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黎生嚇呆了,以前他只是听說過王易武功高強,膽量奇大,卻不知王易竟然厲害到了這種地步。
不過王易不以為然,以寥寥數騎就敢沖擊敵人窟巢,雖說放到21世紀,就好比幾個富有正義感的熱血青年沖擊布滿混混打手的黑社會窩點一樣,在那個現代化的時代是無法想像的。但是在公元二世紀,敢于如此作為的人盡管也會為人所稱道,但已經不稀奇了。
夏侯惇在他14歲那年,親自殺掉了侮辱他師傅的人。「由是以烈氣聞」。
劉曄,他在2o歲出頭的時候,帶著幾個家丁進入數百個賊人佔據的酒宴,親手斬下了賊酋鄭寶的級。于是「汝南許劭……稱曄有佐世之才」。
孫堅在17歲那年,佯裝召喚官軍,從因疑慮而逃散的海賊之中,孤身帶回一個敵人的頭顱。「由是顯聞」。
自古英雄出少年,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假。不過通過閱讀歷史我們會現,在中古世紀還未到來的這段時期,是極其野蠻無知的。漢末到三國這一段過渡時期,像春秋戰國那樣,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情況已經不多,但是門閥之間的斗爭往往是通過武力來解決。在吳會之地這些離京畿重地較遠的地方,地主豪強間的武裝械斗頻繁不歇,史書中關于此地某某豪族「劫掠人口」的記載不可勝數。
揚州在這個時代還被認為是荒蠻的地方,陳壽評價這里的人民是舉止輕率而且狡詐。也許後世的浙江商人也是因這習氣多少繼承了些狡詐。
張多的一個部屬頭領興沖沖地帶著手下,吆喝著沖向童子軍大營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的輕率行徑帶來了怎樣的後果。
在他們揮舞著兵器的時候,前方的帳篷里不斷涌現出面帶稚女敕的童子軍,但是在他們的臉上沒有顯露出恐懼的表情,恰恰相反的是,一種狩獵者的欣喜情緒在童子軍營帳周圍彌漫。緊接著,那些童子軍開始通過繩索以極快的度往後撤,然後把繩子剪斷。令這些賊人奇怪的是,外圍的帳篷和里面竟然間隔了許多空隙,但是早已被渺茫的勝利沖昏頭腦的他們不顧一切地往前沖。
猛然重心一失,還在空地上奔跑的賊人急墜落,原來那空隙之處先用木板和泥土蓋好,到上頭踩踏的人數過多時,這些偽裝自然會破除。一百多人跌進了壕底,被竹槍刺穿,也有相當多的人通過跳躍躲過一劫,但隨之迎接他們的是驟然攻擊的「千軍萬馬攔」和無數的投槍。
還沒模到敵人的衣角,卻已經損失了五分之一的人馬,賊眾的士氣猛然崩潰,在壕底輾轉掙扎的同伴,哀傷遍野的申吟,令他們頭暈目眩。不過最終促使他們潰逃的是在對岸老巢冒出的滾滾濃煙和激烈廝殺聲。
「你還看不出當前的形勢嗎?你輕浮冒進,已經完蛋了。」樂進默默站起來,但是沒有把腰挺直,他謹慎小心地貓著腰,然後兩手伸向背後,把兩柄呈「x」形交叉的戰刀取下來。
「混蛋!」張多雙腿一夾馬月復,月兌離了韁繩的雙手握著鳳嘴長刀,趁著馬勢當頭劈來。眼前的樂進嘴角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突然消失在視野之中,隨後張多的愛騎就悲慘地嘶鳴一聲,猛地撲倒在地,四條腿胡亂掙扎痙攣,張多吃了一嘴的灰塵,他用戰刀把自己撐起來,然後看到自己那匹遼東駿馬月復部大開,殷紅滾滾,竟是被樂進開膛破肚了。
張多揮動鋼刀,隱約有倒海之勢,卻不料兩根拖曳著死亡螺旋的長矛從側面擲來,饒是張多眼疾手快也無法抵擋,橫刀欲阻時已被兩支長矛擊中,雖然沒有刺穿盔甲,但讓張多胸口一窒,接著他就看到一個凶悍的北方漢子,操著一柄鐵鎩輕松地刺進了自己的肚子,隨後他愈無法感覺到自己的重心,猛地摔倒在地上。
管亥一手砍下張多的級,回眸看時,王易和徐盛正面帶微笑地看著他,管亥精神一振,提起頭顱高聲喊道︰「張多已經伏誅,爾等不降,更待何時!」
見張多的兩只眼楮仍然睜得老大,但已經喪失了神采,塢堡里的賊人也就放下武器,停止了進攻,紛紛拜伏到地表示投降。不少人看管亥的眼神明顯帶著極大的畏懼,而氣定神閑的王易和徐盛更是讓他們驚駭莫名。
堡外突然傳來逐漸明晰的人員移動之聲,那些剛剛放下武器的人以為王易的大軍到來,暗嘆一聲王易果然厲害,便繼續伏在地上,王易等人听得也是驚詫不已,于是連忙讓降眾起身,然後策馬馳出塢堡之外。孫黎生知道這些人和王易絕對搭不上邊,剛剛鎮定下來的他又心驚肉跳了。
一列服裝兵甲不齊的漢軍士卒臉上還帶有三分緊張,盡管塢堡柵門大開,里頭又是火光滾滾,但他們還是在塢堡之前百步左右站定,豎起盾牌不敢近前。隨後一個鎧甲鮮明,頭裹絳幘,手按雙刀的雄壯將領馳馬裂陣而來。
「祖縣令!」王易萬萬想不到來者是他,撥馬上前,小心地按住一支長矛,伸長脖子高聲道︰「是祖縣令嗎?小子王易在這等候多時了!」
祖茂見塢堡好似剛經歷了風雨變幻,而王易等人頭凌散,衣著兵器都殘余血污,不禁眼皮一跳,目光再移,當落到管亥身上,然後看清楚馬頭旁邊懸著的那顆猙獰的人頭時,祖茂失聲道︰「張……張多!」
在王易眼神的示意下,管亥將頭顱取下,然後下馬送到祖茂處,祖茂瞪大眼楮,來回看了好幾遍,確定除了張多不可能是他人後,他心中已經激起千層浪花了。祖茂拱手道︰「想……想不到閣下果然英武過人,祖茂……茂……實在是不如啊!」
「什麼!祖茂!」王易輕呼道,難道這個姓祖的縣令竟然便是演義中一出場就被華雄一刀斬落馬下的祖茂!王易的聲音沒有被祖茂听見,他看到王易的古怪表情,只是當他有些尷尬罷了。
王易笑道︰「縣令過獎了。剛才我在他寨中現級多的財貨和上百個捆縛的婦孺老弱,這就可見張多一行殘害百姓,死有余辜,小子本來就要南下創立基業,本欲報效國家。今天也只不過是盡些應盡之責而已。我打算到吳郡去,到時候還希望祖縣令多多關照!」
「應該的,應該的。」死掉了一個黃巾軍般的宗賊,迎來了個更厲害的角色,還好這個厲害角色王易打算去比這里更加混亂的吳郡,祖茂暗自思忖。
兩人邊走邊聊,在王易的要求下,祖茂沒有允許軍士們把張多的賓客和部曲抓起來,而是讓他們集合起來等候听令,兩人聊到半夜時,常桓渡江而來,告知偷襲童子軍大營的五百人觸踫陷阱,在童子軍趁勢而攻下死傷二百余人,賊眾潰退逃散,因為塢堡也出了動靜,這些賊眾驚疑不定,已經各自朝其他方向逃走了,不知所蹤。
懲前毖後是王易應該做的,他讓常桓在張多的部曲里選擇合適的人員補充到童子軍里來,由成*人隊節制。結束時王易的陣營又多了兩百名被擄掠而來的青壯年和經驗豐富的工匠,以及五十名漁家的童子,另外又獲得了上百輛大車和不計其數的錢糧物資,其他人雖然走投無路,但王易還是都讓他們自行離開了。沒有受到更加嚴厲懲罰的賊眾反而對王易感恩戴德,他們收拾好行李之後就上路離開。
此時王易還不想接納張多的賓客和謀士,不是因為王易氣量不夠大度,反而是因為這些人沒有幫助張多給予自己多少實質性的損害——雖然听起來夠賤但事實如此,這些所謂的賓客和謀士都是庸良之輩,難得幾個以身體素質見長,但放到王易這樣半學半軍的團體中來,他們純粹是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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