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早晨的陽光，溫暖又明媚，從街道的樹葉中透射到窗戶里，撒滿了一床斑駁的光。
蕭天伸了一個懶腰，看了一眼躺在胸膛上睡得正香的蔣子涵，用手輕輕地撫模了一下她的長發，心里泛起一陣淡淡的憂傷。這憂傷並不是愛情，而是自己身為一個小保安，卻跟頂頭上司發生了關系，如果不是昨晚兩人飲酒過量，絕不會做出這等事來的。
話也得說回來，雖然飲酒過量了，但他心里明明白白的，怪就怪蔣子涵的身體太有吸引力了。昨晚他們從浴缸到床上，從床上又到浴缸，一直折騰到凌晨一點，二人都累倒下了。
蕭天用手在蔣子涵的光滑的背部輕撫著，透著一點愛憐。蔣子涵被他弄醒了，抬頭睜著惺忪的雙眼看了一眼蕭天，然後說︰「把衣服穿起來吧，起床了。」
蕭天就從被褥里下床了，赤條條地站在她的面前，開始穿起衣服。
蔣子涵從他健碩的胸大肌往下看去，一直看到他的那個家伙，竟然一眨不眨地盯著，伸出舌頭在上嘴唇上舌忝了舌忝，像是看著世上最美的美味佳肴。
蕭天穿好了衣服，蔣子涵還躺上床上像是回味著什麼。半晌之後，蕭天听見蔣子涵說︰「小蕭，把我的包拿來。」
一直以來，蕭天都知道她很喜歡差遣員工為自己做事，比如讓員工泡茶、掃地、擦桌子，甚至跑腿到商店里買什麼東西。在她的眼里，員工跟佣人僕人差不了多少。蕭天很听話，把包遞到她的面前。
蔣子涵從包里拿出兩疊鈔票，整整兩萬，放在床上，用手一指，對蕭天說︰「這是兩萬塊錢，給你！但我要求你做兩件事︰第一，今晚的事就當沒有發生，以後我們什麼關系都沒有；第二，那十萬塊的廣告收入我拿下了，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
原來在她的心里，自己不過是個小保安，纏綿了一個晚上，竟然對自己一點感情都沒有，完全把自己當成泄欲的工具了。蕭天突然有些自卑起來，但轉念一想，嫖妓還要付錢給別人，現在倒好，人家還倒貼，一咬牙就說︰「好！我完全可以做到這兩點。昨晚我請你吃飯花掉了九千七百元，這是我好多年的積蓄，你還我就行了，其余的錢，我一分也不要！」說罷拿起床上的一疊錢，從中抽下三張遞給蔣子涵，然後揣進了自己的懷里，頭也不回地推門出去了。
走在街上，蕭天看著眼前一直延伸到城市深處的馬路，思潮翻滾，不知怎麼回事心里亂糟糟的。蔣子涵跟自己只是一夜，沒有任何拖泥帶水，這樣也好，沒有感情的糾纏，自己還一如既往地愛著梅潔，只是梅潔是個離婚的少婦，跟自己又不一定會有好的結果。想到結果，他自己有些納悶了，這完全不是從前的蕭天嘛。蕭天應該是玩弄女人于股掌之上，又不會為情所困所累，能放能收，收放自如的。可是現在，為了蔣子涵而心痛，為了梅潔而痴迷。
一直以來，他都不想做個好人。因為，好人一生平安，僅僅是一句歌詞。善有善報，也只是所有的好人用來自我安慰罷了。
可現在，他發現自己並不壞。就算壞，還是有藥可救。
他突然想起了章紅嫣，想起章紅嫣就想到了郭正純市長，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走在街上，笑了一陣子，又從懷里掏出幾張紙，上面是高中時期寫的幾首現代詩，一邊默默地讀著詩句，一邊向一號公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