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歆從小見慣了世態炎涼,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搖著頭道︰「婉雲,宋存卿既然定下了這麼一條毒計,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的。婉雲,我現在擔心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倘若,他逼著你成親,舒府雖是崇州首富,怕是也斗不過一州之長啊。婉雲,依我只見,你速速去它地躲避才是上策。舒府的絲綢生意遍布天下,你隨便去哪家分店吧。」
舒婉雲見他在這樣的關頭還關心自己,愈發為昨日的疑心感到羞愧,堅定道︰「你別擔心。父親也認識幾個朝中重臣,量一個小小的崇州刺史也不能把我們舒家怎麼樣。只是,你的事情讓父親很生氣,為了辛姨娘的處境,又不能把真相告訴他,恐怕是不能出力,不過,我已經請了祁老先生。」
李歆知她真心為了自己的事心急,心里一暖,走了上前,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道︰「婉雲,辛苦你了。」舒婉雲面頰緋紅,也不將手抽開,靜靜地讓他握著。過了片刻,舒婉雲細聲道︰「好了,我這就回去,還得看看辛姨娘那邊怎樣。若是宋存卿怕將他做的丑事抖出,便是再好不過了。」
李歆忙松開手,道︰「如此正好。」
舒婉雲狠了狠心,往回走,剛走了幾步,又急忙退了回去,隔著鐵欄桿將李歆緊緊抱住。李歆有些驚喜,緩緩伸出手,摟住她的背。忽然,他覺得肩頭尖銳地疼了起來,卻是被舒婉雲咬了一大口。舒婉雲咬得很,順著牙印子滲出血來,她笑著道︰「這是我給你的烙印,以後只準想我一個人。」李歆哭笑不得,肩頭火辣辣的,仿佛他們相愛的心在燃燒。看著舒婉雲消失在通道盡頭的背影,他暗想,老天待我不薄,此生足矣。
辛姨娘亦是一大早就乘了馬車趕到了宋府。托了門房去傳話,照舊和昨日一樣,宋公子不見客。辛姨娘惱了,想著前些個日子,宋存卿在舒府一味獻媚的情景,如今,事情成了,卻一下子翻臉不認人了。辛姨娘喚了貼身丫鬟從馬車內搬了張紅木圓凳子,大咧咧地坐到了宋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