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端過來茶幾上的茶具,倒了兩杯茶水,一杯遞給沉思中的蘇破,一杯自己捧著喝,喝茶的時侯可以想些心事,仔細想,去掉思想里不好的,留下好的,仿佛茶水有這種功用。(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鴻蒙喝了一小口茶水說道︰「人都有低谷與*,不管如何,都是人生,我們要在快樂哪怕痛苦的境遇中獲得生存的機會,樂觀地生存下去,沒有什麼比活著更好。」
「這讓我想起一句話來︰好死不如賴活著。」蘇破思想著說道,「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名言俗語,我們很多很多的人都認為說出這些話的人是多麼了不起,覺得他們光榮,享有榮譽,他們的榮耀將我們籠罩,因此,我們也發生憧憬,憧憬做一名說出名言警句的人。而又有一句話叫吃一塹長一智,能夠說出那些富有哲理的話的人,很有可能吃過很大的虧。他長了那一智,那麼必然吃過相應的虧。這光環背後是多麼殘酷的現實啊,然而,又有多少人關注並且體會這樣的現實。」
鴻蒙很認真地听著蘇破的講話,他開始覺察,蘇破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蘇破曾經說過,我不能停止思考。實際上,蘇破每時每刻都在思考。他在思考,思考人生思考生命思考價值思考世界思考宇宙,思考所有的一切。鴻蒙又喝了一小口茶水,說道︰
「你思考,你快樂嗎?」
「我思考,我快樂,」蘇破說道,「當然,我承認有不好的時期,這所謂不好的時期,實際上是思考的低谷,我又有一個直覺,這些感覺不好的時間,一定是將要擺月兌舊的心境進入新的心境的時侯,這個發現是長期思考並細心覺察得到的結論。」
「很好,蘇破,你這樣思考下去,對你的生命有很大的作用,當然,很多都是好的作用,」鴻蒙笑了笑說道,「前幾日,洛冰還和我說起你的思考,洛冰認為,你的思想像是雪,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無邊無際。」
蘇破笑了笑,他的心情明顯地好些,他說道︰
「這可能是一個人的天性,真的有些人,沉浸在日常的生活中甚至不能自拔,日常的很多快樂什麼的,足以滿足我說的這種人,而就是有一種人,日常的很多東西或者更確切地說世俗的很多東西不能夠滿足他,他必須在世俗之外尋找一些什麼來得到心靈的慰藉,而他又不是天生的聖人,他要在世俗之外尋得天堂,緊要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超凡月兌俗。超凡月兌俗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真正要超凡月兌俗,不僅要思考自己,還要思考自己之外的一切,不僅要思考過去,還要思考未來。時時反省自己,常思己過,發現缺點毛病等問題,努力解決問題。」
「我們在月香國的淨室內所做的正是這樣的事情,」鴻蒙眼楮明亮,「說起來還很懷念月香國呢,那里街上有靈卡,那里的人是那麼的崇拜靈。靈界的一切對他們的誘惑甚至高過生命本身。」
經過與鴻蒙談話,蘇破的內心好受許多,他獨自走出房門,去小路上散步。
蘇破行在蘭露國的小路上,各處的風景都是他熟悉的,熟悉的風景可能會在某一時刻在人的心里散發新意,正是這樣,蘇破瞧著各處的風景,察覺許多以往不曾發現的時光的痕跡,比如野地上仿佛一夜間全都結滿了霜,白花花的一片,看上去像是大地長出的玉。大地長出玉這個現象在兒時的故事中呈現,而此時的蘇破異常覺得兒時故事里的東西在現實生活中出現,他立在野地上默默凝視,他的專注使得他感覺自己是身處磚瓦國,因為家鄉的某個季節也會在大地上長出潔白無暇的玉。因此在這個時侯蘇破開始懷念家鄉,望著寒霜懷念家鄉的蘇破眼楮里滾出淚水,這淚水像珍珠。
四處無人,只有蘇破在這里垂淚,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人生悲傷須盡淚。
過了一會兒,天空中出現動人的光暈,一串串像是手鏈,這是大地的手鏈,是天空的手鏈。蘇破不知道這光暈如何產生,因為它來的太奇妙,它就像是一股正氣,真人念經,正氣隨即產生。蘇破瞧著這光暈,想,這簡直是世界奇觀。這景觀是美的,這種美妙不可言。原來生命中有很多細微的美,細心的人可以覺察,一沙一世界,感知細微,探索細微,你會發現細微並非是細微的,它也有一個足夠廣闊的世界。蘇破感受著來自自然界的氣息,這種氣息夾雜著各種清新略帶寒意的味道,沁人心脾不說,它還可以蕩滌靈魂。
從蘇破所站的野地開始數,他的前方有被分割成不同大小的田地,有些田地是荒蕪的,也在此時此刻結滿寒霜。蘇破頭頂的天空是寒氣氤氳的,上空的寒流直灌而下,蘇破不禁打了個寒顫。寒戰雖打,蘇破卻不認為天氣有多麼寒。遠處的田地是看不清楚的,因為遠處有霧,霧是游弋的,所以這里那里充滿靈動的氣息。蘇破並沒有轉過身去,其實他的背後的遠處也有那麼多的霧,也是那般的充滿靈氣,蘇破的左側的遠處以及右側的遠處又何曾不是這樣呢?因此,這里多的是霧,多的是霜,多的是靈動的自然態。
四處無人,卻听得馬蹄聲,馬蹄聲對蘇破來說是不陌生的,蘇破依稀記得有一個時侯,自己騎著棗紅馬兒,獨自在寒冷的天氣里奔馳,空氣中的水氣濡濕衣服,蘇破卻渾然不覺。
在這樣天寒地寒的時侯,會有誰騎著馬到處亂跑呢?蘇破以為是送信的,信差在這個時侯騎馬奔馳並不稀奇,很可能有緊急信件需要傳送,而這樣寒的天氣讓馬兒那樣拼命奔跑,于馬兒的身體是不利的。答答的馬蹄聲音,在空氣中傳蕩,這馬兒可能是從那方來的,也有可能是從那方來的,很有可能是從那方來的,更有可能是從那方來的,遠方有霧,實在望不清楚。
天地間有鳥的聲音,有風的聲音,很多聲音,包括馬蹄的聲音,在蘇破,是無關緊要的。此時此刻的蘇破將一顆心浸泡在這天寒地寒的天氣里,仿佛大千世界只剩蘇破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