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楓苑內,君若澈煩躁的來回走動,只覺得屋內悶,便走到外間的橋上看湖水。水光晃在眼里,他想起最初見她就在水里,那次在沈府還曾戲言,要為她種滿池荷花.
又想到方才在秋風小築,玉凝婉講的那些話,竟讓他感受不到絲毫喜悅。
驀地,他邁步就往外走。
「王爺?」泠花泠月趕緊跟上,一見他是出府,便說︰「王爺,要備車嗎?去哪兒?」
君若澈似乎這才看見她們,擺手道︰「不用跟了。」
不待泠花泠月再問,只見影子一閃,人就沒了茆。
君若澈一路輕功飛檐走壁,直到了柳園。他沒走門,直接落在若溪院,但見一切靜悄悄的,連點兒燈光都沒有。輕手輕腳的推門,門開了,進入屋內一看,床上竟沒有人。
正猜思,外面有腳步響,他忙藏于房頂。
掌燈進來的是兩個丫鬟,一邊在屋內布置一邊說︰「亥末了,姑娘快回來了吧?」
「那誰知道呢。這些天來找姑娘的人,全都是王侯公子,要麼喝杯茶就走,要麼就請出去。一旦出去,回來的時間就難說了,上次曜王子請她,不是鬧到快後半夜。」
兩個丫鬟嘀嘀咕咕的說完,留下燈,又去抬水去了。
君若澈在房頂上偷听,一張臉又冷又怒,完全能想象出她此刻瀟灑愜意的樣子。都怪皇上聖旨上多加了一句,否則豈會讓她得意成這樣蚊?
翌日一早,藍淼淼尚在酣眠,珠兒已在外拍門。
「姑娘,姑娘快醒醒,十王爺派人來了。」
「王爺?什麼王爺?」她正睡的迷迷糊糊,話也沒听清,翻個身繼續睡。
昨晚君湛昱又找她在沁芳軒看歌舞,誘著她喝酒,沖著那塊難得的美玉,她就哄他高興。喝到後來,兩人都太盡情,干脆借著沁芳軒的音樂,***辣的跳了出舞,險些把他的火逗起來。好在最後一刻,她溜了。
猶記得君湛昱在她背後笑︰「淼淼,我這兒還有好玉呢。」
她明白,對方是想再約下次呢。
珠兒見她半天沒動靜,只得推門進來,不停的晃著她︰「姑娘,姑娘快別睡了,十王爺找你呢。」
終于有些清醒了,她坐起來,眯著眼楮望向門口︰「他來了?」
「沒,王爺派了泠雪侍衛來,說是早先跟姑娘說好的,去尋暮顏。」珠兒一面取衣裳給她,一面忍不住好奇又問︰「姑娘,暮顏真的那麼容易找到了?那為什麼之前傳的那麼神呢?」
藍淼淼瞥她一眼,神秘的笑︰「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個神仙嗎?」
「姑娘又玩笑。」服侍的日子多了,珠兒多少知道她的秉性。
等著更衣梳洗完畢,她一面坐著吃早飯,一面拿眼楮看門口站著的泠雪。
「泠雪,幾日不見,你又帥了,把丫鬟們誘惑的眼楮都直了。」她故意笑著打趣。
泠雪眉梢微微挑動,看著她,一聲不言語。
她知道,泠雪一旦破功開口,就是生氣了。
吃過早飯,她又問了一句︰「你家王爺讓你來請我,是今天就出發?」
「王爺說,有些事要跟姑娘先交代。」
「哦。」她想了想,對珠兒說︰「去找找你家三公子,說我要去地獄了,讓他今天務必抽空來見見我,否則我跟他就天人永隔了。」
「姑娘,你又亂說話!」珠兒嗔怨的嘟囔一句,點頭︰「姑娘放心,我會把話帶到的。」
藍淼淼坐了馬車,前往王府,因昨夜宿醉又睡得晚,昏昏沉沉的又倚著車壁睡著了。馬車停後,泠雪喊了兩聲她才醒。
當君若澈看到她,就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眼楮半張不張的。鼻子一哼,戲謔道︰「昨晚玩的盡情吧?真是很瀟灑。」
「哦,生意嘛,應酬在所難免。」她不以為意的笑,直接就問︰「王爺找我來,是說尋找暮顏的事?有什麼需要交代?哪天出發呢?」
「你不怕?」沒料到她說起這個鎮定自若,仿佛只是去游賞一樣。
「難道我怕了,王爺就不讓我去?」她自嘲一笑,當看見院門外走來的幾個女人,便催促道︰「王爺有話請講,我這個平頭百姓還得為了養家糊口忙碌呢。」
君若澈看著她著急想走,心里又是一股氣,跟別的男人談笑風生不顧所以的各處游玩,卻跟他說句話都不耐煩。
這時,那幾人也來了。
「原來藍姑娘在這兒。」綠珠微微露出驚訝,余光卻向自己的丫鬟示意。
鈴兒即刻揚聲責斥︰「藍姑娘,見了夫人為何不見禮?」
「見什麼禮?難道想讓我磕頭問安?」藍淼淼笑著,眼楮掃了眼玉凝婉,又看向妖孽︰「你們來的這麼齊,肯定知道我今天被請來是做什麼的。如今,可只有我能救玉姑娘的命呢。雖說王爺讓我恕罪,命令我去,但若惹了我,我咬定了不去,王爺又能奈何?到時候,你們就是罪人了。」
「你!」綠珠臉色變了變,冷笑︰「藍姑娘真是伶牙俐齒。這般有恃無恐,目中無人,想必離了王府,又擇了高枝了。」
「我今天來可不是說這些閑話的。」她才懶得再跟她們磨嘴皮子,挑了抹眼神催促妖孽。
玉凝婉一直安靜的站著,直到這時才一步三搖的走近君若澈︰「王爺,又是為了我嗎?」
君若澈一看她就想起昨晚的事,難免臉色不自在,佯作端茶,順著點頭︰「你的病難再拖,你既然說只有她找得到,那我就讓她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