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甚至能听見落下的匕首破空而出的聲音!
突然,後面傳來一聲重呵︰「誰在里面!」伴隨著聲音的還有一束閃亮的光打向巷子!
沈墨被燈光刺得眼一閉,再睜開時只看見一個黑衣人借著巷道的狹窄左右開弓竄上屋頂,逃之夭夭!匕首插偏了,身旁一個大洞。
打光的是柳靖賢,他被這場面嚇得半天才問出一句怎麼回事?
沈墨借著燈光發現地上有一個閃亮的東西,借勢將它收入囊中,然後在地上挺尸!
柳靖賢趕緊過來扶他,「你是不是受傷了?」
廢話,他都成這樣了還沒受傷?
「我喘不過氣來。」
「啊!你脖子上都流血了!」
沈墨更關心自己的胸腔,「扶……我起來吧。我大概肋骨斷了。」
柳靖賢扶著沈墨坐起來,然後在他胸口上下左右全模索了一遍,最後總結道︰「你應該是胸腔遭到重創,但是肋骨沒事,我幫你順順氣。」言罷一巴掌狠狠拍在他後背!
沈墨只覺得要吐血了!
柳靖賢邊推拿著邊道︰「現在呼吸順暢多了吧?」
疼痛過後,沈墨發現呼吸真的順暢多了,他開始有精力思考別的事情,「你怎麼會在這里?」
柳靖賢這才露出平日里的桃花笑意來,可惜在微弱的手電光下只讓人寒磣,「我剛睡下,突然想起將手機丟在祠堂了,這不正要回去拿呢,走到這里就听見里面有打斗聲。剛才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
「只怕是公安局要抓的通緝犯!這可不得了,我們先回祠堂吧,三哥在,里面會安全些。」
沈墨由著柳靖賢拉他起來,壓下心里的疑惑︰通緝犯穿夜行衣?他頭一次听見,而且兩人的身形完全不一樣,為什麼柳靖賢想都不想就把凶手往通緝犯上面推?
沈墨和柳靖賢走進祠堂的時候,老遠就听見笑丫頭在好奇八卦,「表哥,你們這老三老六到底是怎麼排的啊?是專對你們靖字輩的人按年齡大小排的嗎?」
「怎麼可能!其他房的人不說,就我們這一房,靖字輩的後生都幾十個,排上號的,就是最初跟著大哥出去闖的兄弟們按年齡給各自排的號。」
「咦?你也出去闖過?」
柳靖輝笑得頗不好意思,「是……是啊。」
柳靖奇坐在一邊但笑不語,他肯定是肥六不好意思的來源。
柳靖賢在沈墨耳邊咬嘴道︰「他出去混了三天,就想念家里的米飯了。」
「那老八老九呢?老九一看就是個學生嘛!」
「恩,老九是學生,但老八不是啊,誰叫他們長得這麼像呢,他純粹是沾了老八的光。」
「哇!那時候老八才幾歲啊?就跟著大哥出去混?」
「八歲小童,在街上跟領著小乞丐做包打听。」
柳靖賢又道︰「老六別的不行,編故事倒真是一套一套的,其實排名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我們的排名是因為我們九人共用一個高祖父。」
沈墨輕輕笑著,他以前最煩丫頭的八卦,現在頭一次覺得,八卦沒有什麼不好,如果丫頭能一輩子安安穩穩的八八卦卦,也是莫大的福氣!
柳靖奇第一個發現兩人,兀地站起來問道︰「你們怎麼了?」
笑丫頭一看沈墨滿脖子的血,嚇得連手里的牌都扔了。
「三哥,剛才表弟在祠堂外面被人襲擊,我懷疑是那個通緝犯,三哥你看要怎麼辦?」
沈墨突然醒悟過來︰听傍晚時柳靖武和柳靖奇的對話,這二人看來是一隊的,而柳靖賢則隸屬于柳靖遠一隊,從上午的情況看,柳靖武極可能在包庇通緝犯,那麼柳靖賢這麼做不就等于逼柳靖武搜查通緝犯?
沈墨隱隱有種自己又被炮灰了的感覺!
柳靖奇的反應卻出乎沈墨意料,他迅速掏出手機聯系老大,卻被告知對方已經關機。
「你們在這里呆著,我去找大哥。」
「不行!如果你走後通緝犯進來了怎麼辦?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啊!」
「那你去大哥家里找他,我在這保護他們。我聯系一些人到祠堂來。你趕緊!」
柳靖賢飛奔而出。
沈墨不解,「為什麼要守在祠堂里?我們趕緊回家不是最安全嗎?」
柳靖輝反應最大,「不行!人都走了誰給爺爺守夜?」
「……」靠!這種時候你們的孝心還這麼泛濫!敢情挨刀子的不是你是不是?
柳靖奇給老二老四和老八老九打電話,結果居然如葉子預料,沒一個人找得到!
柳靖奇只好充當臨時最高領導,召集村中兒郎保家衛國。
不一會兒,村落中到處燈火通明,一火把隊出現在祠堂門口!柳靖奇下了最高指示,徹底搜查村落,就算不能抓到凶手也要把他逼進觀音山!
丫頭用布巾幫沈墨扎了傷口,戰戰兢兢的坐到他旁邊,臉上表情幾乎要哭了,「大哥,這是為什麼?為什麼通緝犯要追殺你?」
沈墨心頭一暖,看丫頭沒心沒肺的,其實最依賴自己。他深吸一口氣,頭一次面帶祥和地攏了攏丫頭散落在耳旁的頭發,輕笑道︰「他不可能要追殺我的,大概是正好被我踫上了,你知道,人倒霉時是躺著都能中槍的。」
「那我要想辦法幫你驅霉氣……三哥,葉子會驅霉氣嗎?」
柳靖奇眉頭緊皺在思索著什麼,聞言只敷衍的笑了笑道︰「笑笑,別擔心,你哥會沒事的。」
「你才有事呢!我哥當然沒事!」
柳靖奇一愣,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挨吼。
丫頭苦著臉,沈墨只好抽力氣好言好語安慰她。
柳家兒郎打著火把開始地毯式搜索,而沈墨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保家大隊到來後,他當即被送回二舅媽家包扎養傷。
第二天早上,二舅媽終于發揮母愛光輝,給沉睡了一夜的沈墨煮了一鍋粥做早餐,沈墨幾乎感激涕零。
喝完粥,沈墨恍然想起什麼,趕緊從口袋里找出昨晚撿到的精光閃閃的玩意,卻原來是一只沒有表鏈的懷表,表面上刻著江詩丹頓的馬爾它十字商標,表身全是灰塵,很明顯,它不是昨晚從凶手身上掉下來的。懷表外面已經被弄得全是刮痕,內里卻光亮如新,所有指針都停了,但上面顯示的時間居然是2006年3月8日9時7分11秒——這是兩年以後的事情了!
沈墨不識貨分不出這是不是正品,不過覺得贗品的可能性居大,畢竟,和大城市比起來,這里可是名副其實的窮鄉僻壤。雖然藍羅村憑著手中拳頭在搶金礦和山巒上優勢連連,但平均生活水平也只夠得上半個小康罷了。
害人白高興一場!沈墨頹然攤回□□,想將懷表扔出窗外,突然發現表背面似乎刻了什麼字,自己明顯是在高倍顯微鏡下面雕刻的,又因為表面磨損的太厲害,看不太清楚了,隱隱約約能看到兩個看起來像‘T、J’的大字母。
TJ?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