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听他說完後,我將身子朝他挪了挪,他忽而又將我緊緊抱住,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耳邊,「可就在剛才,我忽然感覺很害怕,清姿,你為什麼要救楊廣?」
提到楊廣,我心內莫名一跳,又想到那個修長挺拔的月白身影,以及那雙蓄滿無限殺機的眼楮。我想,在我心中,應該是將他當成了哥哥,于是雙手輕輕環住他的腰,嗅著他身上所特有的淡淡龍涎香的氣息,說,「因為我知道楊廣沒那麼容易死,這次救他,讓他欠我一個人情,等我們有危機的時候,我就讓他還我們。」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特意強調了「我們」兩個字,感覺到陳深將我擁得更緊,他忽而親吻著我的鬢發說,「我相信你!」
對于他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我潛意識里還是有些反抗,趁他沒在意,便輕輕將他推開,卻在眼神與他接觸的那刻,清楚看見了他眼中閃過的一絲黯然與失落。
想必以前的雲清姿和陳深是真的很相愛的,可我畢竟不是真正的這個時空的雲清姿,我無法去做到頂了她的身體還頂了她的愛情。
此時,已到了後半夜,更深露重。我已在陳深的床榻上睡了一覺,醒來時發現屏風外還有些光亮,便披衣起身向外走去。
陳深臨窗而做,正低頭看著書卷,窗外的風漏進屋內,吹晃著宮燈,使得他拓在牆上的修長身影也是忽明忽暗,搖曳不定。
我走近他,將一件衣服披在他的身上,他回頭看我,淺笑著伸出一只手緊緊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識要抽回,他卻緊緊攥住不放,眼中也竟是倔強。
我正尷尬得不知所措,就在此時,突然有一宮婢闖了進來,神情慌張。我定楮一看,正是那柳如絲。
陳深見她如此,微微有些不悅,柳如絲趕緊下跪說,「太子殿下,隋軍已經殺入皇宮,現在皇上正在逃,殿下趕緊準備準備,也逃吧!!」
見她如此說,陳深猛然站起身子,有些不信地問,「隋軍殺進來了?」
柳如絲抬頭,目光炯炯地望著陳深,「是的,奴婢是先過來給殿下報個信的,貴妃娘娘已在前來東宮的路上,還請太子殿下想個辦法才好。」
陳深漸漸恢復了往日的沉著,在殿內緩緩踱著,想了一會兒便側頭問道,「大將軍呢?」同時也撩手示意她起身。
柳如絲一個俯身磕頭後,站起來側立一旁說道,「隋軍殺來時,皇上帶著眾夫人正在觀舞,根本就沒有一點準備。大將軍,大將軍怕是已被隋軍捉住了!」
陳深重重一愣,卻是沉默著,沒再繼續說話。
我擰著眉,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仔細想了一遍,忽而醒悟過來,怕是我們都中了楊廣的計謀了。
選在張麗華回宮,在陳叔寶留念溫柔鄉,在陳國最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攻城,確實是最容易成功的。
就在此時,張麗華也一襲盛裝趕了進來,她疾步走到陳深跟前,抓住他的手說,「深兒,快,我們也快逃吧!」
陳深扶住她的雙肩,說,「母後別擔心,兒臣不會讓母後有事的。」他說完後又向我招了招手,我猶豫著還是小步走了過去。陳深一手拉著張麗華,一手拉著我,對我們說,「怕是逃不出去了,此時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坐在這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