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姨娘剛吃了半份魚、小半碗米飯,便有丫鬟回話道︰「舒小姐和雪巧姑娘回來了。」辛姨娘不敢耽擱,忙擱了碗筷,向香蕪苑快步走去。尚在門口,她便看到舒婉雲和雪巧的身影,忙大聲喊道︰「婉雲,你可回來了,把姨娘給擔心死了。」
舒婉雲剛準備回話,便給撲門而來的辛姨娘一把拉住,絮絮叨叨地問道︰「婉雲,李先生可好?瘦了沒?用刑了沒?天哪,都是姨娘給害的,先生可別怪我才好。」
舒婉雲覺得怪怪的,看她熱心的勁兒,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淡淡道︰「姨娘且寬心,李先生一切還好。婉雲出了府衙,心里還是有些擔憂,便又去了城外祁府,剛好遇到了祁老先生和雪巧。」
辛姨娘驚喜地張望道︰「祁老先生肯出面?那太好了。他人呢?」
舒婉雲道︰「老先生也很著急,現在已經去了宋府,與使君大人商議呢。有何情況,他會告知我們呢。」
辛姨娘雙手一拍,長長舒了口氣道︰「事情可真算是解決了,宋存卿他也說了,不會為難李先生。」辛姨娘終究沒有說,宋存卿不為難李先生是有前提條件的,那就是李歆要離開崇州,離開舒婉雲。
舒婉雲舒張開糾結了許久的眉,絕色的臉好似久陰而晴,有種無法言語的美麗。她相信,有宋存卿的保證,有祁老先生出面,李歆定能平平安安回來的;她更相信,這次的有驚無險會讓他們的愛更牢固、更浪漫。她仿佛看見,李歆微笑地走在大街上,白衣如雪,折扇輕搖,好似謫居的仙子。
崇州大牢。
沿著通道一路往里走,過數十間大的囚牢,拐兩個小彎,便是最里面的一間單獨青石囚室,里面關押著「崇州雙壁」之一的李歆李懷憂。此刻,李歆背負雙手,站在囚室內唯一的一扇小窗戶,他的視線緊盯著窗外一叢蘚苔。那一抹陰郁的綠色,仿佛永不知疲倦的攀援著牆角的堅硬青石,錚錚然,讓人在這沉悶的空間里萌發出一絲欣喜。而這欣喜,卻愈發讓李歆思念起牢獄之外的佳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