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門,果然有一片樹林,樹林高聳入雲,剛到這里是,前面就有一只松鼠佇立觀望蘇破,然後一轉身一溜煙沒了。蘇破好奇,追上前去,又見樹枝上落著一只鳳凰,鳳凰鳴叫聲如涌泉,「真是好听,」蘇破贊嘆道。
地面濕潤,有葉子鋪成路,遠遠望去,好看異常。在這個風景優美的地方,蘇破笑呵呵地前進。
有一處山坡長滿青草,下山坡時蘇破看了眼旁邊的石碑,見石碑上寫著「鮮花谷」三個遒勁的字。
「從這里下去就是鮮花谷?」蘇破內心稍有警惕。但他還是掠下山坡,一縱身落在一塊石頭上,向遠處觀望,竟然看不到頭,沒有到這鮮花谷恁大。蘇破掠下石頭,又往前行。
青草連綿的鮮花谷,蘇破沒有見到一個人,他尋思,莫非這里真的是死谷,來者必死?他內心有些擔心,但隨即一想,反正我來了,來了就沒有怕的理,更何況我腰里面別著磚頭呢。
這樣想來,心里倒寬松許多。又行前行,果然見有野獸躲在草叢後面觀看,那野獸眼楮發亮,樣式極為凶殘,它長得像狐狸卻又不是狐狸,一雙牙露在外面,專門吃肉用的。那野獸見蘇破靠近,猛地撲過來,一聲「敖」的叫聲,就要將蘇破活吞了,蘇破大驚,沒想到這猛獸如此了得,一閃身,往起一躍雙腳踩踏樹干,一個翻身落下來,那猛獸頭頸一轉,那牙齒就要啃食蘇破的胳膊,蘇破「啊」的叫了聲,那獸齒已在他胳膊上劃了道口子,這家伙比狼厲害多了。蘇破心下思忖應對之策,他趁那獸縮身時,一把抽出了腰間的板磚,一手猛地拽住獸頭,一手拿磚很拍野獸,「他***,作死麼?!」蘇破怒吼著,猛力拍打野獸,有三十來下,那獸已經是死亡了。
蘇破拎起死掉的獸,今天晚上就吃它了。這鮮花谷里的獸雖然厲害,但經過蘇破這樣的鍛煉,他已經能力有所提升,再來這樣的一只獸,蘇破能在十板磚之內要它命。
星星已經出現在天空,從樹的縫隙里可以依稀看見。蘇破在一棵大樹下坐定,將野獸皮扒下來,開膛破肚,將干淨的獸肉用棍子穿起來,生起一把火,燒烤野獸肉。此時,他想起在磚廠的時候,那些人偷了老板的女乃羊,有個人被活活燒死了。不禁一陣感嘆。但蘇破不去想這些事情,趁著這寧靜的夜晚,趕緊享受這燒烤。
裁縫鋪的掌櫃看見這毛茸茸的獸皮,推推鼻梁上的眼鏡,覷著蘇破道︰「哪兒弄的?」
「鮮花谷。」蘇破很平靜。
「鮮花谷?!」掌櫃的一瞪眼楮,「你好大膽子,你敢去鮮花谷?!」
「就是鮮花谷嘛,」蘇破說,「我去了,遇見這該死的,我就拿磚將他拍死啦,我昨晚還吃了它的肉,怪香的。」
掌櫃的從抽屜取出一本古書,翻了兩頁,將這本書放回去,又在下面的抽屜里取出一本厚書,拂去上面的灰塵,他又推推眼鏡,在書上找尋著什麼。他然他大呼︰「了不得了!了不得了!」掌櫃的大呼︰「你這獸皮可以書上記載的地怪啊,這家伙生性凶猛,動輒要人命,而且會釋放毒,此肉是壯陽的極品,皮毛防寒效果極好,這種毛在陽光底下會散發各種漂亮的顏色,稀世之寶啊。」
「什麼?」蘇破說,「你說這肉有毒?」
「這肉啊,吃了令人延長壽命,讓人身體奇好,」掌櫃的又推推眼鏡,「但他牙齒咬人呀,是劇毒。」
「什麼?」蘇破說,「我被它的牙齒劃了下,應該沒事。」
掌櫃的看著這個臉色發黑的少年,說︰「不好。」
正在此時,蘇破一個癱軟倒在地上。掌櫃的和店內幫手趕忙將蘇破抬到醫院,大夫號脈,問了下大體情況,大夫說︰「雖然是劇毒,但我仍有一劑藥可療他的傷。」
「那好,要快,要快,不然該出人命嘍。」掌櫃的說。
「錯,」大夫模模胡須,「有些並呀要快,這種毒治起來偏偏要慢,等他躺上三天三夜,等毒素在他體內成勢,然後再以毒攻毒,得到救治的效果。如果現在就拿那劇毒攻此劇毒,由于毒素在他體內尚未成勢,反倒,有害他的身體。」
這一席講解令掌櫃的茅塞對開,也好,讓他躺三天三夜。
城內人都听說了這位英雄,竟然敢去鮮花谷?竟然打死地怪?真真不可思議。當地官府听說城里有此一人物,連忙下令請來。
「老爺,請不來的。」
「怎麼?」老爺一瞪眼楮,「他架子這麼大?我請都請不來麼?」
「不是,老爺,他在與地怪打斗中胳膊被地怪牙齒劃傷,因此中下劇毒,醫生說需要躺上三日三夜才能實行醫治。」
「哦,是這樣。」老爺模模胡須,「即便是這樣也要將他請來,本老爺我要給他舉行慶功大會,記住,城中四牌下。」
「是。」
果然蘇破被請到四牌下,人山人海都來看這位英雄人物,可大家看到的人物確是躺著的,他躺在一張錦繡木板上,被人抬著放在一個架子上,周圍是慶祝英雄的鮮花,這鮮花由于沒人敢去鮮花谷所以並不是鮮花谷的鮮花。眾人看著鮮花中的英雄人物,都驚嘆不已。
隨即有一隊衣著暴露的女人走到一堆鮮花前,活潑地舞蹈起來。歡天喜地。
三日後,蘇破醒過來,這個時候的蘇破不是以前要飯的蘇破,而是英雄蘇破了。蘇破到街上去看,發現刺繡的作坊里有自己的塑像,賣陶瓷的地方也有自己的頭像出現在陶瓷瓶上,這些有蘇破頭像的陶瓷瓶往往擺在最顯眼的位置,也是銷量最好的一種。
蘇破受寵若驚,怎麼睡一覺醒來一切都變了。他轉身走在街道上,思考這些日子來的一些經歷,嘴角露出笑。
到達一條熟悉的街道,蘇破在地攤上買了些燒餅,又買了幾只燒雞,還有好幾壺上好的酒(女兒紅、醉月、虎骨酒、一品香),將這些美食帶到一塊空地上。那里正有幾個乞丐吃著雪白的饅首。片刻,乞丐們認出了眼前的這個少年是蘇破,「大家過來吃,」少年欣喜地喊。
乞丐們紛紛涌來,你一拉我一扯,幾只燒雞全部分光,這酒也都是全部喝光,這些乞丐們今天真是過足了酒肉癮,紛紛道好。
「好!好!妙!妙!」一個乞丐說,「古人造字者倉頡,造出這好字和妙字,原來也是一個色鬼,什麼是好,女子為好,什麼是妙,少女為妙。」
說完大家狂笑起來。原來說話的這位是一名秀才,讀了幾年書,胡子一大把,仍是個秀才,不喜別人約束,專好結交江湖人士,從去年起,便與這些乞丐要開了飯,要飯得會講好多順口溜,那麼編織順口溜的活當然地落在了這位秀才乞丐的頭上。這不,秀才乞丐又給大家講一段典故,惹得大家捧月復大笑。
蘇破也蹲在地上靦腆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