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虜討逆戰三國 第二十九章 橫掃濮陽(上)

作者 ︰ 小心點

劉馥雖然在演義中被橫槊賦詩的曹操刺死,但在歷史上在曹魏中仍是舉足輕重。

這樣的人,察言觀色是很厲害的,他何嘗沒有注意到王易的神色?

他于是道︰「子雲,明日或有大戰,你可要作好一萬分的準備啊。」

王易見他突然語重心長,心知事情有變,急忙問道︰「先生還請不吝賜教!」

王易適才見他進來時,說明天有什麼作戰計劃,他對這個是一無所知的。劉馥如此嚴肅,恐怕是和這作戰計劃息息相關的。

要知道,當初皇甫嵩討伐張角路過鄴城時,現中常侍趙忠舍宅逾制,于是上奏並且將其沒收。又有中常侍張讓私下里向皇甫嵩索賄五千萬錢,皇甫嵩也沒有答應。于是這兩個宦官憤恨不平,表奏皇甫嵩連戰無功。

皇甫嵩一直受到宦官的抵制,忍受著朝廷的壓力。直到秋天他的大軍凱旋而還時,他依然被沒收了左車騎將軍印綬,削了六千戶,只更作個都鄉侯。

此時他率大軍與卜己對峙,逶迤不進,皇甫嵩的壓力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想像。

王易小心問道︰「難道說,明天皇甫將軍要讓我們義軍頂到前面去?」

劉馥嘆道︰「子雲好生聰慧,皇甫嵩向我暗示的,**便是如此了。」

義軍不屬于朝廷的編制,但既然來到了戰場,就要受朝廷大軍的節制,但一般來說,義軍也就是打秋風的角色,還沒有成為正面戰場的主力軍,也不應該作為正面戰場的主力軍。皇甫嵩的朝廷大軍出此計策,說明局勢真的是十分危急了。

「子雲一定要做好萬全之策啊,這童子軍能拉起來,實在是不易。」

王易不知這個與他素不相識的劉馥為何過來向他報告這個事情,但他對劉馥已經產生了些許好感。

「全軍集合……!」

遠處天穹剛剛翻出魚肚白時,一個小校嘹亮的喊聲響透了整個大營。早起的王易在知道今天漢軍即將「挾裹」義軍對河對岸的黃巾軍展開一次攻勢後,雖然有所緊張,但還是精神百倍。相反,昨日後來被王易忽悠得雲里來霧里去的劉馥還在蒙頭大睡。

直到今天睡醒,王易才猛然記起劉馥是何許人。劉馥與曹操是同鄉,歷史上避亂揚州,在揚州他召集當地學子留下了一整套完備的基礎設施和軍事防御工事,灌溉渠道以及學校,使後來入主江東的吳國受益匪淺。

「敲響銅鑼,全軍緊急集合。另外,把所有的戰陣器械都搬出來,唔……全軍進入臨戰狀態。」王易走出營帳,一邊戴上黑色皮手套,一邊對常桓說道。

既然都要出戰,何妨做個表率?

一陣特殊的,與漢軍行伍相異的淒厲聲響徹雲霄,童子軍們以極快的度沖出了各自的帳篷,取好兵器後整齊地在營盤中央的操地站齊。早于大部數個小時就已經起床的成*人隊成員們暫時充當了炊事員,他們早把一只只飯桶、菜桶、湯桶搬了出來,今天的菜色很豐富,而且量管夠。看到今天的食物時,童子軍們意識到今天可能要接觸一場大戰。

常桓滿意地看著整齊的隊伍,道︰「懸上黑旗,系上紅纓,今天要出征。」

童子軍們從隨身的包裹里取出黑旗紅纓,以標準動作完成了常桓的要求。

「半盞茶時間解決伙食。」

常桓讓成*人隊分食物。

劉馥狼狽地從王易的帳篷里翻滾出來,身上還穿著中衣,手里攥著衣帶左顧右盼︰「這麼快!都已經出征了?」王易默然不語,他這個時候已經看見一支三千人左右的漢軍已經朝濮陽城而去,蜿蜒的隊伍在迷茫天際的相融處漸漸模糊。

嘹亮銅鑼聲引起了連鎖反應,毗鄰的義軍營帳也好像遭受襲擊似地生哄亂,無數的帳篷里涌出了無數驚慌的人來,哨樓上小憩的步卒甚至嚇得掉下了武器,王易現其他義軍的應對能力似乎較弱。

皇甫嵩正將他的佷子送走,並著手召集另外擔當主功的五千人馬,卻意外地听到了這個聲響。

他听出是集合的命令,現自己的計劃被人暴露的皇甫中郎將頓時極為憤怒。但所有的義軍都出來了,這數萬之眾亂在一起,憑皇甫嵩區區人馬豈能駕馭?

皇甫嵩早就聯系好了幾支義軍,但並非全部。此次出擊皇甫嵩已經作了精心安排,他的隊伍表面上,譬如行軍時,仍與往常一樣,但實際卻不同。要的是趁敵不備,出其不意。孫子雲︰「朝氣銳」,皇甫嵩深諳此道,不希望意外墮挫了前鋒的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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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皇甫嵩現早晨的意外並非壞事。

那些義軍听聞皇甫嵩要進攻,傳到後來就成了皇甫嵩將軍要動總攻,為了博得一個功名,他們傾巢而出。

所以當前鋒虛張聲勢卻不能得逞的時候,後到的義軍大眾有力瓦解了黃巾軍的士氣。

皇甫酈也是個隨機應變的,他和原來先到的幾支義軍合兵一處,向南面甕城動了進攻,並迅攻上城頭。經過一個時辰後,這座四門大開的甕城已經變成了漢軍的戰利品。

皇甫嵩望著自己佷子的部隊慌亂地應付著黃巾軍的箭石暴雨,慨然嘆道︰「酈兒這幾年隨我從軍,學出了些名堂啊。不過還是有不足之處。而這卜己,原先是我將他高估了,今日看來,卜己其實不堪一擊,現在被吃掉甕城後,所有的人馬都團聚在一起作堅守之態,這樣恐成我的甕中之鱉。不過原先酈兒倘若攻下甕城後直逼城門,說不定他已經為我拿下濮陽一角。現在他沒有趁勢而進,卻被趕出了甕城,將自己置身險地。」

卻見皇甫酈的殘兵在甕城外歇息,在黃巾軍的射程之外徘徊。

皇甫嵩的兒子皇甫堅壽拱手問道︰「父親有何良計?」

皇甫嵩目光凝練,「現在既然義軍盡出,而敵人困居一團,當四面出擊,並取一股強兵鑽其一角猛攻之。」

皇甫堅壽卓然而立︰「孩兒願當此強兵!」

皇甫嵩沒有正眼看他,「你比酈兒更加急躁,不宜拔城先登。」

皇甫堅壽頓感臉上火熱,「父親……」

皇甫嵩語鋒陡轉,「剛才那個鳴鑼的是誰?」

「……王子雲,就是那個揚州人王易。」

「……那你便看看這個未及弱冠的小子是怎麼做的吧。」皇甫嵩沉吟道,但他驀地現這樣王易恐怕會陷入險地,于是又道︰「且讓那個自稱是漢室宗親的劉備頂上去,童子軍若在此役蒙受巨大損失,恐怕我還要遭到朝中士人的責難,那就不妙了……」

大軍起初得到皇甫嵩合擊的命令後,猶如巨蟹張開兩把大鉗,分成兩路從側翼裹向濮陽城。焦慮不安的眾義軍本想不到今天就有戰事,于是選擇這樣合兵兩路。而斥候隊長滿榮帶來的命令卻更加出乎意料︰

令王易以及其他三支義軍以劉備為先鋒,馳援甕城!

徐盛忿忿道︰「想不到朝廷大將只有這樣的風度,讓我們身處險地擔任主攻,自己卻啃女敕骨頭!」

把部隊趕到王易童子軍前面的劉馥義氣過人,而且仿佛已經和王易很要好了,他全然不知今日變故正是因他昨夜而起。他忿忿不平地說道︰「想不到義真氣量如此之狹!子雲你如此年輕,卻屢屢小露鋒芒,做出好像是爭先恐後的樣子,皇甫將軍偏愛中庸之道,這回卻將你頂了上去。」

樂進瞥了這個家伙一眼,喃喃道︰「伢兒們剛剛學出些本事,就被人推到火坑啊。」

「文謙你……」劉馥和樂進認識不到三個小時,就已經親切地稱呼他的字了,他听出這話一語雙關。樂進今天罩了件輕甲,往日游俠時的那把長劍已經被他收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兩把鋒利的環戰刀,並呈「x」型交縛于後背,他手上定著那日王易贈他的鐵鎩。今日的樂進更是換上了童子軍的制式黑色寬檐帽,並且給自己加了一條黑色絨毛圍脖。

諸多義軍對皇甫嵩的命令似乎頗為不滿,可王易不以為然。這種激流勇進的歲月,正是大浪淘英雄的時代,不努力浮到水面上,就會沉到深邃的河底。

馬漁和樂進幾乎是同樣裝束,他從圍脖里找到銅哨,用號令集結起了王易分給他的成*人隊。五十個健壯的漢子一水的犀皮甲,成鉤牙狀的特殊鐵鎩。這五十個漢子入王易麾下後,同樣要在王易的指揮下進行軍事訓練。其中很多工匠本來懶散難以控制,但每當他們閑散在一起,看一幫比他們小上二十多歲的童子頗有聲勢地操練,並且那些童子還時不時丟來輕蔑的眼光後,這些工匠再也忍受不住了,開始忘我地投入訓練,甚至每天聚集到一塊,一起學習到深夜。王易趁熱加柴,讓閑著無事的樂進擔任這支成*人隊的司號員,在樂進這個外表沉悶,內心活躍的人的點綴下,成*人隊的模樣很快就出來了。成*人隊在這段時間也心甘情願擔當苦力的角色。

樂進對王易說道︰「此役就讓我們這一隊在先吧。」

看著這個並不高大的漢子,王易的腦海里不禁浮現起一個驍勇善戰的將軍。樂進執著的凝視讓王易頗為感動。王易點點頭沒有多說。他把目光挪開後舉起了手臂,接著常桓吹響了全軍前進的哨令。

這下後頭數股義軍亂了起來,他們的節奏似乎都被王易打亂了。昔日名盛鄉里的豪門望族和士紳游俠們覺得面上有慚,不願落了一幫十六歲小孩的下風,于是不管號令有否,呼呼喊喊地拉扯隊伍趕到童子軍前面,朝火焰齊天的甕城進擊。

甕城上苦戰的漢軍士兵看到密集的人群後爆出興奮的喊聲,燒焦的雲梯和樓車傾倒在女牆上無人照應。濮陽城頭那面「卜」字旗幟下一個著大鎧的中年人慌亂地竟要癱倒,他身旁的一個虯髯大漢用力按住他的肩膀,然後離開了人們的視線。城頭上將校極多,那虯髯大漢離開後,半成左右的將校也相繼離開了那中年人。

「擂起鼓來!」

大軍左前方的張飛暴烈的嗓音穿透了整條陣線,眾人耳膜嗡嗡響之際,劉備的那支涿州義軍陣中響起帶著濃郁粗獷風情的北方鼓點。咚咚咚咚,那些散亂的的兵士的步伐不由自主地變整齊了。

「吱……」

厚重的城門被黃巾兵推開,滾滾馬蹄聲和著大呼小叫逼近義軍營陣。領頭的上百騎身後乃是數千賊兵。

「賊兵大部盡出,置甕城于不顧,看來想將我們一口吞下。哼……」劉備眯著眼盯著來人自言自語。

「皇甫將軍不是四面出擊了麼,卜己還敢分出這麼多人馬,那……那是為何?」關羽頗為不解。

戰陣另一邊王易面對徐盛出的感慨興許能幫關羽解答︰「卜己現在已經四面背敵了,但他好像打算血戰到底啊。不過看他們能分出這麼多人來專心對付我們,連甕城都可以暫時不顧,那黃巾軍恐怕不少于五萬!」

「是大目那個怪物!」

待看到一個舞著鐵鈹,生著一雙銅鈴般大小的眼楮的黃巾將領極快地鑽進本軍右前側的時候,一個冀州來的義軍渠帥驚呼失聲。

晚了,這個眼楮大到駭人的黑臉黃巾將領瘋笑著沖進那個退卻的豁口的時候,至少三顆頭顱沖天而起。大目的戰馬和衣甲倏然染上血彩,他的鐵鈹最後劈在了一個小隊官的鐵矛上,這小隊官哪里經受得了這樣的沖擊,慘叫著仰面望後而倒。他的視野立即被大目胯下戰馬的鐵蹄填充。

「哇哈哈哈……」大目身後的黃巾騎卒彎下腰來,一路縱情砍殺著這些義軍人馬。轉眼間數十人已經噴吐著鮮血倒地。

大目肆意笑著,竟不把這些膽怯如鼠的所謂義軍放在眼里,他忽然看到了陣中一個奇怪的方陣,方陣竟然由一群少年組成。大目咿呀地怪笑著,沖向少年。

他們沖向的便是王易的童子軍。

王易直視對方前來,破口大罵道︰「前面的義軍是怎麼回事!這麼幾個騎兵也抵擋不住!」

劉馥已趕到本陣,但他的部曲似乎不堪一擊,死了十多人後便讓開一條道來。

徐盛適才跟隨在王易身旁觀察戰陣,見這十幾個人馬就將義軍攪得一攤糟,幾次想出手。現在見這丑陋至極的家伙不知好歹朝這里撲來,徐盛不由冷笑一聲,見王易向他點頭示意,他便抄起一根長槊上了馬。

「呀……~~」大目看到了勒馬調頭的徐盛,不過在他狂妄的眼里,一切仿佛都是坐以待斃的。他就像往常那樣破綻百出地劈出了鐵鈹,就在鐵鈹一如既往地劃出和他那雙眼楮一樣丑陋的曲線時,大目感到重心一失,愛馬茫然地繼續奔跑,離他愈來愈遠,胸膛驟然涼爽後劇烈地絞痛起來。

徐盛緩緩將長槊舉起,大目怎麼也想不到他被如此輕松地擊敗了。徐盛見他嘴唇囁嚅,還有話要說的樣子,頓生煩惱,大喝道︰「匹夫安敢放肆?!」言畢長槊翻卷著抽回,滾出一大片血肉,徐盛在那尸體落地前一甩馬鞭,順勢帶過的長槊斫掉大目的腦袋。

電光火石之間這個猙獰的敵酋就已人分離,卻見徐盛以雷霆萬鈞之勢單騎沖入敵人騎隊之中,掃,挑,劈,刺,甫一接身就有五人落馬。馬匹沖刺的余勢無法立減,剛才那一回合僥幸逃過徐盛挑殺的黃巾騎士沖向了少年方陣,眼巴巴地看著前面少年的槍刺越來越近,突然他們听到了一聲尖銳的哨聲,緊接著三十多支短矛投了出來,射穿了他們最後的意識。

劉馥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確信那個好像剛從地獄里回來的家伙是平時笑起來人畜無害的徐盛。劉關張三兄弟瞪大了眼楮,尤其是劉備和張飛。前者是一種讓男人看了感到害怕的表情,而張飛則流露出一個武痴所具有的灼熱的切磋yu望,關羽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徐盛緩緩回到仍在運動的陣型中,和馬漁,以及周倉和裴元紹打招呼。裴元紹正在檢查他的獨門武器——套馬索,這個時候木訥的周倉低聲說了一句︰「又來了一個。」

「是雷公!」左翼有人慌張地叫了起來。

「狗賊還我兄弟命來!」如雷的大嗓門不墮此人的名頭,王易卻詫異地看到這廝反而扎進了左翼,他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調轉到劉備的那支涿州義軍。

「你爺爺燕人張飛張翼德在此!」聲若奔馬的張飛如月兌弦的箭,王易還沒有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雷公那顆碩大的頭顱就已經飛了起來。王易的呼吸急促起來,張飛的怒吼完全壓住了所謂的雷公,張飛的八點鋼矛臨空留下一道道殘影,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消滅了雷公隨行的所有騎兵!

兩股先鋒相繼折斷後,才是此次出城迎擊黃巾軍的主力,當那個虯髯大漢揮舞著長刀突然勒馬急停的時候,他身邊的將校也紛紛舉起手臂,數千黃巾軍立即停止了運動。

「于氐根,在冀州殺敗董卓的蛾賊大帥!」人群中的驚呼聲不落反升,全然忘記了剛才兩個驍勇的敵軍先鋒已經殞命本陣。樂進見對方穩住陣角,一排排輕裝弓手疾步跑至隊伍前方後,便知大事不妙,急忙吹響哨子止住隊伍。王易也看得真切,急忙讓童子軍停下來。

「張飛這個野獸要干什麼?」徐盛皺起眉頭。

張飛乘著烏騅在前陣繞著圈子,突然一挺丈八蛇矛,嘴里爆出前所未有的怒吼,朝箭在弦上的黃巾弓手奔去!

「賊……殺……!!!」張飛的咆哮足令聞者汗毛倒豎。劉備的那支涿州義軍也齊吼著沖向敵陣。

「世上竟有此等悍將……」樂進剛翻身上馬,就看見猙獰咆哮的黑臉張飛已然撞進敵陣,三四個弓手立即被彈到了半空,因多髯而號「于氐根」的黃巾大將驚愕地看到張飛恐怖的臉龐越來越近,最後他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力拖到了半空。

張飛的八點鋼矛扎進于氐根的**後,他干脆用蠻力將于氐根托起。于氐根的眼神逐漸黯淡起來,張飛見狀爆出一聲虎吼。將死的于氐根只覺的腦袋幾乎爆炸,逐漸流逝的力氣仿佛決堤的洪水從身體膚的各個部位逃散。

「哈哈哈哈……」空曠戰場上只留下張飛一人的大笑,張飛心不在焉地一甩鋼矛,于氐根的尸體猶如皮球一樣重重摔在了黃巾軍陣營的中央。于氐根嘴里冒著血泡還未死透,張飛就已經繼續在陣中盡情屠殺。無多時,出城迎擊的黃巾大軍竟然向後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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