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已成雙 卷四 求相守 44 所謂妒忌

作者 ︰ 寧淺

44所謂妒忌

在過了一個晚上後,諸葛行紋也打開了緊閉的房門。

「他沒事了。」

他咧著嘴抓抓一頭亂發,眼窩下是疲倦的黑色,朝著守在門外的高杉晉助笑笑,「你可以進去看看他。」

「謝謝你。」高杉晉助揚起淡淡的笑容,眉宇間的煙靄散去,眼中閃著清澈的光芒,認真的道謝,「辛苦你了。」

「哈哈,沒事。」諸葛行紋掩嘴打了個呵欠,「只是附身魔藤的種子而已,被安倍家的人種在了他心口不遠處,不過我發現的及時,在魔藤種子萌芽之前將它摘除了。安倍家現在再也控制不了他,他算是自由了。」

「他醒著,你進去陪陪他吧。」眨巴眨巴酸澀的眼楮,諸葛行紋飄忽的模進另一間房,往沙發上一倒就閉上了眼楮。

高杉晉助微微一笑,走進屋站到床邊,對上安倍明澈可憐兮兮的慘白臉色。

「怎麼了?還很難受?」高杉晉助輕飄飄的坐在床邊,伸手探上安倍明澈布滿冷汗的額頭。

安倍明澈扯出一個難看僵硬的笑容︰「如果你親眼看著自己的胸膛被剖開的全過程,就會知道我的心情了。」……那個諸葛行紋到底用的什麼方法麻醉他?雖然沒有痛覺但他一直很清醒啊想睡過去都精神振奮的不能啊

像是喝了提神劑一樣,想昏迷都是奢侈的,听著內髒被翻來覆去攪動的黏膩聲音……

「惡……」

安倍明澈翻身趴到床邊干嘔。

高杉晉助微笑著看著他一臉菜色,半晌才幽幽道︰「你沒事,就好。」

安倍明澈按著抽搐的胃,翻身敞開四肢躺在床上,申吟的喘氣︰「食物,我需要食物……不然就真的有事了。」

「我去拿。」

高杉晉助起身,听見身後的安倍明澈小聲磨牙的聲音——「老子以後再也不讓諸葛行紋動手動腳了」

他忍不住的,唇角翹起小小的弧度,又幽幽的笑了。

「看來情況不錯。」帝矜剛吃完早飯,慵懶的倚靠在牆上,側眸盯著高杉晉助淺淺的笑容,挑眉道,「青謀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喏。」

放在矮櫃上的清粥還熱氣騰騰。

「他和我想的很不一樣。」高杉晉助走過去端起餐盤,輕言細語,「很冰冷,但靠近了,卻不會被凍傷。」

「所以冰冷是錯覺吧。」帝矜低低的笑著,俊美的容貌忽然間生動起來,「這麼說來,和紙老虎很相似麼?」

「和他交過手的妖魔可不會這麼認為。」高杉晉助端著餐盤朝屋里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頓腳步,扭頭上下打量了帝矜半晌,才若有所思的淺笑道,「其實該這麼說,沒有你的他,真的很冰冷。」

說完,他走了進去,留下帝矜一人在過道里掩唇低笑,那句話說反了才是吧,沒有他的在下才是……真的很冰冷。

想到那個人,他便干脆折身去尋。

高陳青謀和布良在距離賓館不遠處的小公園里,眼下事情告一段落,但追究起來,他們仍然有著不少麻煩。

以高陳青謀為首的滅卻師叛逃,誰也不會相信滅卻師聯盟能輕松坐看。

離亞洲滅卻師聯盟太近,無論怎樣也需要時刻警惕。

這里認識高陳青謀的人很多,除非他願意扔下他身上的那柄劍。

不過誰都知道,高陳青謀不會放開他的劍。

最好的方式,是遠遠的離開這里。

高陳青謀在最開始已經定好了地方,古老又紳士的英國。

血族的大本營在那處,高陳青謀即使離開了滅卻師聯盟,也不容許自己遺忘了身為滅卻師的職責。因此英國倫敦,是個不錯的選擇。

此刻他與布良正說到了離開日本的事情。

不過黑眸微微一凝,高陳青謀停下了聲音,目光越過布良的肩膀,專注的看向來人。

低沉淡漠的聲音沒有預兆的終止,布良怔了怔,驚愕的看著身前一心敬慕著的男人神色一點點的柔和下來。

他一直覺得,大師兄的眼楮是最純粹的,沒有被世上的骯髒污染,干淨清冽的好似北極冰山深處的冰髓,因此當他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眼里可以映出所有的東西,卻也好像什麼都倒映不出來,仿佛他所凝視的人或物並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無機質般沒有多余感情的眼楮,漆黑的,深邃的,淡漠的,什麼都好,唯獨不該是此刻這樣,專注的仿佛那雙眼里只有一個人一樣。

好像整個世界進入他眼中的,就那麼一個人一樣。

布良覺得自己的心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茫然的感受著這種陌生的感覺,心說那雙眼楮可以什麼都看見,可以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不要只映出一個人的身影。

這僅給予一個人的殊榮,讓他目光逐漸暗淡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正好看見意料之中的那個人緩步走來的姿態。這個人單是在這風景單一的小路上走著,也走出了在水墨長廊漫步的優雅迷迭,好像他所在的地方,即使落葉凋草,也比三月春花來的嫵然亮麗了許多。

「青謀。」帝矜揚起一個小弧度的微笑,慢慢的走近了,繞過布良,站到高陳青謀身邊,伸手握住高陳青謀垂在身邊的手,自言自語的輕喃,「果然,青謀一點也不冰冷。」

說完這句話,他滿意的彎著狹長的眸子,笑容溫柔繾綣︰「在下離不開青謀。」

突如其來,沒頭沒腦的話,讓高陳青謀的耳朵尖顫了顫,升起了一抹粉紅。

「怎麼忽然這麼說?」高陳青謀沉默一會兒,像是沉澱了情緒,才聲音平穩的開口。

「忽然想說。」帝矜沒有說是因為高杉晉助的話忽然有了感慨,他微笑著將下巴枕在高陳青謀肩上,饒有興趣的盯著紅通通的耳朵,「在下要做的事情做完了,青謀可以繼續之前的話題了。」

布良剜了他一眼,他來就是為了顯示他與大師兄多麼親密的麼

「機票我會買好,不會讓滅卻師聯盟察覺到絲毫線索。」布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不過語速快了不少,「大師兄你放心好了,這事我馬上去辦。」

他瞥了一眼帝矜,譏諷的勾了勾唇角︰「才不會像某些人只會拖累。」

「他不是拖累。」

高陳青謀說話始終是無味淡漠的,不過布良明白他話中的認真。

他不想惹大師兄生氣,卻控制不了對帝矜的不滿,于是生硬的說了再見,一個人悶悶的掉頭離開,免得稍不注意又毒舌到帝矜身上。

「布良……很奇怪。」高陳青謀垂眸沉吟許久,才慢慢的下了判斷,「他不喜歡你,帝矜。」

帝矜「撲哧」一聲笑出來,笑聲清晰的傳入高陳青謀耳中︰「在下還以為你在想什麼,就這個麼?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吧?」

「……」耳朵被呼出的熱氣侵襲著,濕潤又**,高陳青謀克制住伸手擋住的沖動,穩住聲線,「但他不喜歡你,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帝矜不可思議的挑挑眉,不過這個角度高陳青謀並看不見,只能听著帝矜揶揄的聲音,「青謀以為人人都該喜歡在下的麼?」

「……」高陳青謀沉默,很顯然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似乎只要帝矜願意,他可以讓所有人都喜歡上他,無論是朋友的那種喜歡,親人的那種喜歡,師長的那種喜歡,亦或是戀人的那種喜歡。

高陳青謀一直覺得,帝矜有著奇異的魅力,他能讓最絕望的人感受到春日的溫暖,讓最瘋狂的人在恬靜美好中得到安寧。

沉默即是默認,高陳青謀的沉默很好的愉悅了帝矜,他半個身子搭在高陳青謀身上,低低的笑到顫抖,笑夠了,才慢吞吞的說︰「在下是不是該得意青謀對在下的青睞?」

「不是青睞。」是事實。

帝矜深吸一口氣,高陳青謀身上的味道讓他忽然又有了吸血的沖動,將忽然升起的興奮壓制下去,他輕笑︰「青謀,你可算是高看了在下,也是看低了自己。」

「恩?」

「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情緒叫做妒忌?」俊美非凡的容顏揚起近乎邪惡的笑容,「有多喜歡一個人,就會有多討厭另一個人。」

布良有多喜歡你,就會有多討厭在下。

只要他一直喜歡你,那麼就會一直討厭在下。

喜歡和妒忌,這兩種感情互相對立又彼此依存,好像是惡性的共生。

他說的含混不清,並不把話說全,所以高陳青謀在想了想之後,似乎明白了什麼,偏過頭,對上他的眼楮︰「你也可以成為一名好的兄長。他會喜歡上你的。」他以為,布良的妒忌是出于弟弟的立場。

他一直照顧著布良長大,卻沒有發現布良眼中青澀的依戀早已轉變為隱忍的愛慕。

帝矜凝視漆黑干淨的眼眸片刻,側頭輕輕吻了吻冰涼柔軟的唇瓣,輕輕的點了點頭,像是認同了高陳青謀的話。

布良對青謀的感情,他看的很清楚,但這又怎麼樣呢?

不管是布良本人還是他,都知道那份感情是沒可能的,那麼又何必說出來,徒勞掙扎。

就讓青謀以為,布良永遠待他如兄吧。

他放松了身子,讓高陳青謀將他轉到正面來,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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