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宮賦︰猶折空枝待君歸 未及柳絮因風起(1)

作者 ︰ 水墨蓮華

不一會兒,我,爹爹,娘,還有哥哥和妹妹一干人等,皆趕到正廳接旨,听得內監宣道︰「左丞相夏遠清十三歲女夏婉蓮,聰慧溫婉,賢良淑德,舉止有度,六月十八日皇家選秀,適齡待選,欽此。」

我心頭一緊,忽然間想起爹爹剛才急忙要我離開的話,心里迷迷糊糊明白了些爹爹要我離開的原因。不過也罷,如今,我又還能逃到哪里去?選秀女,選秀女,其中涵蓋著多少寓意我如何不明白?

我靜靜地接旨謝恩,待內監走後,我捧著聖旨站在那不知所措,只得轉身看向爹爹和娘。爹爹和娘的心里也不知是喜是悲,表面上看似笑若春風,眼底卻分明有著些莫名的情緒。

正要開口,卻見爹爹先一步跪下道︰「臣夏遠清連同家眷參見小主。」然後所有人也都跟著爹齊齊地跪了下來,恭敬地喊道︰「小主吉祥,願小主福壽康寧。」

我一時愕然︰「爹,您這又是何必?」

「小主如今已為應選秀女,依照規矩,小住在府上地位最大,臣等理應向小主行禮,」爹爹一字一句緩緩道出,卻字字如針,刺在我心里,聲聲見血,「無論如何,禮不可廢。」

我說不出此刻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只覺這一切的變化,都讓人始料不及,似乎僅僅一道聖旨,我的世界我的人生竟已被劃成了天。惘然不覺中,我已淚流滿面,跌坐在旁。聖旨從手中滑落,明黃的顏色,折射出刺目的炫光,晃得人眼一陣恍惚。

爹爹幾欲張口,最終卻只是深深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整日里,我總覺心煩意亂,便早早向爹娘道了安回房中休息。

迷迷糊糊睡去,待醒來時已是深夜。我微微起身,手觸到了臉,才發覺自己的淚就不曾干過,枕頭濕了大片,冰涼的淚漬沾在臉上,發澀的疼。月光斑斑駁駁地透過窗子落了進來,幾許塵埃在那幾道光柱里翻騰環繞,我再也沒了睡意。

我猛地推開房門,驚醒了趴在桌邊打盹的尚香,她揉了揉眼道︰「小姐,那麼晚了,是要出去嗎?」

「嗯。」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我這就去為小姐點燈。」她「呼」地擦亮了手中的火柴,一抹躍動的光團就這樣映入了眼眸,我只覺那火光太明亮,太耀眼,與屋外的黑暗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從她手中接過燈道︰「你去睡吧,不用跟著了,我一個人就好。」

「可是……小姐這怎麼行呢……」尚香急道。

「我只是心太亂,出去走走罷了,沒什麼事的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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