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虜討逆戰三國 第三十六章 清流之邀

作者 ︰ 小心點

「王讓,你竟然輸了,怎麼搞的?」王易看著下頭那個帶著淚痕,身邊橫七豎八躺滿了申吟不止的家兵,還是桀驁不馴,滿嘴咒罵的童子,就覺得好笑。

當然他交待王讓的口吻也無責怪之意,王讓雖然有一些算術底子,但是跟著王易也只有半年多點的時間,可謂其登堂也,未入于室也。王讓垂頭喪氣,像極了一枚被人捏扁的軟柿子。

「他出了什麼題目?」

「不是他出,是我出,我說他全部答出來就算他贏,想不到我連出十題,都被他答出了。」

王易拿起那十個竹籌一看,登時頭大如斗︰簡單的應用題,當然也有幾道譬如楊輝三角,九宮格之類看起來頗具挑戰性的題目,但滿打滿算,頂多只有初中一年級的水平……只是……

王易狠狠給了王讓一個毛栗︰「學算術學到洞里去了!只給他出題我就不說了,卻還出這麼簡單的題!」

出身劉室宗親的劉渙看起來受到的算術教育比王讓好得多,不過他粗魯的言談舉止很難和他的宗室身份聯系到一起,只見他邊哭邊指著王易說道︰「你就是王……王易嗎?我……我要和你比算術。」

對于這個家伙的水平王易選擇了無視,他不屑道︰「你不過小勝了我的家奴,便張狂著要和我比一比,可見是個不知羞的家伙。」

「呀,我要跟你拼了……」劉渙突然爬將起來,舞著王八拳朝王易劈頭蓋臉打來,

王易輕松地卸掉了對方的拳頭,右手犁箭狀虛刺著劉渙喉部。劉渙「啊」地驚叫一聲仰後倒去。

「公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劉渙的管家四處尋覓劉渙不到,又听說他撞進了王易的童子軍,一時半會還沒出來,頓時急得汗如漿涌。他沖進來,本見王易動手,心里正如個葫蘆顛三倒四搖晃個不停,待看到王易的手掌並沒有對劉渙帶來什麼傷害後,總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

「听你的口音,是揚州人?」王易對那個低頭順眼的管家問道。

管家頭點得小雞啄米一樣,雖然他們是劉室宗親,但當今蛾賊亂世,十室九空。便是他什麼漢室宗親,在黃巾之亂中也是蛾賊先討打的份,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現在黃巾也未徹底平定,正是要與仁人義士結交的時候,怎能惹毛了對方!

看起來劉渙還有一個小他兩歲的弟弟,只見他弟弟遠遠地看著王易,似乎對他很好奇,王易也注意到了他,突然間覺得他們的身份有些熟悉……

罷了,也不和他糾纏。王易收了管家送來的「薄禮」,就將這漢室宗親放了一馬。

劉渙,一個小屁孩竟然擊敗了據說是王易的心月復,這個消息傳開了,越來越多慕名前來的商賈都不想急著離開,而很多汝南當地的世族也已經準備向王易討教了。同來湊個熱鬧的還有揚州淮南淮北的人士。

可能是秦頡皇甫嵩和朱曹操早早將周邊地區的黃巾軍掃蕩一空,再加上王易的童子軍每天的「三操兩講」,誦讀《詩經》和《楚辭》中的名篇佳句的聲音清脆有力以至時常吸引行人的緣故,本來就文風甚濃的汝南郡又開始活躍起來,當然,有了劉渙的前車之鑒,他們不會笨到直接挑釁的地步,而是相當文雅地邀請王易參加所謂的文會。王易這樣未及弱冠,卻文武雙全的,幾乎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異類,甚至是他的屬下有時在睡夢中也會被王易卓越的身姿驚醒。

王易沒有想到的是來請他參加文會的小廝的身份,他把一張請帖送到王易手里後,恭身一揖道︰「平輿許氏在平輿恭候王子雲了。」

聞者大吃一驚,樂進就訝然道︰「主公,大約是峻名節,好人倫的許氏兄弟——許劭和許靖罷!此二君,每月更換一次品評的題目,在汝南素有‘月旦評’之稱。」

「哦……~~~~」王易把聲音拉得老長,其實他本人對大名鼎鼎的許氏兄弟並沒有什麼感覺。王易印象更深的是許劭,但他大約了解的是此時的許劭年輕且富有才學,但他存于亂世之中卻不愛出仕,不願盡力,看起來想當一個淡雅的賢隱之士,而另一方面又熱衷于「月旦評」。等到他人入不惑之年的時候,隨著與兄弟朋友關系的不睦,他似乎才切身意識到世態悲涼,萬事俱灰,為了避禍四處奔走,最終死在旅途上。

他是屬于那種看透世態的人,因為他的品評往往一語中的,被品評者如曹操也前途騰達;他又是渴望閑靜的人,因為他不樂衷于在亂世當官,寧願死在旅途中也不願意死在府衙里;他更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否則「月旦評」就不會出現了。

相較之下,王易倒更欣賞當代的陳寔和陳蕃。這兩位才是真正的大家,只可惜獨立雞群的許劭對這兩位還並不怎麼待見。他去穎川,多長者之游,唯獨不候「穎川四長」之一的陳寔;「先掃屋宇而後掃天下」的陳蕃為妻子奔喪,鄉人畢至,他也不去。

想到陳寔,王易就想起了那個「梁上君子」的典故。饑荒之年,有盜賊伏于陳寔家的橫梁上,陳寔現他後,對身邊的子孫說︰「不善良的人,未必本性就是惡的,因為習染旁他才品性至此,這就好像橫梁上的那位君子一樣。」盜賊听聞大驚,下來後伏地請罪,陳寔非但未予緝拿,還贈與財物,盜感激涕零而去。

同樣是在饑荒之年,與那位築「京觀」為樂的左車騎將軍皇甫嵩相比,高低立判。

「閣下可是揚州海鹽人王子雲?看起來閣下對許子將不以為然啊。」

一個爽朗的聲音在外頭響起,王易吩咐童子們繼續誦讀,自己迎了出去。來人身材高大,神采飛揚,穿著不甚華麗,但面色也沒有一般百姓的那種枯槁疲憊,倒是容光煥。

王易給他搬了把自己做的折疊椅,那人見王易這般坐下,心中奇怪也不好作,只得照做。他听得王易笑道︰「許子將(許劭)和許文休(許靖)兩人樂于品評,勝在剛正不偏,不虛美也不損毀。只是墨子有言‘夫愛人者,人亦從而愛之;利人者,人亦從而利之’,當今朝政糜爛,忠言逆耳食肉者已經听不進去了,身體力行才是最好的方法,品頭論足固然趣味橫生,有的時候也能鄙惡揚善,但終究不是長遠之策。」

漢末逐漸興起了清談之風。從輿論上看,這似乎對政治有不錯的監督作用。然而清談還是不可避免地帶上了浮華的色彩,不尚實用,不尚真才實學,而只是靠黨派間互相的吹噓追捧得名,這非但無益于政治,更會加劇門閥林立局面的形成。

孔融、彌衡以及楊修那種睿智機敏,那種口若懸河,固然風姿綽約,然而從大的角度來說,對政治實則無益;從小的角度來說,也容易在權衡相爭中惹一身死族滅。

那個士人見王易話中有話,但歷史局限性讓他無法理解王易最本質的含義,只是揣摩到簡單的「身體力行」。饒是如此,他也覺到王易的與眾不同。

他禮貌地一揖,說道︰「在下董昭字公仁,濟陰定陶人,方才打攪希望閣下不要介懷。我想問的是閣下是否要參加平輿的議論?看得出閣下對墨學這門幾乎絕跡的東周顯學似乎真的是有幾分鑽研。」

演義中因擅長養生之道的董昭博得了曹操的注意,現在他吸引了王易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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