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祭︰愛上唐王孫 杏花少年郎(8)

作者 ︰ 西陵下

若有人問,崇州城內最富的是哪家?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地說,城東舒府。據說,舒府的銀子可以鋪滿整個崇州城的大街小巷,府內收藏的奇珍異寶更是令人目不暇接、聞所未聞。可是,舒府最珍貴的寶貝,不是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也不是東漢明帝時常把玩的瓖金邊白玉杯,更不是商周獸面紋青銅鼎,而是一個女人——舒府的大小姐、美名四播才滿崇州的舒婉雲。

而此刻,舒婉雲正倚坐在閣樓的窗前,半趴在窗台上,慵懶的目光盯著一株隨風飄搖開得正歡的碧桃。粉蕊一般的花朵團團迭迭,帶著清晨的露珠,稀薄的陽光下,閃亮閃亮。可是,不知為何,舒婉雲總覺得這株生長了近百年的碧桃有些頹敗的氣息,就算奼紫嫣紅、紛紛鬧鬧,可依舊讓人提不起精神,反而不如昨日見到的那株新開的杏花。她托著腮,望著眼前的碧桃樹發呆。

「小姐,小姐。」一個梳著雙髻明眸皓齒的丫頭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後,輕聲喊著。「小姐……」

「啊,雪巧,你又捉弄我了。」

「小姐,我都喊你好多聲了,是你自個兒走神了。」喚作雪巧的丫頭笑著說,「莫非,小姐又在想那個‘青裙一夢秋風里,頭白五湖歸浣紗。’」

「恩?」婉雲只顧著發呆,隨口應著,待回過神時,看見雪巧捂著嘴笑,猛然醒悟過來,一張臉羞得勝過窗外的碧桃花。「你怎麼知道這句詩的?」

「昨天回來後,小姐都不知道念了多少遍了,雪巧當然知道了。何況……」雪巧挪了挪嘴唇,「那幅《西施浣紗圖》可還在牆上掛著呢。」原來,這舒婉雲正是昨日李歆在祁老先生處遇見的那名繪畫女子。

「看你貧嘴!」舒婉雲作勢要打,兩人嘻笑著鬧開。

「小姐,以前你教我讀《詩經》,‘既見君子,雲胡不喜’,今天我總算明白了,感情說的就是小姐啊。」雪巧輕盈地躲閃著,笑著說︰「小姐,您就沒問問那少年是誰家子弟?還有啊,他究竟長得怎樣?難不成比宋公子還要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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