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法 第十四話

作者 ︰ 趙震

次晨,蘇破將碎銀子帶出鮮花谷,帶出千葉林,本打算將它扔了,卻不想這些銀子用得著。(請記住我們的網址)以前的乞丐朋友遇見蘇破,提出讓蘇破請他們吃飯。原本也是一句玩笑話,蘇破卻認真起來,又買來燒雞好酒與他們吃了不提。

卻說蘇破回家心切,到達初入這個城時所見到的城牆處,往日的種種登時用上心間,蘇破沉默良久。蘇破記得,那個時候剛從軍隊出來,找了一輛牛車,就是在這里下的車,當時初見這麼高的城牆,驚詫不已,如今看來,這城牆並不能帶給蘇破如當初的震撼。

回家探親的心意已定,當即找來一輛馬車趕路,馬車從下午開始奔馳,一直到夕陽西下,蘇破到達原來的邊疆處。此時天色已晚,馬車夫不肯再趕路,蘇破講,這是銀子,你拿去,先回,我可能要在這邊疆呆上幾日。

車夫告別後,蘇破找來當時在這里結交的兵士,問了些生活情況,便決定在這里住一些日子。蘇破內心雖然想回家鄉,但一到此地,卻又有別樣的戀戀不舍之情,一時不肯離去。

在這邊疆上,夜晚沒有夜生活,沒有輪到站崗把守的兵士很早就睡了,蘇破當時在這里干得好,此次來是受歡迎的,他也和其他兵士一樣,睡在堅硬的床上,還是那樣,其它人枕石頭,蘇破枕磚塊。這頁磚啊,帶給蘇破很多記憶,嗅著熟悉的空氣,看著熟悉的月色,蘇破有些睡不著。

蘇破坐起身,模著手中的這頁磚,思索萬千。月光當時灑在他的下半身,所以他一半身子在月光里,上半身則在黑暗里。記得那個時候自己也是這里的一個兵士,听上級的命令,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

正思索間,只听猛地號角聲吹響,這號角聲蘇破認得,是催人起床的。這些士兵剛入睡,怎麼這個時候吹起這起床令,在以前自己是個兵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

這些入睡的士兵不得不起床,帶兵器奔往屋外,蘇破自然也跟著出去。

打听了才知道,原來有外族人入侵,真是可恨,在這半夜的時候偷襲,好多前方的兵士招架不住,正是需要援兵的時候。于是起床的兵士去前線作戰,蘇破隨著少量的兵士照顧後勤。

這些戰士在一個坑道處密集,在前方不遠處就是敵軍,沖鋒號吹響,鼓聲雄壯,在這鼓舞氣勢的聲音里,戰士們一個個沖上前去,對方有弓弩手,見這邊大批兵士沖過去,那指揮的人喊一聲︰「放!」如雨的箭嘩嘩地射過來,這批兵雖身穿戰甲,卻也難逃這威猛的箭。只見這邊人只管往那邊沖,那邊只是下令︰「放!」密集的箭連連殺死眾多的兵。那弓弩手的姿勢一換就是架起新的箭,一丟手就是上弦之箭離弦刺擊,這邊弓弩手由于連續做這種動作,手都疼麻了,可見這箭射殺了多少人。

蘇破眼見一名大腿處被劍射傷的將領被擔架抬過來,心中一陣難受,那箭竟是有毒的,狠狠扎在腿上,已經進入骨頭。

擔架很快被放下來,大夫上前醫治。看如此傷勢嚴重,大夫也是皺著眉頭。

大夫將那箭猛地拔出,立即上了消炎的藥,但這腿中毒至深,大夫搖搖頭說︰「只有將腿砍去,才能留得住性命。」

事已至此,也只好這樣,當即用上麻藥,將將軍眼楮蒙住,嘴里塞上口塞,又將其四肢綁緊,將利刀砍下他的腿,這鈍重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里一震,將軍也是一咬口塞,頭猛往起抬,汗珠子早已滴滴落下,可見痛得要命。

這將軍算是保住性命,可戰場上呢,多少人戰死沙場,正所謂︰「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

蘇破見到這一切,心驚不已。想想當時自己在這里當兵時,最嚴重的就是戰士在冬天站崗由于穿了劣質的棉衣被活活凍死,哪有今日這般的陣勢。蘇破在這里呆了幾日,看了幾日驚心動魄的事件,懷著憂郁的心情又雇了輛馬車往磚瓦國而去。

馬車奔馳在路上,風在這一段路上刮得很大,蘇破感覺有些冷,他縮起身體。蘇破記得,小的時候母親給自己洗衣服的情節,磚瓦國有條河流,這里的人在這條河里洗衣服,河水還算干淨,可以洗干淨衣服,這條河遠觀是帶有黃土地顏色的,因此取名叫黃河。母親洗衣服的時候,由于衣服多,一時洗不完,常常到飯時還堅持洗,小蘇破就會到黃河邊上叫母親吃飯。洗的衣服多,小蘇破和母親抬上,他是想緩解母親的壓力。還有,到秋天,小蘇破貪玩兒,總到山里去摘酸棗,母親怕蘇破掉到山下摔傷甚至摔死,便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到那山里去,一定不要為了吃幾顆棗闖下禍,然後給蘇破講些例子,誰誰誰,在河里淹死了,誰誰誰從橋上掉下去摔死了。有這麼一次,蘇破用繩子拉住一棵棗樹,見那棗樹頂上結著那麼多的酸棗,便一心想將棗樹拉過來。「這麼繁的棗樹!」蘇破嘴里驚嘆,這棗樹長在山崖上,離崖頂有距離,蘇破一心想吃酸棗,便硬拉繩子。這棗樹彈性大,一個反彈,蘇破身體往前一滑。正此時,母親跑過來抱住蘇破,並且一掌打掉蘇破手中的繩子。蘇破手吃痛,但正是這一丟繩子,反倒救了他的性命,否則從山崖上摔下去,必死無疑。多虧母親來的及時,多虧母親的救援。

就這樣,蘇破心里千千萬萬地想著童年的諸多事跡,還有什麼母親熬的紅棗小米湯、做的麻花,等等這些都讓馬車上的蘇破沉浸在回憶里。此時的蘇破近鄉情怯,計劃著回家與母親說話,說這里說那里,在一起吃飯,做久違的一切。

只覺馬車突然止住,前方竟有一人攔路搶劫,說︰「車上的,什麼人啊,交幾個錢過去。」

蘇破心想︰「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不知道我回家去見母親嗎,怎麼盡給人添堵啊。」蘇破跳下馬車,抽出腰間的一頁磚,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晴空霹靂般的猛勁下去,一磚竟將個劫匪砸死。

到此又上馬車,蘇破催車夫,車夫催馬,轟轟烈烈一路狂奔,終于到磚瓦國的家鄉。

蘇破扔下車費,頭也不回地往家跑。這小屋,這院落,全部是熟悉的氣息。

「娘!我回來了!娘!」

蘇破推開房門,驚心動魄的一幕出現,蘇破的母親躺倒在床上,渾身是血跡,血跡早已干掉,屋子里結有蜘蛛網,塵土氣息撲鼻。蘇破悲從中來,撕心裂肺地哭嚎︰「娘!」蘇破幾乎以淚水洗面,久久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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