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法 第八十四話

作者 ︰ 趙震

荒山。

荒山的樹木姿態滄桑,落葉淒涼。環境中的四個人︰洛冰、蘇破、鴻蒙、瑪麗,都不想在這里呆下去,可是,這里的樹歇息起來比較方便,到其它地方還得為了睡覺找樹。

人一生只睡床未免太單調,偶爾睡睡樹枝、睡睡草地,也是不錯的選擇。這四個人倒不是刻意追求另類的生活,只是生活將他們逼迫到了這種境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蘇破與洛冰算是老相識了,蘇破是一個堅強的人,與洛冰相識,使得蘇破的堅強披上了瀟灑的外衣,因為洛公子是瀟灑的,洛公子似乎是世界上最瀟灑的人了。有一次,蘇破問洛公子為什麼愛穿白衣,洛公子說,穿白衣使自己看起來像是白雲,白雲的行蹤是閑散的,洛公子的性格也是具有閑散的特點。

洛公子問過蘇破,這輩子的理想是什麼。蘇破先是沉默了會兒,接著回答說︰「我開始也沒什麼理想。可是,我慢慢活了些時候,認為人應該活得更明白些。我認為一個人如果糊涂,就會因為這糊涂思想導致糊涂行為,糊涂事情做多了,人的生活就會像是漿糊一樣,這樣的生存方式是很令人無奈的,所以人要有覺悟,不斷地覺悟,提高思想,讓自己活得更好。」洛冰認為蘇破說的是對的,而提高思想又不能只呆在一個地方,需要行萬里路,看萬千風景。

洛冰不僅教會了蘇破下棋和洛家劍法,在做人方面,洛冰還告訴蘇破,有的時候不能魯莽,需要克制自己。蘇破想想以往打死的那麼多猛獸,認為自己是夠魯莽的。

蘇破認為,洛冰是個有頭腦的人,言行舉止都帶著雅氣。蘇破認為,在磚瓦國的很多日子都是苦的,對,就這一個字︰苦,所以也談不上什麼雅氣。當時的蘇破認為,世界也就是方圓幾公里這麼大,世界上的人也只有家鄉這些人,這種坐井觀天的思想令現在的蘇破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態來對待磚瓦國的童年時光。實際上,現在的蘇破想要否定那時的時光,也就是說,以現在的蘇破的審美標準來判斷,童年的很多經歷都是沒有美感的。蘇破願意相信,當時的自己是一心沉浸在生活里的,是完全投入到那一段生活中的。可是,當那些經歷是並不十分愉快的,那麼,完全的投入是不是會給人的心靈帶來不愉悅的影子呢?這真是一個糾結的問題,蘇破糾結。

蘇破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鴻蒙,鴻蒙告訴蘇破說︰「過去,你有過開心的經歷,有過不開心的經歷,開心的經歷回憶起來可能還會感受到那份甜蜜,不開心的經歷回憶起來可能會再一次感受到不愉快,那麼,必須忘記那些不開心的經歷,當不開心在內心淡漠,又強化開心的事情,這樣,在回憶起來就能夠好受些。然後,多思考,從經歷中總結經驗,獲得智慧,運用這些智慧來進行以後的生活,那麼以後的生活就不容易走彎路。」

蘇破記下鴻蒙的話,蘇破思考鴻蒙說的話,蘇破認為鴻蒙真是為自己指了一條明路。蘇破那些不開心的經歷,比如,因為放走了七彩麋鹿而被押入牢獄,那一次,蘇破不僅承受了*的折磨,還差點兒失去性命,好險好險。諸如此類的事情,蘇破不想再計較,但是,諸如此類的事情,恐怕在蘇破以後的人生中還要經歷,他的人生多磨難。

蘇破與洛冰相識的時候洛冰從青里出來,這有點兒意思。蘇破與鴻蒙相識的時候,鴻蒙在山頂上數星星,初見鴻蒙那一瞬,蘇破怎麼也忘不了,蘇破認為鴻蒙身上有無限的清新,這是一種魅力,鴻蒙這個人,什麼時候都能表現的很有活力。

蘇破與瑪麗相識是國王的安排,當時,蘇破入住國王的小花園,瑪麗就照顧蘇破的起居,兩人日久生情,這個情,不是平常說的男女之,而是純粹的相互關照的人情。蘇破對瑪麗說過,小的時候認為人的頭發都是黑的,長大了才見到一頭金發的人。瑪麗就對蘇破說︰「我在小的時候認為人的頭發都是金黃色的,人的生活都是富足快樂的,人都是相愛的,直到長大我才知道,原來人情有冷暖,世道有險惡,人生有悲慘。有的時候,真想化作一股青煙離開這個世界,但是,終究不能。」

蘇破知道,有時候,瑪麗有一肚子話想要訴說,可是,因為種種原因,只能憋在心里。終于在這天夜里,瑪麗在星空下對蘇破講了許許多多故事,這些故事大多是小時候發生的,瑪麗講的時候眼楮像星星一樣閃亮,蘇破細心地听瑪麗的講述,時不時問上一兩句話,瑪麗則開心地解答。忽然,瑪麗問蘇破,你還不開心嗎?蘇破回答,不。

荒山的風有些野,風在呼嘯,自然是寒氣襲人,可是,在瑪麗講故事的時候,瑪麗感覺溫暖,在听瑪麗講故事的時候,蘇破感覺溫暖,洛冰和鴻蒙也是側著身子,從瑪麗的講述中獲得珍貴的溫度。

四個人睡了一整晚的好覺,次日醒來,陽光明媚,他們發現,陽光如同瑪麗昨晚的講述一樣溫暖。

「蘇破大哥哥,我們一起在這草地上練習武藝如何?」瑪麗的臉被陽光披上輕紗。

「天氣這樣好,也正是練武的好時間,可是,」蘇破轉過身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好啊,你問,」瑪麗臉上盛著陽光。

「問題很簡單,就是你知道為什麼要練武嗎?」蘇破背對著陽關,他的身影老長老長。

「嗯,我想,練武呢,可以打壞人,練武可以使身體強壯,」瑪麗想著說,「練武讓別人不敢欺負我們。」

「我認為練武可以探索世界,」蘇破笑著說道,「比如我練武經常學習自然界的動物,在外國時,我學習地上的螞蟻,學習被風吹動的小草,鴻蒙呢,則學習星空,我們從這些事物來獲取智慧,運用到武學里就是厲害的招式。天上的星星在不停運轉,人旋轉挪移著手臂,是不是總模仿?自然界的力量是強大的,我們能夠學習千分之一也是了不得的。」

這時洛冰邁步過來,遞給瑪麗一把劍說道︰「瑪麗,我來教你抓劍。」

「抓劍還用教嗎?」瑪麗不解。

「我說的抓劍是當對方向你刺過來劍時你怎樣一把抓住他的劍鋒。」

「抓劍鋒?那豈不是被劍給傷了嗎?」

「所以要講究技巧,當劍這樣刺過來時,你這樣抓,」洛冰比劃著,「這樣刺過來時你可以這樣抓。」

瑪麗朝著洛冰刺了一劍,劍也不慢,洛冰忽的出手,一把抓住了劍,劍前不能前,後不能後,動彈不得。

「這等厲害?」瑪麗驚嘆。瑪麗舉劍向洛冰比劃,洛冰很快地抓住劍身,一般人很可能被劍刃割傷,但洛冰抓住劍身卻安然無恙。

「好厲害啊。」瑪麗歡快地拍手。

鴻蒙掠過來說道︰「我來教你些招式。」

鴻蒙散開涼席,一腳邁向前,一手提著涼席,猛往起甩,涼席在虛空發出嗖的一聲,這等悅耳的聲音,瑪麗還是第一次听到。

鴻蒙的身體忽的起來,鴻蒙甩動涼席,從天劃下來,涼席又是嗖的一聲,涼席居然發出白光,鴻蒙舞動涼席,光焰四散,這光幾乎把鴻蒙包裹起來,就是五六個人同時挺劍攻擊也是難以近身。

這個本領叫做流星式,一日,鴻蒙夜觀天象,見一顆星從天際滑落,不由為之心動,當下舞動涼席,遂成流星式。

這流星式蘇破從來沒有見鴻蒙用過,洛冰當然也未曾見,瑪麗早已驚在當地。

四個人在這片草地上研習武藝,你用劍他用磚,真可謂各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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