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吟還是第一次走進印月齋。相比精巧雅致的抱月軒,印月齋顯得要粗曠的多。
興許是沒有女人的緣故吧。林冰吟暗想。
蕭雨軒正擺弄著桌上的一團東西。
「這是什麼?」林冰吟好奇地湊過去看。
「斷腸草。」蕭雨軒捧起了它,「要不要模模?」
「還是不必了。」林冰吟急忙搖頭。
「怕什麼?你不吃下去,就不會有事。」蕭雨軒好笑地看著她。
林冰吟轉了轉眼珠,又指著兩邊高及屋頂的櫃子問︰「這里面又是什麼?是你配的毒藥嗎?」
「有的是毒藥,有的是解藥。不過我想,你不會感興趣的。我們走吧,我覺得你對劍法要感興趣的多。」
林冰吟不好意思地笑了︰「對不起。」
「你要再說對不起,我可就不教了。」蕭雨軒威脅到。
「你們兄弟倆還真是一個脾氣。」林冰吟嘟噥著。
「什麼?」蕭雨軒停下了步子。
「你們兩個,都這麼喜歡威脅人。」林冰吟越過他︰「快點了!」
和蕭雲軒輕靈飄逸的劍法不同,蕭雨軒的劍法簡單,卻很有效。
「你們兩個的劍法很不一樣呢。」林冰吟評價道。
「他教給你的,並不是他平時使用的劍法。」
「他說,這是為我而創的。」林冰吟笑意盈盈,眼里,是掩飾不住的情意。
「這麼優美的劍法,殺傷力卻一點不弱,三弟確實是很費了一番心思。」蕭雨軒不禁嘆道,「也許,在他的心中,只有這樣的劍法才能配得上你吧。」
「那他平時的劍法是什麼樣呢?我都沒見過呢。」
「他平時不用劍。」
「嗯?」林冰吟不明白。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蕭雨軒道,「當今武林,能讓他拔劍一戰的,不出十人。」
「這麼厲害啊!」林冰吟一臉神往,央求道︰「你再給我講講他的事。」
「今天不早了,明天吧。」
「好,明日酉時,我還來哦。」
「奇怪,你天天往印月齋跑,三弟不攔著你嗎?」林冰吟連著來了半個月後,蕭雨軒終于覺得不對了。
「他不在。」林冰吟收起了笑容。
「沒听說三弟去外地啊?」
「他很忙,教中事務很多,除了教我練劍之外,白天我很少見到他。」
「哦?」蕭雨軒沉思了片刻,問道︰「那你豈不是很寂寞?」
林冰吟落寞地笑了笑,卻很快展顏︰「我也很忙的,我要練內力,要練劍法,要看書,要彈琴,還要下棋,散步……」
「夠了!」蕭雨軒厲聲打斷了她,林冰吟嚇了一跳。
「對不起。」蕭雨軒趕緊道歉,「我只是覺得……他不該這樣對你。」
林冰吟笑了︰「沒事。他有他的事情,我雖然不幫忙可也不能搗亂啊。」
蕭雨軒心疼地看著她。
林冰吟卻想起了什麼︰「奇怪,你怎麼天天這時候都在印月齋呢?你不用出去嗎?」
蕭雨軒移開了目光︰「我是個閑人嘛。」
「那好,為我們這兩個閑人,干一杯!」
「干杯!」
動時若驚鴻突現,靜時若芙蓉照水,翩然飛身,激起落花無數。
「不錯!」蕭雲軒鼓掌道︰「不如,我來陪你練練。」
「好啊!」林冰吟高興地說。
蕭雲軒隨手一揮︰「來吧。」
林冰吟深吸口氣,手中劍矯若游龍,在蕭雲軒身側畫出一道劍圈。蕭雲軒輕聲一笑,轉了個圈,已然轉出圈外。林冰吟腰身一扭,劍尖輕顫,直指蕭雲軒心髒。蕭雲軒隨手化解。眼看繁花劍法即將用盡,蕭雲軒剛要叫停,林冰吟卻突然連挽七個劍花,直向蕭雲軒頭頂刺去。蕭雲軒臉色一變,長袖卷起,長劍已到了他的手里。
「你這劍法是哪里學來的?」蕭雲軒厲聲問。
「我……」林冰吟心知不好,剛剛一急之下,居然使了蕭雨軒教她的劍法。
「是二哥教你的?多長時間了?」蕭雲軒陰沉著臉追問。
「有一個多月了。」林冰吟聲音小得象蚊子。
「好,冰兒,你瞞得我好!」蕭雲軒長笑,眸中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我不是故意的。」林冰吟趕緊解釋︰「我只是想多練點劍法,剛好二哥沒事願教我。」她撒嬌地搖了搖蕭雲軒手臂︰「誰叫你那麼小氣,不肯多教教我啊?」
「沒事?」蕭雲軒想說什麼,卻終于忍住。「二哥不是會隨便教人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林冰吟的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他跟你比試過了,氣也出了,自然還要給你點面子。」
「冰兒!」蕭雲軒沉沉開口,「別再去找他了。你要學什麼,我教你!」
「真的嗎?太好了!」林冰吟一臉喜色。
蕭雲軒卻沉沉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