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漸漸大了,外面也熱鬧了,藍淼淼就離開了茶樓。回到柳園,但見妖孽早等在院子里,一副閑適姿態賞看景致。
「一大早你就去喝茶了?」
「嗯。」想起之前茶樓的事,她也不兜圈子,問︰「你七哥是管工部的,其他王爺們也有個兼職,你怎麼就閑著呢?」
君若澈沒料到她突然問起這個,打量了她幾眼,不由得反問︰「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麼了?」
「算是吧。」她含糊回答茆。
「當初賜府的時候,先皇問我喜歡哪處,讓我自行挑選。然而我想,我已經很尊貴了,何苦再去朝廷里鑽營?佔的多了,就是禍。不如閑閑散散,喜歡什麼做什麼,不是很好?也省得與他們摩擦。」
她似乎明白,他的確是皇子中最尊貴的,從先皇時起到現在,他享受很多格外的恩寵。不管他處于什麼考量,不入朝廷管事是明哲保身,挺好,挺瀟灑。當然,如果他花錢沒那麼奢侈就更好了。
見她若有所思,君若澈又問起前話︰「你剛剛的話還沒說完,誰跟你說了話?說了什麼?」
「你猜!」她笑眯眯的考他。
嗤笑一聲,他只略微皺眉就猜到了︰「七王爺。」
「听說皇宮正要大興土木,在建造什麼?蚊」
「為太後新建佛堂,堆山造林,通衢修橋,是連在一處的大工程……」話音一頓,他猛地盯住她,似乎猜到了︰「他跟你說了這件事?我可提醒你,不管他提了什麼條件,千萬別動心。不是什麼錢都能掙的!」
「你知道什麼?他找我,是不是因為你的關系?」她試探的問。
君若澈煩躁的壓了眉,冷笑︰「不就是那麼回事。已有御史參奏,雖未提他,可件件與他難月兌干系。他或許是擔心有一天終究事發,想著……」
「想拉你入伙,到時候皇上看你面上,不會處置的太嚴,甚至免了處置。對不對?」她不禁猜測,君湛昱在工部撈了多少啊?都能讓皇上為回扣的事追究起他這個王爺來。
看出她的心思,君若澈冷笑︰「你以為只是錢財的事?由錢財引起的事太多,最重要的是……」話到關鍵,他又閉口不言了。
「與一些官員走動親密?」她湊過去,低聲道︰「這算不算是結黨營私啊?」這個罪名在處置貪官,甚至王侯公爵時常提及,下面的人抱了團兒,上面坐著的皇帝怎麼能不多想,怎麼能心安呢?
妖孽看似大米蟲不管朝事,卻仍是皇族子弟,耳濡目染,即便不是存心也無法忽視朝中的事。不過鑒于事情敏感,他也不想多事,權當不知道而已。
「你別管那些。」君若澈不願再提,轉眼便笑著說︰「快中午了,讓丫鬟們準備午飯吧。」
「午飯?你要留下來吃飯?」她哼笑︰「我這兒可不比王府,沒有山珍海味,也沒有上等的宮瓷餐具,誰能服侍王爺吃飯呀?粗茶淡飯,王爺又怎麼吃得下口?我可是知道的,泠雪帥哥都吃不下去,更何況王爺。」
「你為什麼總喊泠雪‘帥哥’?」雖然意思不難猜,只是听上去很奇怪,再仔細打量了泠雪,他又笑的很無奈︰「為什麼你要喊我‘妖孽’呢?我自問比泠雪長得好,起碼是個‘大帥哥’吧?」
對于如此自戀之人,她除了給抹白眼,也懶得跟他爭辯。
他又說︰「蘭香你還要不要?」
「嗯?」
「她跟我說,想出來繼續服侍你,擔心你一個人沒人可用。雖然我倒不這麼覺得,但她一片忠心可嘆,所以問問你。」緊接著又說︰「不然,繼續把泠雪給你用。」
「泠雪給我,我當然高興,只是蘭香的話……」神神秘秘的抿了一笑,她故意反問︰「王爺呀,你自己府里的人,你都清楚嗎?」
哪知君若澈絲毫沒有疑惑吃驚,張口就說︰「你是指蘭香往宮里悄悄送消息的事?」
「你知道?」藍淼淼頓時大跌眼鏡,咬牙追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發現的?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安的什麼心?」
君若澈見她反應這麼大,反而奇怪了︰「這有什麼好猜的?我身邊的四個人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其他的雖在院子里,可屋內的事她們哪里知道?只有你身邊有個蘭香,每次一出事,她總會消失一會兒。我想著就算攆走了蘭香也會再來別人,就不麻煩,反正讓他們知道也省得老問。」
氣鼓鼓的瞪了半天眼,她嘆口氣,什麼也不說了。
中午,妖孽到底是留下吃了飯,又佯裝喝多酒,往床上一倒就不肯走。面對他的耍無賴,她竟沒轍!
「你就睡吧!」哼了一聲,她扭身要走。
本是裝作睡著的人,突然將她抓住,猛一使力拉倒她拽到懷里︰「淼淼,你在山里究竟遇到什麼了?」
沒料到他又追問起那件事,定定看他一會兒,笑道︰「那天我跟沈祈說的時候你不是全听見了,為什麼還要問?」
「我是怕你有天突然不見了。」他煞是認真的說著,見她微怔,眼里又漾起了笑︰「最開始你跟我說,你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還記不記得?我現在正需要你拯救呢。」
「澈。」她笑的滿眼溫柔,慢慢的朝他靠近,在他失神而放松時掙月兌跳下床,瀟灑擺手︰「我拿什麼拯救你呢,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