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盛怒中的石虎爆了,這一聲呵斥,頓時讓在場的眾人驚懼不已,特別是爭吵的眾皇子們,一個個噤若寒蟬,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怒吼過的石虎,看到服服貼貼跪在地上的眾位兒子,很是滿意,捋著嘴角的短須,有些痛心疾的說道︰「我還沒死呢,你們就為了一個太子之位,這般的爭奪,你們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麼!」
其實石虎也知道太子之位很是誘惑人,畢竟那可是未來的一國之君!自己的兒子們這般的爭奪,不就是為了以後站在權利的巔峰嗎?當年自己不也是這般為了權利而親手殺了那廢物佷兒嗎?想到這里,石虎也就釋然了,畢竟是年輕心血澎湃!不過石虎一看到案台上堆積如山的奏折,火又冒了出來,望著自己的兒子,厲聲的問道︰「今天大家都在,最近境內猖獗的掠奪一事,你們給我說明白點,不然的話,你們誰也別想成為太子!」
可惜石虎的話落下很久,眾位皇子你看看我,我瞄下你的,就是沒有先開口的。石虎看到這種情況,抬手指著自己的二兒子石宣說道︰「宣兒,你說!」
二皇子石宣見自己的老爹點名讓自己先說,無奈的看了一眼身旁面露譏笑的三弟,站了起來,拱手尊敬的說道︰「父王,對于其他弟弟封地內掠奪一事,兒臣真不知!況且兒臣的平原郡兩日先也遭到洗劫!」
誰知,石宣的話剛落音,心浮氣躁的三皇子石鑒便迫不及待的站起來反駁道︰「父王,如今大哥身死,太子一位懸而未定,其他皇子封地內,前些時日同時爆掠奪一事,唯獨皇兄的冀州平安無事,這是為何?」
石宣對此確實不知,不過放眼整個後趙唯獨他自己的冀州沒事,這確實讓石宣不解,而石鑒這麼一說,又全都是實情,石宣確實無法反駁,有些底氣不足的反問道︰「我怎麼知道?!」
石鑒看到有些氣弱的石宣,無不諷刺的詰問道︰「敢問皇兄,為何三日後你的封地才會出現唯一一起掠奪事件呢?」
石宣听到石鑒這麼一問,心里暗暗叫遭,沒想到平日看似神經大條的弟弟,竟然還有這般邏輯思維。可是對于這個問題,石宣真不知道如何回答,畢竟事實擺在面前,自己又不能再將責任推到其他皇子的報復上,那不是明擺的向世人說,先前之事是自己所為嗎?石宣狠狠的看了一眼石鑒,隨後又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父王,最後無奈求助的望向自己的心月復阿搭鹿。
阿搭鹿這段時間也不好過,自從龍天將他那寶貝兒子當眾嚇的屎尿盡出之後,整個鄴城都在盛傳他‘教子有方’的美名,這讓阿搭鹿羞愧的無地自容,而且更頭疼的是,對手竟然拿這大做文章,如今整個朝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讓阿搭鹿顏面掃地!
世人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作為後趙三公之一的司徒阿搭鹿確實看得看,雖然因為他那寶貝兒子把自己搞得聲名掃地,不過一想到自己的主子即將成為國儲,阿搭鹿就特別興奮!所以任由別人或明或暗的諷刺!當時阿搭鹿在心里暗暗誓,總有一天要讓那些人好看!
可惜就在阿搭鹿懷著激動心情,等待著自己主子被加封的消息時,卻突然接到各地傳來的急報,這一看,如老狐狸般的阿搭鹿頓時兩眼一抹黑,暈了!暈倒前還在心里狂喊,石宣,你都干了什麼啊?!
短短的三日時間,阿搭鹿明白了什麼叫樹倒眾人推,本來勝券在握,四方擁戴的局勢瞬間土崩瓦解,那些原本同一個陣線的官員太子,如同躲瘟疫一般倉皇投奔到敵對方那里,這一結果讓阿搭鹿心如死灰。當阿搭鹿失魂落魄的追問石宣此事,得知不是二皇子所為,阿搭鹿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為了將先前的優勢拉回來,不辭勞苦的四處奔跑解釋,可是還沒見到效果呢,平原郡爆的掠奪案件如同炸彈一般,頓時將阿搭鹿震昏了,腦中只有一個念頭,石宣惹惱了其他皇子!
可是當阿搭鹿得知平原郡一事,準備去找石宣商討對策時,卻接到皇宮的傳話,大王召人議事,無奈,阿搭鹿只好跟著宮里的太監進宮面見石虎了。來到御書房後的阿搭鹿卻見到眾位皇子,以及自己的老對手司空羯爾塔,那個一直力挺九皇子,卻又勢大的老匹夫!
阿搭鹿看到自己的主子因為三皇子只言片語就吞吐無法應對,很是失望,可是誰讓自己是當舅舅的呢!哎,妹妹,你生的好兒子啊!阿搭鹿拋開心中的失落,迎上石宣求助的眼光,出列說道︰「大王,眾位殿下們,這一連串的事情,表面上看來,確實是二皇子所為,可是,只要你們細想之下,絕對能夠看得出,這只怕是有心人謀劃已久的!當然對方是誰,目前還不知道,不過按照時間掐的那麼準,對方一定醞釀很久才實施的!」
眾人被阿搭鹿這麼一說,都開始沉思,就連石虎也緊鎖著眉頭!可是總有人不那麼安分!這個人便是三皇子石鑒。石鑒心痛啊,作為帝王家的老三,太子老大死了,可是按規矩,應該老二上位的,就算不按長幼之序,九皇子石遵在實力上也比他強的多!哪個皇子不想當皇帝?石鑒也不例外,只不過由于勢單力薄,所以他才處處表現的如此大老粗。
本來事情按照這樣的展規律,二皇子石宣與九皇子石遵這兩個猛虎定會爭得遍體鱗傷,最後無力反抗,那麼到時候石鑒便可以左手漁翁之利!可惜司徒這麼一句話便讓勢同水火的雙方暫時熄滅戰火!雖然是暫時,可是石鑒不想,也不願意看到,所以阿搭鹿話剛落下,他便急忙的跳出來!
「試問司徒大人,當今天下,何人有如此大的手筆,又有何人安敢在這石家天下搗騰?」
石鑒?
這一刻,眾人像不認識一般,不可思議的望著神采飛揚的石鑒,就連石虎也不禁對石鑒刮目相看了。而司徒阿搭鹿更是被石鑒問的一愣愣的,不知從何說起,畢竟石鑒一句石家天下,在場的除了自己和老對手司空以外,皆是石家之人!況且這一句更是說到了大王石虎的心坎上!只要阿搭鹿回答的稍有差池,定會引來石虎的反感,到時候如何還能在朝中立足。
再者,就算如今後趙是石家人說了算,而且經過多年的奴役殺伐,後趙確實沒有上了台面的力量,而石鑒的那句話正是隱晦的說明,掠奪事件的主腦還是石家之人,也就是暗指皇子中的二皇子啊!
正在阿搭鹿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候在書房外的太監一聲通報吸引了眾人的眼球,而阿搭鹿才暫時緩解了尷尬!
「聖僧到!」
伴隨著公鴨嗓子,禿驢佛圖澄提著僧袍,緩緩的進入御︰「貧僧見過大王!」
坐在龍椅上的石虎一見到聖僧到來,連忙站了起來,回禮道︰「大和尚,來遲了哦,來人,給聖僧賜座!」
等太監搬來椅子後,佛圖澄一點也不謙讓的坐了上去,對著石虎笑道︰「多謝大王,看大王臉色不好,可有什麼心事,也許貧僧能略盡些綿力!」
要說石虎的心病,那可多了去了,可眼下最令石虎心煩的有兩件事,一是太子之位懸而未定,二是最近頻頻生的掠奪一事!石虎看佛圖澄如此神態,心中很是相信眼前自己最尊敬的大和尚或許能幫自己解決,隨後將自己最想解決的兩件事道了出來!
佛圖澄仔細的聆听完後,歪著腦袋掃了一眼眾人,便說道︰「自古以來,中原都有個規矩,那便是遵從長幼之序,所以太子人選,還望大王仔細考慮,至于各地爆的掠奪一事,不是哪個皇子所為,當為外人也!」
除了司徒阿搭鹿和石宣外,其他皇子連同司空俱是垂頭喪氣,要知道石虎可是對佛圖澄厚愛有加,更甚的是,這兩年只要佛圖澄贊同的事情,石虎就沒有反對的,所以如今佛圖澄言語之中所說的長幼而別,就是明擺的指石宣,畢竟石邃已經被處死了!而石宣在佛圖澄說完之後,臉色瞬間如開了花一般,笑容滿面,望向其他皇子的眼神之中都帶有點點挑釁。
「至于太子之人,明日早朝我會宣布,都散了吧!」石虎撂下這麼一句,便匆匆的返回後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