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再往百鳥樹上看去,見那樹枝上橫著一具棺材,不少人驚訝不已.太史淨嘿嘿笑了兩聲,往左方奔跑數步,投入河中,撲騰幾下,上得岸來,身上的鳥屎被洗去.*的太史淨說道:"你們誰是我的老婆?"
蘇破忙解釋:"這人喪偶,心里難受,見誰都問他老婆在哪兒."背轉身對太史淨說道:"你又來找你的老婆,你的老婆不在這里,你的老婆從世上消失啦."
"我的老婆從世上消失啦,我的愛人,我的妻子,從世上消失啦."太史淨低首嘀咕,突然他仰天嚎啕大哭,"天啊,地啊,神啊,我的老婆呢?"太史淨歇斯底里.眾人都沒有想到,過去那麼長時間,這人還是對妻子有那麼深的牽掛,他的痛苦絲毫不減.太史淨極其思念妻子,他整天就沉浸在對妻子的思念中.
"喂,你叫太史淨是,"鴻蒙說道,"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悲痛對身體是不好的.你有什麼訴求可以講出來,我很想幫助你."
"我想死,我的妻子死啦,我也要死,只有死,我們才是同一狀態的."太史淨悲傷地說道,"我不活啦."說話已奔到百鳥樹下,將身一躍,到棺材旁,打開棺材蓋立即躺進去.眾人看得不明不白,這太史淨怎麼進棺材啦?
過了片刻,棺材蓋突然打開,太史淨從棺材里鑽出來,大聲喊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要和我的妻子一起活著.我們活著,我們一起活著,我們一起生活,過我們的日子,該有多好,該有多好."太史淨說話已到離眾人不遠的空地上,他猶自背著棺材,面容上有萬分悲苦,可見想念妻子至深.
"我已經告訴過你,不要這麼悲傷."鴻蒙說道.
"撲"的一聲,太史淨朝鴻蒙吐了口濃痰,這是惡心的,鴻蒙並沒有暴怒,他淡淡說道:"為什麼向我吐痰?"
"我看你不順眼,你個狗雜種,讓我打你一頓好心里痛快."太史淨不願听別人教訓哪怕勸說自己的話,舉著棺材就要和鴻蒙干.
太史淨向棺材內抓出一把骨灰,伸手一握,骨灰被握成團,朝著鴻蒙擲過來,鴻蒙看得出那骨灰球來勢凶猛,趕忙伸出涼席,將骨灰球擋在涼席之外.太史淨眼瞧得骨灰球撞散在地,又從棺材內抓出一把骨灰,向鴻蒙狠揚過來,鴻蒙展開涼席,擺動涼席,涼席帶去一股強勁的風,將揚過來的骨灰扇回去.太史淨依舊將棺材面前一橫,被扇過去的骨灰听話地落入棺材.鴻蒙一看奇了,將涼席旋轉起來,涼席飄散著逼人的光芒,那帶起的風強勁有力,竟把太史淨棺材內的骨灰給扇了出來.太史淨眼瞅得如此,心下著急,忙將棺材蓋滑住,咬著牙,心里恨得要命.
"你活作呢,你作死是?一棺材敲死你."太史淨舉棺材來打,鴻蒙輕身閃開,將卷起的涼席猛抽太史淨頸部,太史淨身子一斜避開,將棺材放倒,見鴻蒙的涼席橫著掃過來,那力量如大樹傾倒,他忙滑開棺蓋,將身子鑽進去,棺材又迅速滑住.
鴻蒙瞧太史淨躲入棺材,又好氣又好笑,他將那涼席卷成更細的模樣,活像一根鋼棒,在那棺材上一陣敲打,鴻蒙本是懂音律的,能在任何器物上敲打出好听的旋律,此時卻要將那最難听的最讓人受不了的聲音敲擊出來,只見鴻蒙在棺材上一陣敲打,太史淨在棺材里覺得刺耳無比,心里癢癢,渾身像是一千只螞蟻或者其它什麼蟲子啃咬,當真難受至極.太史淨實在受不了,突地在里滑開棺蓋,棺蓋露出尺許缺口,太史淨從那缺口處躥了出來,順勢將一把骨灰揚向鴻蒙,鴻蒙將涼席突地散開,涼席帶出的風毫不示弱地將那把骨灰頂跑.
太史淨沒轍,對著鴻蒙大聲吼道:"好你個潑皮賴狗,你是吃了什麼藥啦這般厲害,你手中拿的是什麼?那不是睡覺的涼席嗎?搞笑."
"是涼席,你眼力不錯,還認得這是涼席."鴻蒙說話將涼席在草地上展開,舒服地躺上去,"別管是什麼,打得過你就是好武器."
"打得過我?你敢說打得過我?我!"太史淨一臉狠勁,"我!"便將棺材猛砸過來.涼席上的鴻蒙只將身子一滾,涼席跟著卷起來,竟將鴻蒙包裹在里邊.太史淨見涼席將鴻蒙包裹起來,便將棺材猛砸涼席,不料這棺材砸在涼席上,涼席根本絲毫未損,涼席內的鴻蒙也是安然無恙.
太史淨不相信他的棺材和他的力氣那麼不濟,猶自將棺材往卷起來的涼席上砸,最後一下真是使出十二分的力氣,可是不管太史淨怎麼拼命砸,那涼席還是涼席,鴻蒙還是鴻蒙,涼席沒有變成碎木,鴻蒙也沒有變成肉泥.
太史淨沒轍,干脆放棄砸打涼席.鴻蒙在涼席內歇夠,將涼席迅速展開,身體露在涼席上,太史淨見機行事,將棺材又往過砸,鴻蒙迅速卷起涼席並將其豎起來,自己則如小鳥蹲在涼席的頂端,砸過來的棺材打在涼席上,涼席依舊絲毫不動.鴻蒙忽地將涼席頂端往前一踢,涼席大樹傾倒般砸過去,打在太史淨棺材上,棺材被涼席壓在地上,太史淨將棺材往起拿,那棺材由于被鴻蒙的涼席壓著,竟是拿不起來.太史淨使足力氣往起搬棺材,鴻蒙也用力壓涼席,涼席將棺材壓在地上,太史淨居然搬不起來.
鴻蒙向太史淨輕喊:"用力用力,使出吃女乃的勁兒."太史淨听話用力,牙咬得嘎崩響,那被壓著的棺材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鴻蒙輕嘆無趣,將涼席提起,猛往太史淨頭部砸去,太史淨猝不及防,頭部被重重打了一記,頓覺昏天黑地.
旁邊的人看得精彩,都哈哈笑起來.
太史淨惱羞成怒,將棺材一豎,支在地上,雙腿已是踢起,鴻蒙將卷起的涼席也是往前一豎,手腕抖動,那涼席如月兌了弓的箭擊向太史淨雙足,太史淨的雙腳被涼席一撞,頓覺有刀割之痛.當太史淨落下地,才發覺兩腳的鞋底已經沒啦.
兩人戰斗正酣,忽听一旁的谷蝶說話:"鴻蒙,你跟他較什麼勁啊,快讓我抽他一鞭了事."
"咦?"太史淨回轉身,表情如痴如醉,"她是我老婆,她是我老婆."
"誰是你老婆,閉上你的臭嘴."說話谷蝶飛身上前,拂塵鞭迎面打出.
太史淨恍然大驚,本想將身一閃,卻來不及,面門遭了一鞭,臉皮火辣辣生疼.雙手抓向臉,不料棺材傾斜倒下,將太史淨砸在地上.這可怎麼說呢,自個兒的棺材壓到自個兒身上,這願誰呢?願鞭子.