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法 第五十七話

作者 ︰ 趙震

蘇破拿過來濕濕的衣服,放在火上烤,大火很快將衣服烤干,又烤了一會兒,衣服不僅干了,還很溫暖。蘇破將喬恩的衣服還回去,穿上自己暖洋洋的衣服,內心產生相應的溫暖。

「今天我們睡哪兒?」約翰詢問蘇破。

「我和谷蝶在鮮花谷時,睡在樹上。」蘇破不無懷念地說,「那個時候,我們在鮮花谷里搭建了木屋,木屋是在樹上的,非常舒適。我每天都能睡得很香。」

「我們今天晚上也睡樹上嗎?」喬恩問。

「我們吃過東西就往前行,找到合適的樹木,可以搭建一個簡易的屋子,」蘇破欣喜地道,「很容易的。」

「快點,我都餓死了。」約翰著急地扒拉火堆。

「再等一百下。否則挖出來不熟你吃呢?」蘇破道。

約翰嘴里數數︰「一,二,三,四,五……」足足數了一百下。

「這下可以吃了?」約翰流口水。

「垂涎三尺啊。」蘇破說著同約翰扒拉火堆,刨出了那只雞。

那香氣讓三個人神魂顛倒。蘇破取下來一塊肉嚼著,約翰取下一塊肉來嚼著,喬恩也取下一塊肉來嚼著。

「香,真香。」約翰贊美著食物,「還有從小姑娘家帶來的饃饃呢。來,我先吃一個。」約翰先取出一個饃饃咬了一口。

喬恩也取出一個饃饃,遞給蘇破。又取出一個饃饃自己吃。

大約一個時辰,三個人吃飽喝足。

三人用土將火撲滅,離開火灰,去往前方。

「這次我來引路,」蘇破走在二人前面,「我在前面開路。」

三人上了一個土疙瘩,從深入地下的破爛台階下去,到了一個長草不多的土地上。剛才下的台階是彎曲的,兩側有破爛但高大的石頭,可是說是牆嗎?其實不是牆。從台階上走下來有種感覺,越走兩側的石頭越顯得高,這是因為這個彎曲的台階是向下延伸的。

到達的這個地方略顯荒蕪,因為草實在太少。

遠處有很矮的土疙瘩,姑且叫做山,它擋住三人的視線。土疙瘩左邊有渠道,渠道的渠坡上有一處缺口,缺口處是寬大的台階,從這個寬大的台階可以下到渠底。這台階挨著一座有兩孔橋洞的石頭橋,橋下的渠里干巴巴的,好久沒有流水了。

三人順著台階下到渠底,穿過橋洞往西行。這渠底多處干涸後的泥巴顯得十分蒼老,三人見到可以容進一只腳寬的裂痕,都驚嘆不已。西行途中,偶爾遇到一窪水,水很少,多的是黑臭的淤泥,水很臭很靜,三人都捂著鼻子從水窪旁跑過去。這使蘇破想起在死人城見到的婦女喝臭水的情景,不禁覺得反胃,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要是跌到這水窪里,可惡心死了。」約翰回頭對第三個跑過臭水窪的蘇破道。

「不會的。怎麼會那麼倒霉。」蘇破小心走著。

「我們沿著渠走,」喬恩道,「最西邊有個河槽,我們出了河槽往南會有一座山,翻過那座山能進入山林森林深處。」

本來他們已在森林邊沿,但是由于當初的路不好走,他們不得不另繞遠路。

踩著渠底淤積的泥沙,沿渠行進,大概半天的時間,三人到了河槽里,他們很快出了河槽,往南上了山。

山上沒有路,蘇破前面開路。三人進入山,在山間吃過十幾頓飯,三人終于出了山。下山到達林木叢生的地點,三人興奮不已。

密林里白天光線暗,三人在樹的陰影里行進。餓了吃些野果野味,渴了喝森林流水,如此度過了幾天,三人一無所獲。傳說中的七彩麋鹿到底在哪兒,三人沒有答案。听老人說,找尋七彩麋鹿,需往森林深處走。三人便繼續深入森林。

好大的森林,好多的樹種。三人只覺得在這里樹是主角,人居然成了配角。這種感覺隨著深入森林而變得強烈。

「國王異想天開,七彩麋鹿根本就找不著。」約翰抱怨。

「我們已經選擇尋找七彩麋鹿,既然開始,就不要輕易結束。」喬恩開到約翰。

近日,約翰的抱怨是越來越厲害,喬恩一直開導他,听過喬恩的話,約翰能安靜一會兒,但過後,他又開始無休止的抱怨。蘇破受不了這種沒完沒了的嘮叨,對約翰道︰「這在這麼嗦嗦婆婆媽媽小心我把你扔進溝里喂野狗。」

「我心情不好,你不知道我心情不好嗎?我們幾日幾日地在森林里奔走,說是尋找七彩麋鹿,哪里能見到七彩麋鹿,啊?在這里受苦奔波,為的什麼?」約翰情緒開始不穩定。

「我說約翰,你冷靜點思考問題,」喬恩道,「七彩麋鹿是珍貴稀有動物,它在這廣大的森林里生存,我們在這里尋找當然是很困難的,但並不是沒有希望。老人不是告訴過我們嗎,往森林深處走。我們現在已經抵達森林的最深處,我們不能半途而廢,請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也請你理解我,我真的不願在這里受苦,」約翰辯駁道,「要不是當初蘇破拉上我們,我們會來嗎?都是蘇破鼓搗國王,致使國王下令由我們三個人尋找七彩麋鹿。本來應該是蘇破一個人找的。蘇破,你拖累我們。」約翰表現出對蘇破的不滿。

蘇破說不出話來。他默默行在前面,二人隨後跟來。

這個時候樹葉上開始出現響聲,是雨打枝葉的聲音,這是下雨了。點點滴滴,尋尋覓覓,三人到了一棵甕口粗的樹旁。

遠處,煙雨朦朧,在幾乎發光的相對明亮的空間,一只安詳的七彩麋鹿出現在流水旁邊,野鹿餃花,繼而飲用清水。此種景觀,令三人驚呆。

蘇破見到七彩麋鹿,一股愛意油然而生,想要獵殺七彩麋鹿的願望在心中破滅。約翰欲去獵殺七彩麋鹿,蘇破拉住他不讓他去。蘇破擋住二人的去路,不讓他們獵殺七彩麋鹿。就在蘇破阻擋同伴的時刻,七彩麋鹿轉身消逝。

約翰把刀往地下一摔︰「你是怎麼搞的,啊?你腦子進水了?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啊?」

「我突然不想殺它。」蘇破說話很簡單。

「你不想殺我殺啊,要是你不擋我,我就殺了它。你是不是有病。」

「我突然不想讓你殺它。」蘇破說話很簡單。

「我們尋找到了七彩麋鹿,」喬恩平靜地道,「我們沒有獵殺掉七彩麋鹿,它跑了。」

「這都怪蘇破,死蘇破,腦子有問題。」約翰道︰「我們來森林里為的什麼?你給我說說,為的什麼。」

三人往回返,行走到渠里,沿渠到森林邊沿,又從森林邊沿到達一片草地上。草地上小女孩的紅絲線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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