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村有一座天橋,這座天橋連接著馬路,那是一條有名的馬路,異常長,很多馬車在上面跑,因為道路平坦,馬車跑的飛快。
蘇破來到天橋下面,這里冷風直吹,當冷風吹拂蘇破,他自覺淒涼無比。這里也有草,草卻只有那麼幾棵,冷風一吹,隨風而倒,顯得那麼無助。天橋下面的地面有一些凌亂的腳印,可以看得出,這些腳印是很長時間以前留下的。蘇破一腳踢在一塊石頭上,石頭射出去,擊打在牆壁上,石頭碎裂。在天橋下的璧上,有以前來到這里的什麼人題的詩詞,年代久遠,墨跡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到那句子︰冷風勁吹助秋情,歲月催人添寂寞。蘇破默默在心內吟誦這句子,不由念出聲,他反復念著,思索著句子的已經,更加上冷風吹來,一陣寒意自心涌起。
一小片草叢中隱現一枚酒瓶子,蘇破一腳踢在瓶子上,瓶子在空中劃道弧,落在天橋上,「叭」的一聲碎掉。蘇破跑過去,一個翻身,手上運勁,雙手摶風,那酒瓶子的碎片起來,聚在蘇破手風中,蘇破猛地揮出去,碎片擊打在天橋璧上,全部粉碎。
蘇破四顧,這里沒有一個人。蘇破閉上眼,感到風往自己身體里鑽,若不是自己耐力大,早被這風吹死。舊年的記憶里有一個小花園,那個小花園里也有一個酒瓶子,蘇破一直沒有觸踫過那枚酒瓶,當時的蘇破不知道是誰喝過酒的瓶子扔在那里,不清楚為何一直沒有人將那瓶子打掃出去,仿佛那瓶子長在那里,要打掃出去需要下很大一番力氣。同樣地,現在這個瓶子,蘇破也不知道這個瓶子是誰扔下的,也不清楚是什麼時侯扔下的,如果一直讓這瓶子在這里,那麼瓶子是不是太寂寞,因此,蘇破將瓶子弄碎在天橋璧上。蘇破很為自己的作為感到舒心,他抬起頭,仰望天空,天空是那種明亮的淡藍,還顯灰,可以看到不多的白雲在天空中構成點綴,天好高,天空的風好冷,蘇破仰望天空,直到脖子酸脹,他仿佛要望到天外的什麼,然而卻什麼也望不到。天空中有一輪太陽,雖然是常給人熱量的太陽,今日卻沒有熱量的光芒和溫度,太陽都顯得那麼冷,它的光是白的,是遙遠的,是弱的,是不能給人帶來激情的。在這樣的天空下,蘇破深深呼吸,他堅定自己,不讓自己被這淒涼吞噬。
遠處,有植物生長的無聊,植物真是悲劇,它不像動物,不喜歡哪個地方可以離開,植物不喜歡哪個地方,就只能呆在那里。蘇破望著那些無聊的植物,心里空蕩蕩的,他看到有冷風將植物搖過來搖過去,植物好無奈。天橋洞下,蘇破寂寞地站著,天橋洞下,冷風穿梭。
近處,好多塵土在冷風的吹拂下,游移不停,忽然有大點兒的風,這些塵土隨風朝天橋或者草叢撲去。蘇破立在草叢旁邊,突然听到天橋上有馬車經過的聲音。噠噠噠噠噠噠噠噠。這並不稀奇,每天有多少馬車從天橋經過啊,都是匆匆忙忙。馬車有瓖鐵車、瓖銅車、瓖金車等。憑馬車行動的聲音,蘇破能夠判斷那車是輛什麼車,他的確有這種本領。
天橋上隔一會兒就有一輛馬車經過,聲音都是一樣的匆忙。蘇破听著馬車聲,走出橋洞,躍身到一塊石頭上,他用手遮擋眼楮,向遠處望,遠處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就是在這個時侯,天橋上一輛馬車停住,車上下來一位圍著藍色圍巾的男子,男子向橋下的蘇破問道︰
「喂!伙計!白雪村怎麼走?」
蘇破眯著眼楮,仰起頭喊道︰「白雪村?下來,你從旁邊下來,從這里往南走一截路就是。」
「你,你是那誰嗎?」橋上的人說道。
「你說什麼?」蘇破由于風大听不清橋上的人說什麼。
「你是那誰嗎?」橋上的人喊道。
蘇破搖搖頭,他仍是听不清橋上的人說什麼。
「蘇破!」橋上的人喊道。
蘇破這句听真了,他奇怪,怎麼這個人知曉我的名字。他暗暗思索,仍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橋上的人拉馬車從一旁下到天橋下,那人跑過來喊道︰
「你是蘇破?我是雪狼,我是張雪狼啊。」圍著藍色圍巾的人說道。
蘇破這才認出面前這個人就是自己的戰友張雪狼,張雪狼吃胖啦。那日,蘇破與張雪狼從烤尸那里回丹青鎮,他們于一個路口告別,說後會有期,果然後會有期。
「我當時回家看老母親,」張雪狼說道,「我和母親一直生活在一起,如今,母親去逝,世上落我一個孤鬼。唉——」說著張雪狼嘆口氣。
「節哀節哀。」蘇破說道,「這些日子怎樣?」
「一個人就那麼過,」張雪狼說道,「現在駕馬車跑長途,呵呵,跋山涉水也辛苦,不過也奔波習慣啦。」
「正好我住在這白雪村,你可以到我那里住些時日,」蘇破懇切地說道,「磨刀不誤砍柴工,你在我這里歇足了精神,再去奔波,也不會感覺太累。不會休息就不會工作,我們走。」
蘇破一個人往前走,張雪狼牽著馬車跟在他身後走了兩步,「蘇破,」張雪狼說道,「有車,坐車去。」
蘇破笑著模模頭,這才上了張雪狼的馬車,張雪狼駕駛馬車向白雪村奔去。
白雪村中有一個坐北朝南的小屋,小屋上有白白的雪,小屋周圍也是白白的雪,這真可以叫作白雪屋。蘇破住在白雪屋中,他推開門,領張雪狼進入白雪屋。白雪屋中有紅泥火爐,爐火正旺,屋子里異常暖和。暖炕上放著一本書︰《麒麟繁華錄》。這本書是描寫丹青國麒麟鎮之繁華景象的,故事的主人公一聲命運多舛,可謂經歷豐富,最終著稱一本書,流傳于世。這本《麒麟繁華錄》就是講述一名寫書人一生的故事。
「喜歡看書?」
「無事閑讀。」蘇破回答張雪狼。
「听說,有七彩麋鹿來到白雪村。」張雪狼淡淡說了句。
「七彩麋鹿?」蘇破一驚。
「對。听說這個七彩麋鹿原在外國,不知什麼原因,七彩麋鹿來到白雪村。但是,還沒有人在白雪村發現七彩麋鹿的蹤跡。」
「你此次來也是為尋找七彩麋鹿?」蘇破問道。
「沒錯。」張雪狼說道,「听說七彩麋鹿生的極美,看上一眼,生命也為之添彩。」
他們在白雪屋閑談,都吃了些果子,喝了些茶水。他們身體都暖和得很,二人出了白雪屋,往白雪山去。
「這白雪山的雪極美,我此次就要帶你去白雪山賞雪。」蘇破淡淡說道。
「如此甚好。都說這雪是精靈,我們此次是好訪精靈呢。」張雪狼笑著說道。
白雪山,位于白雪村南,東臨巾村,北與尚村接壤,西與尚安村為界,南瀕白雪河,是一枝獨秀的大山,山上白雪,終年不化,傳說白雪山上有白雪仙,能普渡眾生。蘇破與張雪狼,在白雪山腳向上攀登,行了好長時間,卻仍是在山腳。他們知道,能夠登上白雪山頂,是不容易的,甚至是不可能的。
二人前行一會兒,在白雪地上坐下,他們口中涌出白氣,仰望白雪山,白雪山高不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