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已成雙 卷四 求相守 08 兵臨

作者 ︰ 寧淺

08兵臨

少年蹲著身子,捧著下巴,眨巴著矢車菊般湛藍明澈的眸子,笑眯眯的看著面前冷若冰雪的男人。

「小青,來,伸手。」

坐在舒適藤椅上的黑發男人僵硬的抬起了規規矩矩放在膝上的手,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指月復上覆著薄薄的一層繭,那本該是一雙握著劍柄的手。

文森特痴迷的望著伸到他面前的雙手,半晌後才回過神來,把身旁的精致瓷盤端起,放在這雙手手,命令︰「端好它。不要動。」

瓷盤中盛裝著雪白的糕點,坐成五瓣花朵的模樣,看上去讓人食欲大開。

「想吃嗎?」。文森特嘻嘻一笑,自顧自的拿起一塊,「應該是想吃的吧?那我給你喂哦。」

「來,張嘴……啊——」

他拿起一塊糕點,往高陳青謀嘴里塞去。

「張嘴啊」糕點踫在了緊閉的唇瓣上,在唇角蹭上白色細屑,文森特惱火的皺眉,聲音大了許多,「我命令你張嘴,你听見沒有」

他的話像是石沉大海,在高陳青謀那里沒有得到半分回應。

「明明就只是個傀儡兵器,別這麼不識趣」湛藍的眸子里閃動著陰郁的怒火,文森特粗魯的將糕點使勁的往緊密的唇里按去,指甲劃破了唇角,弄得鮮血淋淋,紅色的血滴與白色的糕點混雜在一起,觸目驚心。

「文森特」

一只縴細的手從旁邊伸過來,一把抓住了文森特蠻橫動作的手,一瞬間便讓文森特動彈不能。

「上野小姐。」文森特扭過頭,看著穿著華麗十二單的日本黑巫女,剛才還陰鷙的眸色重新變得清澈無害,「你怎麼來了?帝憫大人安排我來照顧他,你也想插手麼?」

「我煉制的傀儡,我的兵器,我不能來看看嗎?」。上野椿勾起妖媚的冷笑,「你學不會珍惜別人的武器嗎?弄壞了,你到哪里去再找一個高陳青謀賠我?」

「這麼不听話的武器,我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麼寶貝的。」

「武器只听自己主人的話。」上野椿高傲的睥睨文森特,「不是你的東西,你沒資格動,也動不了」

文森特的眸色暗了暗︰「好吧,是我不對。上野小姐檢查完自己的武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呢?」他拖長了聲調,像是在強調︰「畢竟,照顧他,是我.的.事」

上野椿冷笑︰「帝憫大人的命令,我來帶走他。是用上他的時候了。」她目光陰冷的掃了文森特一眼︰「等今天過後,他就該時刻跟在我身邊,也輪不到你照顧了。」

「哦,喜歡他的那個人……叫什麼,啊,帝矜是嗎?那個人來了?」文森特沒有對上野椿的話生氣,反而揚起了燦爛的笑,「帝憫大人安排的戲碼總算要開始了……我們還等什麼呢?去看看。」

他心情愉快的從高陳青謀端著的瓷盤中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唔,美味。」

上野椿揚手打翻瓷盤︰「我的武器不是用來伺候你的。」

白瓷片在地上碎成碎片,白色糕點在溫室花房的地板上滾了一地。

「站起來,跟著我。」她命令道,看著高大的男人兩眼無神的站到她身後,才勾著細細的笑紋,離開了花房。

身後,純白色月季在綠葉中微微搖曳。

歐陽米粒保持著長大嘴巴的傻乎乎模樣呆坐在床上。

自從上次通過貞子小姐找到高陳青謀所在之後,她便干脆讓貞子小姐駐扎在高陳青謀所在的地方,以便她隨時觀察高陳青謀的狀況。

而今天,正在因文森特對待大師兄的態度而惱火的時候,她居然听到了——帝矜老師要來了?

哦,買嘎∼

穿著白裙子的少女嗖的一下從床上跳了下去,光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焦躁的來來回回走動,腦子里各種想法妖精打架般混亂。

帝矜老師沒事,找到這兒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大師兄呢?

光憑這幾天的觀察,大師兄的一舉一動的確是沒有了思想的傀儡表現。但歐陽米粒她自己也不知從哪里來的信心,即使任何證據都表明高陳青謀已經沒有了神智,她還是始終堅信高陳青謀並沒有像文森特口中那樣成為了人形武器。

或許是高陳青謀一直以來在她心中堅不可摧的形象給了她信心吧。

歐陽米粒咬著下唇默默的想,盲目崇拜信賴要不得,可是她對大師兄就是盲目怎麼樣吧

但若是帝矜老師看見了大師兄如今這副模樣……

狠狠打了個哆嗦,她想象不下去了。

要找個辦法出去才是,在這里干著急一點用都沒有。歐陽米粒一坐到地上,開始琢磨著有什麼辦法可以離開。說不定能讓帝矜老師把她一起打包帶走,離開這個讓她毛骨悚然心驚膽跳的古堡。

正想著,幽靈管家就從天花板上飄了下來。

頭朝下,小腿以下還留在天花板內,管家倒立著說︰「米粒小姐,請在門外等著帝憫大人。」

說完,幽靈管家就縮回了天花板。

神出鬼沒就說的是像幽靈管家這樣的鬼。

歐陽米粒收拾了一下被驚嚇的砰砰亂跳的心情,從地板上站起來,在衣櫃取了件披肩搭在身上,穿上鞋走出門,嘴角不經意間挑起小小的笑容。

啥叫瞌睡時送來枕頭?這就是了。

她敢說,帝憫百分之一百是去「迎接」帝矜老師,她只要好好跟著就行了。

雖然還是弄不懂帝憫對她的態度,但把握住逃走的機會才是最重要的——帝矜老師,我想你了嗷嗷

表面乖巧的等來了悠然走來的帝憫,在帝憫看似洞悉一切的目光中出了一身冷汗,歐陽米粒堅持沉默是金的跟在帝憫身後,裙裾下的雙腿軟的跟面條一樣。

「在想什麼?」帝憫走在她前面,身形單薄瘦削的好似風一吹就倒,聲音都帶著病態的虛弱。

……好像一戳就會垮掉一樣。

歐陽米粒走神的評判著帝憫的背影。

「在想什麼?」帝憫很有耐性的問了第二次。

……這麼弱不禁風的家伙怎麼會那麼壞呢?

歐陽米粒飄走的思維根本接收不到帝憫的語言信號。

「算了。」帝憫咳嗽幾聲,抿著干燥的唇瓣,慢吞吞的朝前走去。

歐陽米粒還在糾結著弱不禁風跟心眼好壞有沒有關系這個問題。

……壞人也不一定要長得有威懾力吧。

她在思慮良久後,得出了這個結論。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帝憫那病懨懨的身子板,卻是盛世天下的頭頭,這個事實就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古堡空曠曠的,他們在彎彎繞繞的走廊里走過,油燈搖曳下,每個角落都聚集著陰影的黑暗,讓整個氛圍陰森又恐怖,安靜狹長的道路上清脆的回蕩著他們的腳步聲。

最後站在西北角的天文台上。

冷冽潮濕的風從天文台上刮過,站在這上面,好像可以觸模到無邊無垠的灰蒙蒙的天空。

歐陽米粒恍惚的想,她有多久沒見到天空了?

下午四五點左右的太陽在緩緩西沉,虛弱無力的陽光溫暖不了冰冷灰暗的天空,金色的陽光淡的幾乎要消失了。

歐陽米粒怔怔的走到天文台邊沿,低頭朝距離遙遠的地面看去,在塔樓巨大的陰影下,那兒站立著幾個她熟悉的身影。

帝矜,謝尋燕,布良,諸葛行紋,安倍明澈,高杉晉助。

大家……

都還好嗎?

一滴淚水在眨眼的時候滑落,歐陽米粒覺得喉嚨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有些情緒就這麼凶猛的朝她涌來,鋪天蓋地的淹沒了她。

我好想你們,真的。

「傻蛋,哭什麼?」輕佻肆意的聲音譏諷的從她身後傳來,「女孩子淚腺果然太發達了吧。」

「誒誒?」歐陽米粒來不及惱羞成怒,她被這個聲音愣住了,等聲音的主人走到她身邊朝下看的時候,她才吸了口氣,「龍孩孩」

「喲,還認得我嘛。」龍孩孩幽暗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阿爹也來了啊。怪不得你一副被欺負的要哭的樣子。離家的小鳥見到了雞媽媽,迫不及待的想匯合了麼?」

「你才小鳥你才雞媽媽。」歐陽米粒陰沉沉的磨牙,「你得意什麼?燕子也不是來了」

龍孩孩眯了眯眼︰「他關我什麼事?」

「你就說的好听。」歐陽米粒偷偷瞥了一眼帝憫,看他一直專注的看著帝矜的方向,並不在意她和龍孩孩的搭話,這才繼續說了下去,「不過沒想到你也在這兒。」

「我可是比你先來。」龍孩孩挑起薄涼的笑,余光朝天文台的入口處撇去,「不過沒有你自由。」

歐陽米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一個眉眼陰鷙的高大男人用陰狠的眼神牢牢的盯住了龍孩孩,那目光像是恨不得把人千刀萬剮一樣。

「他是誰?」她不由自主的問了出來。

「七殺。」龍孩孩笑了,「黑十字的首領,我曾經的老大。」

「被毀了的那個殺手組織首領?」歐陽米粒睜大了眼楮,「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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