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毛驢」眼見著藍梅從身邊跑了，甚是惱火。他像一頭發情的野獸大罵︰「一群廢物，給我把人追回來，看我不把他們剁了。」抄起一把砍肉刀帶著眾人出來。
四虎站在當街，正午的太陽灑在身上，的上身黝黑發亮，每一塊肌肉稜角分明。他想︰今日的禍事算是惹上了，要是此時溜了，不但眾人恥笑，恐藍梅的飯鋪保不住，非讓「刁毛驢」砸個稀爛，師父一家也要遭殃。為今之計，只有全力以赴。
四虎小時候性格溫和，體弱多病。娘不讓他練武，一直供他上私塾。他下學站在院外看大伯、爹和堂兄弟們練武。爺爺筆直地坐在木凳上監督大家，有偷懶怕苦的，用棍子敲打。四虎很羨慕他們，經常偷偷練。後來娘發現了，狠狠打他一頓。他壯膽求爺爺教他練武。爺爺說，你把院里的沙袋打爛。四虎一有空就打沙袋，終于打爛沙袋。爺爺說，你把大石鎖舉過頭頂。他天天舉小石鎖，有一天終于把大石鎖舉過頭頂。爺爺說，好，我教你練武。後來，爺爺發現四虎是練武的好料。他比所有的人都有靈性，肯吃苦。爺爺把平生所學毫無保留教給四虎。除了拳腳功夫，又教他輕功、點穴、飛刀、縮骨法。爺爺去世後，他和大伯，堂兄弟們一同練武，沒有一人能趕上他。四虎不喜張揚，雖有高強武藝，很少人知。
「刁毛驢」果著上身操著砍肉刀立在大街。那幫手下興奮異常，圍觀的人越多，他們越發野。
平日里他們驍勇好斗，沒事找茬打架。每次打倒人後，看著滿身血污的挨打者，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快感。他們跟著「刁毛驢」橫行霸道，屢屢得勝，很少挨打，個個都很驕橫。普通人怕事，打架顧慮多。又怕挨打，又怕打壞別人。混混不一樣，他們比的是心黑手狠。有些人是亡命之徒。拿命與人相搏，很少有人不害怕的。他們認為普通人即使人多也是烏合之眾。只要他們敢下手，人再多頃刻跑得無影無蹤。跑得慢的就會頭破血流或跪地求饒。
今日他們根本不把四虎放在眼里，認為只要他們石頭、棍棒一拿，四虎拔腿就跑。那時再追著打，才過癮。他們跨出飯鋪大門有的操著青磚，有的提著凳子、有的扛著鐵鍬、有的提溜棍棒，齜牙咧嘴，搖頭晃腦在眾人注目下徑直走向四虎。他們看到四虎不跑不求饒，以為被嚇傻了。
街上有人搖頭，有人嘆息，有人低聲罵，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好奇看熱鬧。藍梅渾身哆嗦，仍未從噩夢驚醒，不敢向四虎那邊看。
靈芝和大女擠在人群前邊。靈芝知道「刁毛驢」不好惹。「刁毛驢」心狠手辣，好些人被他們打斷胳膊腿，成了殘廢。
靈芝很擔心四虎的安危，對周圍幾個憤憤不平的後生說︰「大家一起過去，幫幫四虎哥。」
幾個後生撇撇嘴︰「俺們是外地人，怕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