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法 第一百三十七話

作者 ︰ 趙震

蘇破飛身起跳,雙腿連環踢,腿部生出的風卷著身下的水,腿連同水一同打向歐陽虎,這水與腿力道猛烈,但是,歐陽虎不來迎接,而是巧身躲過。有多少人能躲過蘇破的連環踢呢?難說。歐陽虎確確實實躲過蘇破飛踢過來的腳。歐陽虎一個翻身,腳步倒退,他竟然能退著踩踏水面。這踏水的本領本就難練,更何況是倒著。業內人士都知道,這是不容易的。

歐陽虎倒退的同時,蘇破飛毛腿前進,他現在跑步幾乎是一日千里,在水上速度稍慢,但那進逼的腳步仍然使得歐陽虎感到氣勢難當。歐陽虎一直躲著,難以有暇進攻。歐陽虎如果一直這樣躲著,可能會被蘇破打進水里做魚,他必須找機會向著蘇破發起進攻。但是,蘇破的連環腿實在是太快,歐陽虎難以進攻。

水面上的兩人忽上忽下,忽前忽後,歐陽虎終于能夠對蘇破發起進攻。蘇破時而用腳抵擋歐陽虎的腳,時而用雙手進行抵擋。在這一時段,他們的精力都還很旺盛。他們在水面上對打上百回合,都耗散掉很多力氣,他們開始氣喘吁吁。

蘇破最後飛身上前,雙手抓向歐陽虎,歐陽虎幾個翻身往遠處去,蘇破不知道他耍什麼把戲,轉眼,歐陽虎又連續翻身過來,手中已經拿著剛才喝過的酒瓶,他拿酒瓶砸蘇破,蘇破不鳥,拿出金磚,迎接上去,金磚拍在酒瓶上,酒瓶登時碎裂,酒瓶的碎片飛入水中,扎死兩條剛好游上來的魚。這兩條魚可真不幸,撞上啦。

「哎呀,別打啦,兩條肥魚呢。」歐陽虎忙喊道。

「之前我以為是掉下去的酒瓶碎片又浮起來了呢,原來不是,原來是兩條被扎死的魚,太巧啦太巧啦,太幸運啦太幸運啦。」歐陽虎喊著加了句。

「別喊話啦。」蘇破說著一把撈起兩條魚。他將這兩條魚拋到岸上,送給瑪麗。

蘇破還是以細微的心想到瑪麗,將兩條魚遞給瑪麗的那一刻,瑪麗內心出現一股暖流,這暖流涌遍她的全身。

歐陽虎從湖面跳到岸上,對蘇破說道︰

「不要再這里泡妞,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一個地方?去什麼地方?」

「和我去拜訪一個人。」

「拜訪一個人?誰?不去。」

「怎麼不去呢?」

「你答應我不再打你的女兒,你要向我保證不讓家里人打你的女兒,讓你的女兒健康成長。這樣,我才答應你。」

「好。我答應你。你現在跟我走?」

「著什麼急。你還沒告訴我去拜訪誰呢。」

「這個人有很深的功夫,我讓你去拜訪他,不會讓你吃虧的。只有好沒有壞。」

「那好,你告訴我他在哪里?你這家伙,總是神出鬼沒,不知道你整天倒騰什麼。」

「我能倒騰什麼,練武功唄。現在有這麼一個情況,武林秘籍在那里放著,很少人去研讀它。」

「對。我曾經在麒麟圖書館讀書,見那些典籍都鋪滿灰塵,可見沒什麼人讀。」

「我們現在去找的這個人能夠給我們指點迷津,能夠暗示我們,明白?」

「那好。」蘇破一口答應。

歐陽虎在前飛步前進,蘇破在他身後喊道︰

「要不要騎驢?」

「要騎你騎,我不騎。」

「那你等等我,我不騎我的驢,怕以後陌生了它。」蘇破迅速去驢棚將白雪驢牽出來,趕驢而去。

歐陽虎在前行,蘇破在後騎著驢行,他很快趕上歐陽虎,對驢下的歐陽虎說道︰

「要不你騎上來,我走著?」

「不啦,你騎。我愛走。」

兩人開始不說話,向前行了好多路程。可以听得見樹上知了的叫聲,可以感覺到頭頂日頭的熱度。

「我喝過酒,頭有些暈,胃有些熱,嘴有些辣,我想說話。」蘇破低頭,瞪著歐陽虎說道。

「你喝過酒就話多嗎?我是不想說話。我喝了酒就不想說話,就不想說話。」

「你說,」蘇破臉有些紅,「你說,人活著最必須做的事情是什麼呀?」

「吃飯,不吃飯就餓死啦。」

「是嗎?哦,除了吃飯呢?」

「睡覺。不睡覺就困,困得要死。」

「你說說,我能不能成為神仙。」

「你,」歐陽虎低下頭,涎水流下一點,「你想修真、修仙啊。不,沒有,沒有神仙你知道嗎。」

「沒有神仙?」蘇破瞪著眼楮。

「有神仙,那我就是神仙。我現在就是神仙,我現在是多麼大的神仙啊,我是大神仙。」

「你是神仙?你身上有沒有零錢,你借給我一些錢。」

「沒有。不給。」

「你個摳門,沒有還是不給?」

「我啊,是神仙,神仙不需要錢,不需要錢,就是不要錢。沒錢沒錢。」

「你這只虎,唉喲,哪搞得這酒啊,勁兒這麼大,有意思,有性格。」

「喝酒就喝這樣的酒,喝酒就喝讓人醉的酒,喝酒回家,不醉不歸。」

「什麼?回家?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拜訪一個人嗎?你說過,他有很深的武功。」

「嗯。很深的武功,我找不到。」

「什麼?!你說帶我去找武功高手,你又說你找不到,你耍我,你把我當猴耍呢?」

「我醉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武功,我沒武功。」

「好啊你,說話不算數,你去死,你去死你。」

「我醉了。」

「我也醉了。」

蘇破醉倒在驢背上,歐陽虎醉倒在道路旁。

「哎呀,死人啦死人啦,怎麼光天化日就這麼死啦,死人啦死人啦,有人躺下啦,有人躺下死啦。」一串聲音飄在空中,一個蘇破前幾日幫助過的乞丐跳躍過來,「了不得啦了不得啦,恩人,恩人吶,你,你怎麼死啦,我的天我的地我的恩人吶,你怎麼就這麼走啦。」

歐陽虎首先打起呼嚕,乞丐一愣,隨即意識到他們是睡著啦。然後嘿嘿一笑,跨過歐陽虎一溜煙去啦。

蘇破是一個游俠,行走天下。他喝醉過好多次,但絕對不可以形容為無數次。他時常限制自己喝酒,即便如此,他還是喝醉過好多次。為什麼喝醉?為什麼?為著心中的一份孤獨?那孤獨與寂寞只能用酒來淹沒?不知道,反正蘇破醉過好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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