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人也已到家門口。徐曾一個箭步沖到悠然床前,叫著她的名字,但他發現床上空空,一個人影也沒有。
人都到哪里去了?徐曾擔心悠然和虎子遭遇官兵出了什麼事,心里著急,就到處喊著找人。
悠然和虎子站在高處,看到官兵捉走了十來個村民,但是偏偏放走了徐曾。悠然害怕徐曾來找人,自己會露出破綻,被徐曾起疑心知道了自己的意圖,將來要逃走只怕更難,所以一看到徐曾被張瓊放走,就急忙和虎子往回趕。邊走邊交代虎子︰「虎子,一會兒你哥問起我們,就說我們為躲避官兵上這里來了。千萬不要告訴他,姐姐的腿能走了,知道嗎?」
虎子乖巧地點頭︰「知道。姐姐,你先在這里坐著,我去喊哥哥來背你回去,這樣他就不會對你起疑心了!」
悠然好奇虎子年紀這麼小,怎麼會懂這個心計,隨口問道︰「虎子,這是誰教你的?」
正準備往家里跑的虎子回頭,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說了︰「是我以前的蘭嫂嫂教我的。蘭嫂嫂的腿,也折了,哥哥不讓我說蘭嫂嫂的事。」
「那她現在怎樣了?」
「听他們說,蘭嫂嫂三年前已經死了……」
徐曾听虎子說他和悠然為了躲避官兵,爬到屋後土城牆上面,果然沒有疑心其他。悠然為了表示自己是爬上去而不是走上去的,趁虎子離開去找徐曾時,用手抓了一地泥土,還故意把衣服弄得到處都是塵土。
徐曾把悠然背回院子安頓好,拿一個撢子幫她撢掉身上的塵土後,端來一勺水幫著她把手洗干淨。整個過程,徐曾表現得既細心又體貼,而且臉上時時有笑容。
徐曾轉身去倒髒水的時候,虎子偷偷對悠然說︰「姐姐,哥哥今天很開心呢!虎子從來沒見過哥哥笑得這麼好看!」
悠然心中一痛,險些從眼中掉出淚來。徐曾對她那麼好,她卻要選擇離開,離開徐曾,就意味著要傷害徐曾。這個人原本就多疑,不相信女人,她的離開,會讓他更痛苦,更不相信別人。
可是,悠然害怕面對一個有家庭暴力的家庭,害怕面對曾經打過她一巴掌的徐曾,害怕自己會再次受到傷害。
別人的家,無論里頭多亂,總有溫暖。她的家,卻讓她只想離開,永遠都不要再回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