孩孩,或許……反而被孩孩保護了。」他的笑容冰冷,沒有一絲笑的味道。

「帝憫,你怎麼就不能安分一點呢?」帝矜勾了勾唇角,殷紅的眸子艷的滴血,是知道在下護短,所以肆無忌憚的來挑釁了嗎?

謝尋燕沉入了光怪陸離的夢里。

夢里的他,和龍孩孩踏上了日本的土地,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的景象,就被一個男人攔下。

那男人逆光站立,身形高大。

冷硬的寸發,刀削似的面龐,五官平凡卻森冷,尤其是鷹隼一般死死盯著人的眼楮,莫名的讓人覺得危險。

他模糊的听見龍孩孩笑嘻嘻的叫著,「喲,七殺老大,好久不見。」

別叫這個名字謝尋燕在心中大叫,不過夢里的他似乎怎樣都喊不出聲音來,連手腳都不能抬起,只能木頭樁子似的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著龍孩孩一步步朝著那個男人走去。

龍孩孩搭上了那個男人的肩膀……

龍孩孩側臉笑嘻嘻的說著什麼……

他听不見,動不了,只能傻瓜一樣的眼睜睜看著,急紅了眼。

男人一臉森冷的用手指捏住了龍孩孩的下頜,力氣很大,謝尋燕可以看見龍孩孩幾乎要變形的臉和皺起的眉。

放開他——仍然沒有聲音,謝尋燕長大了嘴巴,無聲的喘著氣,絕望的看著那個男人狠狠的吻上龍孩孩薄涼笑著的唇瓣,咬出了鮮艷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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