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破。
蘇破穿一身嶄新的衣服,真可以謂玉樹臨風,他站在一塊灰白色的岩石上,這該迷倒天下的女兒啦。可是,不是所有女兒都能見到蘇破,蘇破這麼樣地站在岩石上,那些鳥們並不能夠感受到蘇破的帥。這可有意思了,鳥感受不到人的帥,人感受不到魚的帥,魚感受不到狗的帥,共在一個世界的生物原來有東西是不通的。
站在岩石上的蘇破,看遠處大樹的搖擺,那樹是靜的,可是因為風搖擺起來,蘇破的心是靜的,可是因為江湖動起來,真正如一位講書人所言︰一入江湖歲月催。
蘇破所站灰白岩石的旁邊長著一棵松樹,這棵松樹是靈動的,雖然蘇破站在石頭上如樹般靜止,可是,旁邊的松樹與蘇破組成的畫面卻極具動感。不遠處,一位畫家正畫著蘇破的肖像。只半晌功夫,畫家的畫已畫完。蘇破看畫家畫的畫,畫中的自己是那麼逼真,那棵松樹有些藝術處理,顯得更靈動,整幅畫給人異常瀟灑俊逸的感受。蘇破夸贊幾句,付了錢,收下這幅畫。
下山的路異常崎嶇,這位畫家隱居在這座山上,他的名傳揚在山外。這座著名畫家隱居的山名喚星魂山,星魂山極大,寬敞處很多,這位畫家卻隱居在怪石嶙峋的逼仄境地。蘇破好不容易行下星魂山,直奔洛冰的住處。
洛冰住的屋子雕梁畫棟,內設物件繁多,光說毛筆就有森林那麼多,還有關于棋的書籍,更是擺的滿屋子。蘇破舉步入洛冰的書屋,洛冰猶自看著一卷書,蘇破忙將那幅畫放在洛冰面前。洛冰這才抬起頭,拿過蘇破放在桌子上的畫,他展開畫來看,哎喲一聲坐起來,「不錯哦。」蘇破向前一傾身,問道︰「你的畫比他的畫如何?」
「稍有遜色。」
「這位畫家在星魂山畫畫,是他所創畫派的領軍人物,他的畫作人稱星魂派。我有幸找他畫像真的是難得,這榮幸我會記著。」蘇破說道,「過幾天也叫楊紫靈去星魂山找這位畫家畫像,臨走時畫家答應的。」
「從這幅畫看,覺得這幅畫像一首詩,一首澎湃的詩,你看後面的雲層何其浩蕩,那松樹姿勢靈動,哦,不錯不錯,」洛冰縮了縮身子,「這幅畫畫的有韻味,有豐富的內涵,你仔細看這幅畫,總有品不完的味道。不錯不錯。」
「這位畫家從小可以說是喜歡畫畫的,他從小就拿寫對聯的紅紙裝訂成小本,見到牛就畫一個牛,見的麻雀就畫一個麻雀,見到梧桐樹便畫梧桐樹,」蘇破說道,「他想到風便畫出風,想到雨畫傾盆大雨,想到魚和蝦便畫魚和蝦,想起雪畫一場雪,後來,在畫家十八歲的時候開始正式學習畫畫。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一開始老師說他一點兒天賦都沒有。可是他並不泄氣,而是更用力地學習。他學了一年畫,據他回憶,並沒有留下什麼好的記憶。他真正的成長期是來到星魂山後,在這里,他抄寫山縫,從多變的山的縫隙來學習線條的流動性,他看見雪,便畫雪,看見雨便畫雨,有一天他見到天空中閃電,便畫閃電。他有一幅畫,用的線條竟比天空的閃電還要狂亂一百倍。這位星魂畫派的領軍人物,被人成為畫聖。」
「過幾天楊紫靈去找這位畫家的時候坐上轎子,我听說那兒的山路極不好走。」洛冰說道。
「是啊。我今日走了幾百里的路,腳都走疼啦。」蘇破一跳已經坐在椅子上,「今晚可要好好休息休息。」
忽然「嗖」的一聲,一個飛刀飛進來,飛刀扎在柱子上,飛刀下有一張紙。
打開紙條來看,上面寫有這樣幾個字︰「交畫不殺。」
二人同時舉步出屋門。一個拿著大斧鉞的人出現在二人視線里。
「你是誰?」蘇破問道。
「這麼快你就忘我是誰啦?」拿著大斧鉞的人說道,「我是章十八,听說你有鴻蒙畫派的畫,快快交出來,我好發家致富。你若是不交出來,休怪我不客氣。」
「畫在屋子里,有本事就進屋拿。」洛冰略帶輕慢地說道,「來呀。」
章十八一個獅吼沖過來,洛冰嗖地飛出兩枚棋子,幫幫打在斧鉞上,棋子居然碎啦。這次洛冰拿的是普通棋子,因此碎啦。章十八舉步向前,掄著斧鉞往洛冰頭上砍,洛冰低下頭,章十八沒有砍到洛冰。章十八又舉步向前,大斧砍向洛冰腰部,這要是砍中洛冰,非得將洛冰砍成兩截不可。洛冰非但躲避開章十八揮過來的斧鉞,還飛出一枚棋子打在他的鼻子上。
「你想打得我流鼻血嗎?你這人怎麼這麼陰險,你有意思嗎你,真討厭。」章十八一面說一面用大斧砍洛冰,蘇破從旁邊跳過來,蘇破金磚在手,金光飄散,朝著章十八額頭拍。
「想的美,又來拍我,讓你拍不到。」章十八撅起往旁邊躲。
蘇破從章十八後面打他腦門,章十八拎著兩個大斧轉身遲鈍,被蘇破拍到了頭。蘇破從後邊擼著他的脖子,將章十八按壓在地上。章十八被壓在地上難以動彈,他吃力地問︰「我只知道你叫蘇破,卻,卻不知道你的來歷,你怎麼這麼有勁?」
「需要介紹嗎?洛冰,給他介紹。」蘇破壓住章十八的身體,章十八喘氣困難。
「出生在磚瓦國的蘇破從小生活貧困,他的名字「破」也因為衣服破爛、房屋破爛而得名,童年的蘇破並沒有感覺生活有什麼缺陷,他時常有飽滿的快樂。在磚瓦國這片土地上,到處可見燒制磚瓦的窯洞,沖天的煙雲也時常在蘇破腦海浮現。河邊有一塊草地,蘇破在一塊石頭上听過老人們不厭其煩地講述那遙遠而親切的江湖傳說,何為江湖?童年的蘇破渴望沖出磚瓦國,去老人們傳說的世界一闖天下。」洛冰介紹說道,「蘇破自從離開磚瓦國,後來回去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回去。蘇破在田間勞作,練就了很大的力氣。哼哼,你是沒他勁兒大的。」
「原來如此。」章十八吃力地說道,「快放我起來,讓我回去再修煉,練好本領再和你們較量。」
蘇破放開手,章十八掙月兌著起來,拎起兩個大斧鉞逃跑啦。
二人回至房中,又看了看那幅蘇破的畫,然後找地方將其藏起來。
「這些可惡的家伙,消息倒挺靈通,我方回來,他們就要搶畫。」蘇破在屋中踱步說道,「過幾天等楊紫靈拿回畫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煩她呢。我這次剛回來就遇見一個章十八,搞的我都沒有心情。有時候我很想靜一靜,卻就是靜不下來,好像一直有什麼東西推著我走,我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我偶然地放松一下,但到底不能完全沉靜下來。」
「不開心了,江湖上有好多繁瑣人的事情,我記得听你講過,」洛冰背靠著深深的椅背說道,「你的那些戰友,一個個都是有名字的,可是,在戰場上戰死,都成了烈士。為什麼那麼多人去當烈士,難道是因為烈士有名氣?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是被逼無奈。」
「是啊。華鵬、嚴神右、曹剛、施牙會、呂雅寧、何冬冬……」說著,蘇破嘆口氣,「我們在戰場上那麼樣地拼殺,最後,戰場橫尸遍野血流成河,有誰會記得這些人呢?都是有爹娘的孩子,一個個都沒了。我還記得,我和張雪狼路過戰場時,見到有野狗餓狼在吃人的尸體,我當時驚心不已。我還看到*的婦女在路旁饑餓地申吟。這情景夢魘一般在我心頭難以散去。」
二人在茶幾旁坐下來,開始飲酒。二人各拿一個酒壺一個酒盅,自斟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